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脸上位后我谋反了[穿书](94)

作者:五枝灯 阅读记录

“是,草民必当尽心竭力,为大人分忧。”

顾濯摆摆手,示意误之,道:“你随庄主去。”

误之没想到自己会被顾濯点了,更没想到自己在城外随口胡诌的话竟然成了真,还真到了考验演技的时候了,不自觉心脏一顿,但看了一眼顾濯这副佞臣姿态,瞬时也觉得没那么难,无非就是装作趾高气昂又冠冕堂皇罢了,便扬着脖子走在前面。

待人都走了,安江南一脸疑惑,问道:“他脖子怎么了?”

顾濯起了身,“定是没睡好,落枕了吧。”

顾濯带人出了门,外面聚集了成群的庄户,各个面黄肌瘦,看着竟比城外的百姓过得还苦。不像庄户人,不像奴才,像是牲畜。

顾濯喉咙一哽,望了一眼庄户们看着自己那种惧怕又厌恨的眼神,道:“你们庄主已将庄子的情况告知本官,本官必不会让你们吃苦。”

那一双双眼神并没有丝毫变化,甚至比方才更甚。他们必定是将顾濯当成了以往的官员一样,都是与庄主沆瀣一气之辈。

等了一会儿,庄主带人送来了账本,有误之在一旁跟着,自然是不会出什么差错。顾濯随便翻了几页看了看,确实是收成不好,但看到了受忠三年时候的账,便得知,这账本子都是假的。

受忠三年,裴钱怕庄子的粮食要运到青甘作为军粮和赈济粮,所以才设法与其他州郡官员一同污蔑李文弘反水,可见当初的楯州并没有收成不好,而这上面的记载却是全然相反,好似这里本就是个荒芜之地。

庄主做了这么一出戏,无非就是为了让顾濯看见这里本就是贫穷不堪,即便是庄户各个穷的吃不上饭,也怪不到他这个庄主头上,只能怪天灾。

而庄户们对来访官员的嗤之以鼻,也能看得出来,庄主平时就没少做一些暗地里的勾当,朝廷所派的赈济粮定是进了他的口袋了,庄户是半点也捞不着。

可是顾濯得配合着演一出戏,若要深查,还必须得深入。当年朝廷粮草丢失,兵马也消失不见,本就是一桩蹊跷事,若说与这些喜好蛇鼠一窝的人没有关系,他不会相信,如今唯有深入其中,才能拔出萝卜带出泥,顺藤摸瓜,查明当年之事,他才能破解李南淮的心事,或许这就是回到现实最重要的关窍。

曹凉给这一行人安排了住处,顾濯将账本都送进了自己屋里,说是会“夜以继日,不负朝廷期望。”

结果账本子一进他屋,便被丢到了角落,省的碍眼。本就是一堆忽悠人的假账,也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去看了。

夜里韩承回来,轻声说了今日一天在龙乾庄园的所见所闻,顾濯淡淡点头,道:“他在庄子里养兵?怪不得了,若是只有官员撑腰,怕是压不住这群扛锄头的庄户们,他们若是被逼急了,轻松一锄头就能砍死人。若是有兵,他们便不敢乱动了。”

韩承道:“他一个小小庄主,怎敢养兵?”

“这庄子可是裴家的,曾经背后之人是裴钱。不用说养几个兵,就是养上万人的军队,他也是敢的。裴钱死了,他便顺理成章接管。”顾濯裹了衣裳,只觉得屋子周围都在漏风。“果然,没了主子,自会有人千方百计想要顶替。”

“手上有兵便什么都不怕了。属下已经探过,这庄子确实有一批盈余的粮食不知所踪,若不是分发给庄户,那便是运出去了。”

顾濯心思深沉,眸子瞬间阴沉起来,“当年裴钱为了与某些人结下关系,承诺每年运送粮食至各州。楯州若想坐稳老大的位置,这承诺便要每年履行下去。于是州丞便不惜以楯州百姓的命为代价,要他们开荒种地,竟连一个埋尸骨的地方都不肯给他们留。种出来的粮食不够,便要抠他们口中省出来的粮食,来投喂无底洞。不仅是其他州郡,还有西奴。”

韩承闻言亦是忽地毛骨悚然,难怪了楯州明明是一个物产丰盈的地方,却变得如此穷困,官员虽然过的体面,可苦的终究是做牛做马的百姓。

煤油灯光亮很弱,让顾濯觉得眼睛干涩,又因为近些日子的舟车劳顿,便打算早些歇息。

还没等休息,误之便火急火燎地跑进来了,紧随其后的是此木。

“主子,受忠帝!”

顾濯的眼睛瞬间又睁开了,“什么事?”

误之急得结巴,恨不得跳到顾濯面前说话,“受、受忠帝……没了!”

顾濯一愣,只闻此木道:“帝京传报,受忠帝身陨,已经葬入帝陵了。”

顾濯脑子忽然一片空白,怎会如此?

他远行之前没能见到谢熠秋,却深知李南淮是不会轻易杀了他,就算要杀,也绝不会大张旗鼓,必然是悄无声息。他虽如此笃定李南淮不会做,可却不敢保证谢熠秋就没有寻死的念头。

若是谢熠秋自己寻死的,那便可能是真的了……

“什么时候?”

此木道:“十日有余了。”

那就是顾濯才刚走没几日,谢熠秋便死了。

此木将其余的人遣了出去,捻着佛珠,道:“听闻是受忠帝自己的身子撑不住了,身死当日,帝京满城风雨,无不知晓。”他坐了下来,“当今陛下的位子来之无道,受忠帝也一直被囚禁皇宫,却对外传言说是在养病。百姓臣子一眼没看见他便死了,若你是朝臣,是否会觉得此事蹊跷?”

顾濯还未从方才的情绪中脱离出来,此木又道:“或者说,若你是陛下,是否会如此大张旗鼓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曾经禅位与你的受忠帝忽然驾崩。帝王之死从来都是宫廷秘辛,能真正安稳死去的并不多,但传言却大多平常,可见正史也并非为真。这种可以被遮掩的死,要么是为成全别人,要么是为成全自己。”

第77章

“受忠帝退位前, 特意将谢氏宗亲移入楯州,你知是为何?”此木坐了下来,盯着塌上略显疲倦的顾濯。

“因为你必然会查到这里, 从前楯州是裴氏的封地,而今后就是你顾大人的。受忠帝熟知顾大人的本性,谢氏在此处落脚,即便是沦落了, 也绝不会灭亡,甚至有可能东山再起。”

此木的话极其直白,任顾濯是个傻子也能听得出来, 谢熠秋是要顾濯护着谢氏族人。

顾濯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谁说楯州日后会是我的?谁说我就一定会护着谢氏族人的性命?若我不堪曾经所受屈辱, 要杀他们泄愤呢?”

此木说谢熠秋熟知顾濯的本性, 可他从未觉得,只知自己这些年没有几天是按照自己的本心做事的, 好似全都是被什么推着去做, 而如今终于能为自己活一回了, 若是能回到现实最好, 若是回不去, 他也不会成为李南淮的刀下亡魂。他会为自己活着。

此木道:“若真如此, 顾大人少些挂念,更好。也不必为了别人思前想后, 耽误了自己。”

“你是个假和尚,何必跟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听着倒像是真的出家了。”

“贫僧本就一心向佛, 奈何佛祖也需金银铸就。就连贫僧拜的佛尚且不能驱除杂念, 贫僧若能喝着朝露水活下去, 怎会步入朝堂沾染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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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时节总是刮风,一座府门前的小厮清扫着门口落下的枯枝落叶,还没抬头便听见了远处驶来的马蹄与车轮声。

马车停下,下来一个戴着帷帽的公子。小厮急忙过去,实在看不出来这人是谁,便道:“请问公子是?”

司少仓道:“烦请通报舜秦王,帝京来人。”

那小厮一听帝京二字,瞬时惊了魂了,搁了笤帚便飞奔进去。不一会儿便有人出来相迎,是个年纪大概十六七岁的少年。

“家父近日休息不好,没能出来迎接,来使见谅。”

谢熠秋隔着一层帷帽打量了一番眼前之人,只微微弯腰点了个头,便跟人进去了。

谢熠秋如今来的地方是楯州中舜秦王谢瀚的府邸,舜秦王便是谢氏如今与谢熠秋最为亲近的叔父,因其久年不在帝京,对帝京了解甚少,但却知受忠帝是谢氏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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