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掉未婚夫的我改换甜文剧本(48)
“不如什么?”
“不如你弟弟。”
又关贺为聿什么事,不过在爷爷眼里他向来不如他, 从小到大夸奖弟弟的话贺为谦听得多了, 倒背如流, 这不奇怪。
“要不是你奶奶走得早,还有你们这些小年轻什么事?”
没猜错的话爷爷接下来又要开始回忆往昔,这是老年人的通病,贺为谦冷静下来,明白话虽难听, 但不无道理,他回来就是想求得谈画的原谅。
“我准备去跟她道个歉, 那件事是我不对。”
不管他眼下对谈画的态度如何,有一道声音在告诉他,谈画比他想的要重要得多,他如果不去做的话,将来一定会后悔。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都说人越老越像小孩,贺为谦这次真真切切地体会到,正主在这,贺英韶得好好发泄一番,他活了这么大岁数,还要替小辈的事操心,别提有多烦闷。
“您知不知道谈画现在住在哪?”
贺为谦诚心发问,贺英韶咳了咳,手摩挲着拐杖顶端精心雕刻而成的龙头,拿着手机的手往身后藏,就在二十分钟前,贺为聿发消息说谈画已经搬到了他家。
“你现在这点能耐都没有了?我怎么会知道。”贺英韶绷着脸,望向别处,只要有心,任何问题都能解决,他曾经不是没给过贺为谦机会,反倒惹了一身骚,现在他不打算再插手。
至于贺为谦知道后会是什么表情,不在考虑范围内,他已然仁至义尽。
贺为谦让秘书查过电话里出现的陌生男人,结果显示谈画身边除了熟悉的亲友外,再没有其他可疑人员,谈画的个人信息被刻意保护,加上他那阵焦头烂额,后来也就不了了之。
“爷爷,今天周几?”
“周四,怎么了?”
他灵光一现,一拍脑袋,谈画事业心强,不会抛下工作,估计现在已经回到“映然”安安稳稳地待着,他不用多此一举,突然就无比庆幸当初没有干预,不然连人都找不到。
“爷爷,您……说完了吗?”
地面很硬,泥土中混合着石子颗粒,硌得皮肉疼,贺为谦缓缓地呼吸,膝盖传来钻心的痛楚,一手撑着地面,自顾自地站起来,身形摇晃了一下。
贺英韶背过身去,没说是,也没说不是,继续浇花,贺为谦异常情绪化,看到老人家的一头白发,诚恳地说:“我先走了,您别气坏了身体,过几天我再回来陪您吃饭。”
章千凝和贵妇朋友一起打完牌回来,瞧见“失踪”好几天的大儿子,往他身后看,紧张地在他周围绕了一圈,确保全须全尾,“老爷子没为难你吧?”
“不留下来吃饭,急着上哪里去?”
“我去找谈画。”
“你去找她干什么?!”章千凝嗓音忽地拔高,尖利到刺耳,贺为谦简要地说了下,她欲言又止,只说让他别勉强。
偌大的家里,唯有章千凝喜怒全写在脸上,贺为谦再迟钝也发现了不对劲,路上坐在副驾驶的秘书将平板递过来,设计比赛入围名单上,有一列作品的名字,由于尚在公示期,没有透露对应的作者。
根据小道消息,谈画入围决赛,除了她,还有一位“映然”的设计师柯洛灵,秘书揣摩他的脸色,说道:“谈小姐能力出众,在公司这些天获得的成绩有目共睹,她还大力发掘培养新的设计师,相信在谈小姐这样的优秀人才的带领下,‘映然’会更加亮眼。”
贺为谦怪他多嘴,却没有真的动怒,点进去查看她的入围作品,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不置褒贬,人肉眼看着放松了许多。
等到在“映然”设计部没看到他心心念念的身影,好心情顷刻间荡然无存,林铖听说他来了下来接待,贺为谦大步迈过去,提起对方的衣领,低吼出声:“谈画呢?”
林铖一米七五,比贺为谦矮了大半个头,气势瞬间被压下去,“离、离职了。”
“谁允许的?”
“那个谈……谈小姐说事先跟您打过招呼,我又联系不上您,我就以为……”林铖欲哭无泪,背后沁出冷汗,依这阵仗来看,压根不是这么回事。
贺为谦松开手,被推力推着向后的林铖跌坐在地上,是下属扶住了他,贺为谦拿起旁边桌上的水杯往地上猛地一砸,玻璃碎裂的声音久久回荡,
“你以为什么?不是说了等我回来再说?”
秘书见状让围观的员工散开回到工位,在公共空间,眼睛不敢直视,纷纷竖起耳朵听。
被他眼底的猩红一片骇到,林铖的脑子转不过弯来,如实道:“您是这么说了,但您也没说不让她离职,我又联系不上您。”
“谈小姐说您讨厌她,不想听到她的名字,要是她一直留在公司,会给大家带来麻烦……”
林铖终于说不下去了,干咽着嗓子,听贺为谦反问:“你也是这么想的?”
他阖起眼皮,在黑暗中让情绪冷却下来,没听到回答,向前迈了一步,林铖退无可退,瞪着眼睛看贺为谦的手落在他肩上,“没你的事了,你忙去吧。”
“……”
玻璃渣子被保洁打扫干净,贺为谦很快离开,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他今天过于冲动,事情偏离轨迹,有猜测被印证的慌张。
愤怒像是野兽被困于笼中所做的最后挣扎,贺为谦很清楚,谈画想走谁都拦不住,事已至此,他只能再想别的办法。
更难的事还在后头,贺为谦被琐事缠得脱不开身,下属跟着遭殃,笼罩在低沉的气氛中,邹宅这边却是其乐融融,邹世邈的架子端不过三秒,被哄得眉开眼笑。
贺为聿送了外公一套玉石象棋和一本古董棋谱作为赠礼,到这里还算是投其所好,在听到每个棋子都是由他亲手雕刻后,邹世邈稀奇地端赏,笑得开怀,
“小聿有心了,你这手艺和谁学的?”
“小时候调皮,爷爷带我拜过一位老师傅,想让我学着沉下心来,也是想让我体会'玉不琢不成器'的道理,后来太忙了不能常去,自己试着雕刻,还挺解压的。”
“很久没练有些生疏,您不嫌弃就好。”
“不嫌弃不嫌弃,”邹世邈看棋谱十分眼熟,贺为聿解释说:“这是爷爷让我转交给您的礼物。”
“以前讨了那么多次都不给,这次倒是舍得了。”
他哪能不明白这是老朋友发出的求和信号,翻了翻棋谱,没表明态度,把东西交给管家收好。
贺为聿给每个人都准备了礼物,哪怕是仆人也有份,给邹嘉逸的则是一枚男士玉石戒指,表妹稀里糊涂领了证,他没转过弯来,
“我一个大男人,戴这些娘们唧唧的东西干什么?”
由贺为聿亲手制作可见真心,短时间内准备得如此齐全,邹嘉逸只觉得他用心险恶、早有预谋,到这份上说什么都晚了,除了收下别无他法。
谈画静静地听他们说话,她知道贺为聿有提前准备,塞了满满一后备箱,但没想到这么贵重又别出心裁,一向活泼的外孙女变得稳重起来,邹世邈调侃道:“这就是你着急和人家领证的原因?”
她红着脸往后面躲,亲密地挽住外公的胳膊,说的话更大胆,“这不是想让您早点抱上重孙嘛?”
“真是不害臊。”
邹世邈刮她的鼻头,“身体还没好全就想那么远的事?手术考虑得怎么样了?”
以为老人家就爱听这些,忘了原主的身体状况,“快了,我心里有数。”
“孩子不重要,只要你能平平安安,比什么都强,小聿你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