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相思(20)

作者:牧刅 阅读记录

霍无妄看着她的背影,又垂眸看向腰间佩剑。

难道他今日之举,当真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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珣州城里,宋锦安一路飞奔才到了急递铺,将踹在怀里的三封信逐一拿出。

一封是赵武写给徐元盛的信,亦是她逼着赵武写下。免得徐元盛迟迟不曾等到赵武的信儿,又会加派人来对霍无妄动手。

一封是宋锦安给京城中师父写的,如今临近岁日,自是要问问师父今年可会回来。

另有一封,是宋锦安写给何家山庄的,只为求何家主为霍无妄解毒。但这封信,多数是无法求得何家主出手的。

可如今也别无他法,只得先试试了。

付了银子后,从急递铺出来,宋锦安一眼就看到不远处那几人——

鬼鬼祟祟的跟在一男子身后,倒不像是什么好人。

宋锦安思虑一瞬直接翻身上马,慢悠悠的跟在那几人身后。

不多时,走在前面的男子突然拐弯进入一条小路,身后的几人见状突然扑了上去,直接拿了麻袋将人套上。

“竟敢跟我们少爷动手,真活腻了!”

“今儿就送你去见阎王。”

“不长眼的东西,自寻死路!”

“快别说了,先狠狠地打上一顿。”

……

等宋锦安骑马进入小路,只见那几人正对着麻袋里的人拳打脚踢。

她急忙下马,冲过去:“住手!”

拿出腰间袖箭,直接冲着其中一人射去。

“咻——”

袖箭射中男子的肩头,疼的男子顿时咧嘴。

宋锦安又拔出匕首,“想动手只管过来,小爷今儿陪你们玩玩!”

说着又给袖箭装上一支箭。

见状那几人吓得连连后退,生怕受了伤。转而对视一眼,转身就跑。

直到那几人跑远,宋锦安才收起袖箭与匕首,上前为挨打的男子取下麻袋。

可这才刚拿下来,看清男子的面容后,宋锦安登时傻眼——

肤如凝脂,眉清目秀,朱唇皓齿。

那双眼眸倒像是藏着满天星辰,只是微微抬眸,便将“千娇百媚”四字展现的淋漓尽致。

男子眼底含泪,楚楚可怜的模样,任谁看了怕是都会心生怜惜。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只是在下实在无以为报。”男子星眸一转,泪珠顺着脸颊滑落。骨节分明的双手抬起,依稀可见皓腕处伤痕泛着红。

指尖伸进荷包中,取出一枚长命锁放于手心。

“此物是在下的随身之物,若是公子不嫌弃,就收下吧。”本就分外柔弱的嗓音,此时添了些哭腔,更是听的人心疼。

宋锦安盯着男子看了片刻,心下暗叹:原来男子亦可“倾国倾城”!

至少这等面相的男子,甚是少见。

但美中不足的便是此人格外的瘦,可也不难看出此人家境清贫,否则也不会连长袍也是缝了补丁的。

就连荷包也是空荡荡的。

“举手之劳,何须挂齿。”

宋锦安又从荷包中拿出两锭银子,放在男子手心,“这些银子你拿去,买些吃的。日后若是再遇上那些人,要记得跑,跑的越快越好。”

以这个男子的身形,只怕也打不过那几个壮汉,唯一的法子就是跑。

“多谢公子。”

泪花在眼底不住地打转,男子盯着掌心银子,泛着红的指尖蜷起,这便收下了。

他哽咽抬眸,“公子贵姓?”

宋锦安稍作思忖才道:“免贵姓宋。”

她扶着男子缓缓站起身,直至此时才惊觉此人竟比她高出一头有余。

但真若动起手来,此人倒未必是她的对手。

“阁下如何称呼?”

男子低垂着眼眸看向宋锦安的脖颈,羽睫遮起眼底杀气。略一迟疑,薄唇勾起笑意盈盈道:“在下……薛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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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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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云酒楼的雅间,宋锦安特意点了桌上等酒菜,与薛霂共用。

“宋公子赠我银两,又带我来这望云酒楼的雅间吃饭,此等大恩大德,在下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

薛霂拿起酒壶,给二人各倒了杯酒。

“这杯酒,聊表谢意,算是……算是多谢宋公子救命之恩。”

语毕,仰头喝下烈酒,喉结滚动。

宋锦安亦是跟着喝了杯中酒,见薛霂还要倒酒,抬手挡住自己的酒杯,“喝酒倒是不急,先吃些菜。”

在小路上救下薛霂后,她本该与薛霂告别,却没想到正欲转身离开时,却被薛霂拉住衣袖。

他楚楚可怜的说为表谢意,要带她去吃饭。

宋锦安心下一软,答应了。

这才来到了望月酒楼,但这顿饭足足要二两银子。总不好叫薛霂出这银子,自是她来出。

眼见薛霂端起自己的酒杯,宋锦安正欲去拦他,却被薛霂先一步避开。

“这杯酒是要多谢宋公子慷慨解囊,”薛霂红着眼尾看向桌上饭菜,险些要哭出来,“还要谢宋公子带在下来望月酒楼。不瞒宋公子,在下已有许久不曾吃过饱饭了。”

大祁自从皇上登基,便轻徭薄赋。近些年又是风调雨顺,如今四境虽不算得富裕,可却没几人是到了吃不饱饭的地步。纵然是住在山上,也可种些粮食,足以饱腹。

除非是家中人口太多,且多是老弱病残。

宋锦安问:“怎会吃不饱饭?可是有何难处?”

“一言难尽,不提也罢。”薛霂长叹一声,仰头喝下酒,“但宋公子所赠银两,日后薛某定会百倍奉还,此事决不食言。”

银子既是给出去了,宋锦安也不曾想过再收回来,更别提百倍收回了。

“薛公子言重了,那些银子本就是赠与薛公子的,而非是借给薛公子的。日后若是薛公子当真是富甲一方了,还是多帮着些穷苦百姓吧。”

宋锦安仔细打量着面前之人,瞧着倒像是个书生。

“薛公子应当是个读书人吧?”

薛霂低头看向身上的长袍,唇角笑意登时落下,眼底精光一闪而过。抬头时,他又苦笑一声,“正是。但说来惭愧,到如今还不曾考取功名。”

“考取功名,谈何容易?”

宋锦安忙倒了杯酒,“不过薛公子若是勤恳好学,日后定然高中。这杯酒我敬薛公子,愿薛公子早日高中,日后做一方百姓的父母官。”

听闻此言薛霂忙倒酒,双手端起酒杯,“借宋公子吉言,倘若薛某日后高中,定然要请宋公子前来这望月酒楼再吃顿酒。”

酒杯一碰,二人纷纷喝下酒。

“还不曾问宋公子家住何处?日后薛某也好前去道谢。”薛霂问。

宋锦安脱口而出:“珣州福鹿县四方医馆。”

“福鹿县?!”

才刚拿起双箸的薛霂突然惊呼,手中的双箸也险些掉了。

惊觉失态,薛霂又忙道:“倒是有所耳闻。”

如今高胜一事早已传遍大祁,珣州城里的百姓因此对福鹿县有所耳闻也不稀奇。宋锦安倒是不曾有疑,只是看着薛霂手拿双箸的模样,不禁有些愣神。

怎么瞧着他的手,倒像是不太会用双箸呢?

察觉到宋锦安的眸光,薛霂淡然道:“让宋公子见笑了。这只手前几日受过伤,到如今还未能痊愈,就连吃饭也是艰难。”

原来如此!

宋锦安忙伸出手,“正巧我是郎中,可为薛公子医治。”

薛霂看着宋锦安伸出的手,先是一愣,随即却是将自己的右手往后缩了缩,“过几日就好了,就不劳烦宋公子了。”

话落便为宋锦安夹了些菜放在碗中。

“宋公子快些吃饭吧。”

见他拒绝,宋锦安也不再强求。一顿饭下来,二人相谈甚欢,酒也没少喝。宋锦安甚至都要忘了,今夜还要赶回四方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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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酒楼出来时,外面天色已黑,宋锦安虽喝的醉醺醺的,但好在还知晓回家的路。一路骑马往福鹿县去,途中愈发觉得头昏,但却分外雀跃,甚至还哼起了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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