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掉未婚夫的我改换甜文剧本(58)
贺为谦一向眼高于顶,他的反应在所有人预想之外,白皙的脸上是清晰的指印,小心翼翼中透露着期待和祈求,不可谓不卑微。
“我有没有说过,我觉得你很脏。”
谈画一说完,贺为谦的表情彻底垮了,如遭重击,双方对峙着,气氛剑拔弩张,谈画开口打破僵局,“我们走吧。”
保镖一松手,秘书搀扶住贺为谦,他勉强稳住身形,保安挡住去路,没得到命令前一动不动地站着,贺为谦无力地挥手,透着行将就木之人的死气沉沉,“让他们走。”
说完转过身去,他也不想放谈画离开,以她现在的反感程度,他要是强迫她,只会将事情越弄越糟。
不知是谁将这一幕透露出去,不到一个下午,全公司都知道贺为谦被人扇了耳光还大方地表示不计较,这位传说中的勇士是贺总的弟妹。
又有人说那曾是他的未婚妻,他原先不珍惜,等失去了才追悔莫及,上演“追妻火葬场”的戏码。
外人越听越迷糊,这里面的关系纷繁复杂,越理越乱,豪门间的争斗不是他们能看得懂的。
贺为谦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他现在一心都系在谈画身上,听说了也不会找人处理,甚至深以为然,不过这都是后话。
谈画用力过猛,整条胳膊发麻,她揉捏着手臂,手掌紧握成拳又松开,还是火辣辣地疼,一回家就直奔厨房找冰袋。
她有点后悔了,不该亲自动手,过阵子就要比赛,衣服没做完,手可不能在这时候出问题。
“画画。”
一个没拿稳,冰袋差点砸到脚上,谈画看到这个点该在医院上班的贺为聿,确认现在不到下班时间,“你怎么现在回来了?”
茶几上放着一个原木色纸箱,谈画拿起冰袋,去里面扒拉了两下,都是他放在办公室里的东西。
“院里说今天的事情影响不太好,让我在家认真反思,之后有消息会再通知我。”
“闹事的人不是你,你为什么要反思?”
同事也替他抱不平,但给他停职处理是医院领导的决定,他们无权干涉。
“是他们做的,对吧?”
谈画何其聪明,不用想就知道这是贺家的手笔,准确来说是贺经赋,贺家人手眼通天,停一个小小的医生的职,给他个教训,就是一句话的事。
哪怕单位是市人民医院,也不能免俗。
“嗯,没关系,我之前太忙了,好不容易有空,正好可以多陪陪你。”
院里领导找到他,知道他不是过错方,加上很看好这个小辈,也没有过多苛责,就差明说他得罪了人,贺家内部的事外人没权利插手,让他回去好好和家里人聊聊,一家人没有隔夜仇。
贺为聿不作声也不表态,礼貌周全挑不出错,领导见说不通,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当然知道这是贺经赋为了逼他服软使出的手段,不想遂了对方的意,也不会回家打扰爷爷。
“我们还没度蜜月,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你是不是快比赛了?那等你比赛结束再说,以后有的是机会,这段时间我就待在家里给你做饭,我等会打算出去买菜,画画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你倒是看得开。”
明明自己受了委屈,还要想办法宽慰她,谈画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手一用力,“嘶”了一声,贺为聿拂开她的手掌,谈画主动交代,“打人打疼了,你给我吹一下。”
贺为聿见到再狰狞的伤口也能保持镇静,现在却表情凝重,“你去找他了?”
“对啊,我打了他两耳光,也算是给你报仇了,谁让他欺负你。”
“画画,你不用为了我做这些。”
微凉的风拂过皮肤,拥有奇异的疗效,谈画仿佛真的不麻也不痛了,她的手跟他的相比小巧可爱,被贺为聿视若珍宝,额前的发垂下来,五官和轮廓略显柔和,出奇地温柔,谈画怔怔地看了一会,涌上难言的情绪,偏过头去,
“你有没有想过,付出都是相互的,你愿意维护我,我也不想看见你受委屈。”
贺为聿蹲在她身前,将她的手掌平摊在膝盖上,用冰袋冷敷,他做的认真又细致,托着她的手腕,薄薄的一层茧,磨得发痒。
“我知道画画是为了我,可公司里到处都是他的人,你只带了几个保镖,假设他拦着你不让你走,你能保证全身而退吗?”
“你也说他精神失常,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对我而言除了你之外,其他都不重要,什么委屈和误会我不在乎,也习惯了,我要你平安无虞,远胜过世俗名利。”
谈画不说话,在外有多嚣张跋扈,对内就有多谦卑乖顺,是她莽撞了,贺为聿说的没错,如若不是贺为谦大发善心放他们离开,她不能这么顺利地脱身。
批评邹嘉逸的时候谈画句句在理,像个全心全意为他着想的长辈,当类似的事落在贺为聿身上,谈画也冲动了一回。
她只想着替他出气,差点让自己陷入困境。
有邹家作后盾,贺为谦不会对她胡来,但万一呢?
这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正是贺为聿所担忧的。
也许是邹家人天生护短,潜移默化地影响了谈画,贺为聿对她很好,她曾经以为这世上除了外公,不会再有人对她这么好,她也该为他做点什么。
把冰袋给她握着,贺为聿又去厨房拿了一个,帮她检查手臂,“还好,没有脱臼。”
谈画低着头,灵动的眸子被掩藏起来,只留眼尾高挑的弧度,担心话说得太重,贺为聿不想让两人之间产生隔阂,耐心地同她讲明,“医院那边过不了多久就会叫我回去,我说想休息几天也不是在开玩笑,最近工作强度很大,我有点吃不消。”
“要在家叨扰一阵,画画不烦我就好。”贺为聿起身,眉心轻拧,片刻后舒展开,动作不太自然。
“这也是你家,说什么叨扰。”
谈画还是有点气不过贺家人,看他是认真的,没让他出门买菜,列了清单让穆助理送过来,贺为聿要扮演“家庭煮夫”的角色,拿到菜就进了厨房。
乐观是好事,谈画思前想后,觉得还是该敲打一下,贺家不把贺为聿当回事,意味着没把邹家放在眼里。
先跟邹嘉逸说了今天的遭遇,知道表哥没有完全接纳贺为聿,将重点放在她打人打得手疼上,谈画不占理,但邹家人护短从来不看这些。
邹嘉逸只知道贺为谦和贺经赋惹表妹不高兴了,谈画的手是用来画画的,被迫用来打人,肯定是那父子俩做得太过分。
谈画又以关心长辈的名义给贺英韶打了电话,找准机会卖惨,说贺为聿不知道哪里做得不好,让爸爸不开心,现在连医院都去不了,更别提上手术台。
上完眼药,谈画心满意足地放下电话,饭做好还需要一会,她先进书房做衣服,外面的天都黑了还无知无觉,直到贺为聿将灯打开。
眼睛干涩发痒,出现了重影,谈画想上手揉,记起没卸妆,只能眨了眨,贺为聿见状离开一会,拿了眼药水和纸巾回来,抬起她的下巴。
谈画的眼眶中溢满泪水,贺为聿轻轻撑开她的眼皮,快准狠地滴了药水进去,用纸巾将多余的擦拭干净,同时说道:“别在太暗的环境下工作,很伤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