靠脸上位后我谋反了[穿书](80)

作者:五枝灯 阅读记录

“已完成剧情……”顾濯独自喃喃,“既然已完成剧情,为什么还回不去?既然已完成剧情,那么让我留在这里填坑又是怎么填?”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就像是一个无法解开的悖论,像是要把他本就不聪明的大脑撑炸。

“况且,谢熠秋还没死,剧情根本就还没完成啊。”

【大纲未指明谢熠秋必须死。】

房中顿时安静,顾濯一瞬间僵住了脸色。

谢熠秋不是必须死。顾濯已在北明待了三年,自然是很难想起来自己从前都写了些什么,但却因为系统的这句话忽然醍醐灌顶。

李南淮登上皇位之后,杀的不是谢熠秋,而是前朝旧臣。谢熠秋不是死了,是成了新君的男宠。

“系统,我记得预言次数还没用完。”顾濯缓缓踱了几步,故作放松地坐在了一面铜镜前,镜中眉宇依然冷冽。“既然后续发展由我掌控,那让我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应该是理所当然吧?”

他曾以为元宵夜过后,后面发生的一切将会毫无头绪,且不能预言。但是实际上,故事还远远未完,他不仅摆脱了系统的掌控,还拥有了绝对的控制权,可以按照自己想做的做。

【可以。】

一瞬间,顾濯看到了自己曾经忽略掉的细节。

李南淮没有新定国号,改年号为天汉。

此时已是天汉四年,李南淮登基四年后,谢熠秋还活着。

顾濯疑惑,“登基四年没有处置任何人,也留谢熠秋活了四年,偏偏在四年后处决了前朝旧臣。”

百姓将城门围得水泄不通,只见黄沙飞过,城门口上的长杆顶挂着一枚头颅,滴血斜飞。

顾濯在看到的那一瞬间,犹如万蚁蚀心,而自己就如砍掉了半个身子一般,只觉得手脚瞬间没了知觉。

那是一张被鲜血包裹着的,自己的脸。

所谓前朝旧臣,就是自己。

幻境消失,顾濯心脏砰的一声停住了,等从方才的幻境中出来的时候,只见铜镜中冒着冷汗的自己,与眉心那若隐若现的痣。

三年之中,他一直视李南淮为最值得信任的托付,从始至终为了他的登基大业,哪怕自己蛰伏在谢熠秋跟前,把自己没敢想过的事都做了一遍,斗垮了多少拦路的野狗。

直到如今才得知,自己身边竟是一头野狼。

他盯着镜中的自己看了一会儿,不由得生出一股毛骨悚然,“原来我不是岌岌无名,只是连我自己都没注意过,我竟是城门上那死人。”

狡兔死,走狗烹。敌国破,谋臣亡。

他早该知道,能坐上帝位的人,都非善类。

若是谢熠秋不必去死,而自己又能掌控这个系统,他为什么还要眼睁睁看着自己和谢熠秋一同毁在李南淮手上?

.

天色微明,顾濯换了身干净衣裳,收拾得利索,与误之主仆两人钻进了马车。

误之跟在一侧,不仅疑惑问:“主子身子还没好利索,陛下说主子近日不必再去皇宫,在清宁和晏好生歇着就是。”

“陛下怜恤我,虽说不必去,却也没有歇在新宅里就忘了恩的道理。我若不去谢恩,陛下虽然不会怪罪,却容易招惹其他人的是非,叫人说我仗着与陛下交好,便张扬跋扈、没了规矩。我倒是不打紧,只是恐会让人以为陛下对臣子有轻重而不平,那便是我的错了。”

听了这一番话,误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虽然停的云里雾里,但也大概懂了点,不禁感叹:“主子与陛下当真会为彼此考虑,这叫什么……金石之交!就像我跟主子,主子是金子,我是石头,但主子还是待我极好,让我坐在马车里,而不是像某人一样坐在外面看路。”他隔着帘子白了韩承一眼。

外面那人传来冷冷的一声,“若是连金石之交是什么意思都不懂,也只能在里面待着了。”

误之立马反驳,“你的意思是主子也不懂!”

若说与李南淮金石之交,生死患难,顾濯曾经是相信的,如今看来却都是笑话。就像误之所言,他是石头,李南淮是金子,终究不是一样的。

顾濯轻咳了一声,道:“等我回去翻翻书。”

皇宫之景还如往常,却又如不同。顾濯与李南淮待了一天,直到夜色降了下来,顾濯手里的棋子久久落不下来,最后丢开一笑。“臣实在是棋艺不精,就算是比到天亮也没用,只是让陛下多赢几局罢了。”

李南淮饮了一口茶,“朕本是一介莽夫,自小不喜玩这些,本想与你切磋一番,给你找点乐子,没想到你却处处让着朕。”

顾濯道:“若说棋艺,臣才是从小没碰过这些,自然是半分的技艺都没有。”

李南淮干脆也不碰这些东西了,爽朗一笑,“你我本就不是中原的人,自然学不来这些精细活,慢慢吞吞,毫无趣味,还不如等有时间,你我去马场策马,方才配得上你莽蒙人的性子。”

从顾濯刚来到这里开始,李南淮便时刻提醒他是莽蒙人,而非中原人,就如李南淮自己一样,都是回不去的。

如今两人对坐,即便身处金银中,雍容华贵,却不似曾经那般心境。顾濯的神色跟着李南淮的话微微一动,只是心里想的却不是回到顾濯的故乡莽蒙,而是顾水的故乡。

李南淮见他似乎动了心思,唇线微启,“莽蒙内部部族叛乱已是三年,可汗年事已高,如今身边却只有一个儿子。大王子常年在外平叛阿尔与部,怕是已经与老可汗三年没有见过面了。本以为小小部族叛乱用不了多久就能平下去,却没想到这阿尔与部竟是这般不好对付。”

“莽蒙内部相争,不过看着老可汗快咽了这口气,着急重划山河。阿尔与部看中的便是大王子年轻,难以服众,又成了老可汗身边唯一的继承人。刀剑无眼,若大王子马革裹尸,这莽蒙便翻了天。”顾濯淡淡扫了一眼杯中静水,“大王子曾与陛下交好,即便内部叛乱也抽得出兵马相护。如今莽蒙在他手里,便是北明唯一的盟友,倘若有一天莽蒙换了主,即便北明不会腹背受敌,却怕分不出太多兵力。”

顾濯曾看过李南淮给他看的大舆图,如今的北明坐落在中原,西面是西奴,那里地形险要,不是能以士兵数量取胜的地方,直到如今,青甘都没能从那里拿回来。东北是李南淮一直唾弃的北蛮,即便地界狭小却擅制毒,只有这一点便足以让人束手无措。

而莽蒙便是与北蛮毗邻的一方土地,叛乱的部族阿尔与部正与北蛮相邻。

若说一个仗能打上三年,那绝不是一个简单的内部叛乱。既然顾濯都能猜得出来是阿尔与部勾结了北蛮,那李南淮便一定也早已知道了。

顾濯听得出来李南淮话里有话,他是想说,如今老可汗日薄西山,若是没有北明相助,莽蒙怕是撑不了多久。老可汗一旦死去,大王子要么打道回府,就此失了民心;要么继续打仗,不顾家中着火,定是进退两难的地步。所以这仗不能太长久。

既然已经认定了顾濯就是莽蒙的二王子,他如今把顾濯拘在帝京,为的是拿住莽蒙,就此立威。

莽蒙虽国力抵不上北明,却有一个实实在在的王子熟知北明的一切。尚且不说莽蒙有兵马有金银,光凭这一点就比当初的李南淮好上不知多少倍,而顾濯如今的身份就如曾经的李南淮。

李南淮不得不防。

而李南淮的心思似乎被顾濯一语点破,若莽蒙翻了天,北明也会深受牵连,唇亡齿寒。

“老可汗这口气吊了三年,为的就是能看你一眼,你不想回去吗?”李南淮问。

“臣早已不知那里是何景象,年幼离开父兄,实在是臣之罪责,但若是现在回去,只怕前线上的兄长无法安心打仗。”

闻言,李南淮一笑,看了一眼窗外早已降下的夜色,“衡之,今夜你便留在皇宫,待明日与朕去马场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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