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掉未婚夫的我改换甜文剧本(127)
贺英韶的视线在他脸上逡巡,他的眼睛有几分浑浊,晚上视力不好,也没看出什么来。
他是真的累了。
“你做的对,贺新翰和贺景同不是亲兄弟,以后你要用人的地方还有很多,别忘了我教过你的话。”
“公司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
“明天早上准时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开贺为谦前些日子已离职的消息,全力配合警方调查,回应外界的问题。”
“先表明态度,在付诸行动。”
贺英韶抓着扶手的手握紧又松开,“你直接上任吧,公司内外动荡,需要人主持大局,你担任总经理,既能给股民信心,手中有权利,做起事来也更方便。”
“爷爷……”
“经验不是学出来的,看一万遍也不如亲自去感受,做错了也好过纸上谈兵,再说我还活着,你怕什么?尽管放手去做吧,公司还有一大堆烂摊子等着你去收拾,这是一个证明你实力的好机会。”
说完这一大段话,贺英韶显得很吃力,贺为聿给他拿了杯水,贺英韶没要。
“暂时死不了。”
“您吃点东西吧,”贺为聿试了下碗壁的温度,“凉了,我给您再去热一热。”
“等会,”贺英韶抓住他的手臂,手背上布满了皱纹和斑点,小幅度地抖动着,声音沧桑,“这一路走来,为谦做了太多的错事,辜负了画画的真心,害得她差点丢掉性命,邹家老头子也说要和我断绝往来。”
“他没能承担起公司的责任,贺氏发展到如今不仅是我一辈子的心血,还关系到所有员工的生计,不能在他手里毁掉。”
“及时止损,尚有转圜的余地,但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糊涂,是我们做长辈的,没有教好他,邹世邈说得没错,我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但在家庭里,我是个失败者。”
“是为谦罪有应得,他冲动鲁莽、不计后果,败在你手里,是最好的结果。”
“留他一命吧,算爷爷求你。”
贺英韶深深地看着他,贺为聿身量很高,他只能仰头,面前的男人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围着他跑的小男孩了。
贺为聿淡定而从容,将他的手放回腿上,没有正面回答,“我答应过的事,会做到的,您先用饭吧。”
他将凉透了的粥端出门,贺英韶自说自话,“我原先还担心你容易心软,做事狠不下心,为谦是没轻没重了点,但也许会更有魄力,现在看来,是我看走了眼。”
“好,挺好,把贺氏交给你,我也放心了。”
“婚礼我会参加,如果没有什么要事的话,最近就别来找我了,我想静一静。”
贺为聿将门虚掩上,让开门口的位置,对着来人道:“爷爷就在书房。”
章千凝的眼眶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贺经赋看着倒是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为谦,他怎么样了?”
“被拘留了,你要是想见他就自己去,”贺为聿看向贺经赋,后者错开了目光,“外边的莺莺燕燕记得处理干净,集团最近很不稳定,要是再惹出什么是非,后果自负。”
贺经赋终究是没忍住练小号的心思,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贺为聿连这都清楚,他难免后怕。
“好好好,你放心,我已经让她把孩子打了。”
“最好是。”
贺为聿踏着风雪回到家,论面积论装潢,这里都比不上贺家公馆,但映入眼帘的一切让他感觉到心安。
一整天的疲惫有了释放的地方。
“你回来啦。”谈画都闲到开始找系统聊天了。
“不是让你别等我吗?”
“想等你啊,想让你回来的第一眼就看到我。”谈画过去搂住他的脖子,靠在他身上,黏黏糊糊地道。
系统表示没眼看,默默地下线了。
“晚上干什么了?”
“和工作室的同事们一起吃了饭,他们唱歌去了,我没去,我回家洗了个澡,边看电影边等你回来。”
“你为什么不去?”
“外边不安全,贺家又在风口浪尖上,不想给你惹麻烦,”谈画闷闷地,在他胸口上用手指画圈圈,“我也担心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还能去KTV,是不是也太没心没肺了点?”
谈画行事高调,但不是不分轻重,这个时候任何一个小问题都容易被媒体拿来做文章。
“你回家了,爷爷有说什么吗?”
“他让我直接上任,做贺氏的总经理。”
“这么突然,那你做好准备了吗?”
“临危受命,走一步看一步吧。”
谈画坐起来就要拉他去浴室,“时间不早了,你快去洗澡睡觉,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贺为聿刮了下她的鼻头,“你都知道了?”
“消息满天飞了,你也不想明天新闻图上的你挂着两个大黑眼圈吧。”
谈画催促他洗澡,去衣帽间帮他挑明天要穿的西服,自从贺为聿去公司上班后,她给他置办了几套,刚好能派上用场。
发布会是正式场合,谈画选了一套纯黑色的平驳领西装,选好搭配的衬衫和领带,明天可以直接穿。
贺为聿穿着浴袍靠在墙边,“让你费心了。”
谈画把衣架放回去,傲娇地道:“也就这一次,明天你就是贺氏的总经理了,再找我可是要收费的。”
“好,我的都是你的。”
“等这件事告一段落,我们去拍婚纱照。”
*
微风轻拂,带着些许湿润和暖意,阳光给万物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蓝天白云仿佛经过了画家的精心勾勒。
三月作为春天的序曲悄然来临。
婚礼在南半球的岛屿上举行,贺为聿买下了整座岛,私密性极好,前来参加婚礼的大多是亲朋至交。
场地临海,入目即是一览无余的海景,海面在阳光的照耀下金光闪烁,海鸥低空飞行,空气中有淡淡的咸味。
谈画穿着抹胸黑色丝绒礼服,行走在花丛间,目光四处搜寻着,拉住贺为聿问道:“阿聿,Eldon他们到了吗?”
贺为聿看了一眼手表,“快了,飞机刚落地,我已经派人去接了。”
“那就好。”
两方的长辈也都来了,管家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贺英韶,医生不建议后者长途飞行,在贺英韶的坚持下,他如愿出现在了婚礼现场。
他看着手牵手站在一起的贺为聿和谈画,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不错,祝你们二人白头偕老,这是我作为爷爷的一点心意。”
是一个沉甸甸的紫檀首饰盒,看上去有些年头了,里面躺着一对通体碧绿的帝王绿翡翠手镯。
“他奶奶说了,这个以后是要给孙媳妇的,画画一定要收下。”
原本是贺为谦和贺为聿一人一只,现在看来是用不上了。
“谢谢爷爷。”
邹世邈哼了声,有些不服气,他们家就谈画一个小孙女,自然是好的都给了她,一对镯子他还看不上眼。
想到先前的股份和房产等等,贺英韶算是有些诚意,他也就不说什么了。
邹嘉逸走到谈画面前,他太忙了,以至于婚前都没时间和她见面。
他这身西服出自谈画之手,谈画也是第一次看见他穿。
“今天这么帅,要不你也趁我结婚的大好机会,解决一下个人问题?”
“你就别打趣我了,我哪来的时间,不是所有人都跟你家贺为聿一样好命。”
“能娶到我妹妹,算你小子走运。”
邹嘉逸原本要给贺为聿来一拳,收了力道拍了拍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