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掉未婚夫的我改换甜文剧本(88)
上衣和裤子都溅上了呕吐物,谈画里面穿得不少,将外套脱下来拿在手上,裤子只能等回去以后再换。
她有洁癖是真,但现在也不重要了,谈画只扫了一眼,忧心忡忡地看向他们离开的方向。
保洁阿姨把地面清理干净,又恢复了人流如织,完全看不出方才在这里发生过怎样的险情。
“就这样了,你还愿意跟他在一起?”贺为谦旁观了全程,她被吓到的时候他想跑过去,被人群生生阻隔,像个阴魂不散的鬼魅出现在谈画身后。
“哪样了?”
“在你难受的时候抛下你,选择了别人。”
“这是他的本职工作。”
“可你……”贺为谦往她尚且平坦的小腹看了一眼,别过脸去,“要是我的话,我就不会,你永远都是我的第一顺位。”
“呵,”谈画没有回头,往右前方迈了一步,“不然怎么说你永远成为不了他,只是一个自私自利的胆小鬼罢了,你没资格跟他相提并论。”
贺为聿拿外套的手顿了一下,披到她肩上,“别着凉了。”
“我不需要。”谈画用手拂开,返回的穆书语连忙将她拉到身边,用警惕的眼神望着贺为谦,实在是他给人的感觉太危险,配上这身装扮,像亡命天涯的匪徒。
快要一无所有,偏想孤注一掷。
“小姐,我们现在回去吗?”
“回办公室吧。”
谈画在穆书语的搀扶下回到办公室,不得不说这个助理当的很称职,她拿来一套干净的衣物,又给谈画带了小蛋糕,帮助她平复心情。
等了一会,贺为聿托人给她带话,那位老人家是突发脑溢血,已经抢救过来了,让谈画不要担心,他要去做另一台手术,让她先回去。
“好,辛苦你了。”
谈画无形之中松了口气,既然这样她也没道理干等,出门的时候在门口遇到了牧唐,看样子是来找贺为聿的,“牧医生,阿聿他不在,他在做手术。”
“啊,嫂子好,不好意思,在想事情没看到。”
谈画表示没事,她个又不高,今天穿的平底鞋,站在人群里没有存在感,被忽视也正常,只是牧唐看她的表情有些许奇怪,“牧医生,怎么了?”
“没事,可能昨天没睡好。”
牧唐挠了挠头,心想谈画够敏锐,这点和他师兄一样,“嫂子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牧医生”从她嘴里喊出来,听得他惶恐。
“好,你也要照顾好自己。”谈画不是个热心的人,因为下午遇到的事心生感慨,也就多说了几句。
牧唐为之前随意揣测她而愧疚,内心百感交集,他不好说的是他是皮肤科医生,工作比之贺为聿,还是要轻松一些。
“嫂子,师兄这一路走来很不容易,你会一直陪着他对吧?”
“我会的。”谈画的表情很淡,仍是认真地应下,牧唐不好意思地说要先去忙,道别以后她先回了趟工作室,检查筹备情况。
这一天贺为聿回来得很晚,谈画等得快睡着了,被他揽进臂弯里,往他那侧拱了拱,听他说白天那位突发脑溢血的老人家早年丧妻,一个人拉扯儿女长大,现在孩子们都已经成家立业,劝他安心养老,可他闲不住,在工地打工,不想给晚辈增添负担。
来医院是因为最近血压有点高,想买点降压药吃,儿子女儿抽不出空,让老人家自己来医院,谁知医生刚开好药,他听说孙女发高烧上吐下泻,急着要回去,情绪一激动,就出现了楼道里那一幕。
老人家的儿子女儿在手术室门口悔不当初,说他们给父亲的关心不够,谈画头一次听贺为聿说起在医院的见闻,他娓娓道来,而她眼皮半阖,认真地听着。
家人之间互相关心和爱护,是很多人羡慕的家庭关系,知错就改,为时未晚,他们的福气在后头。
贺为聿以为谈画很困,吻了吻她的发,“睡吧,晚安。”
可能因为白天受了惊吓,又或许是为倒地的老人家和他背后的故事所触动,谈画想起了许多穿书前的事情,她努力让自己不去回想,不是故意遗忘,而是藏在了记忆最深处。
爷爷将她从孤儿院领回家,中年丧子对他的打击是沉重的,谈画一个孤女被捧在手心疼爱,爷孙俩互为依靠,度过了很长一段开心的时光。
但随着谈画一天天长大,爷爷也在逐渐老去,对公司的事务有些力不从心,谈画以为的岁月静好,是爷爷在替她负重前行,她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地远赴重洋。
如果爷爷向她透露一点,谈画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国,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
长年累月积劳成疾,爷爷的突然离世不是无迹可循,是谈画醒悟得太晚,爷爷替她安排好了一切,她在情感上始终无法接受,钻了牛角尖,一连数日关在房间里不出来。
群狼环伺,好在爷爷给她留了许多可用的人倾力相助,谈画郁郁寡欢,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也别想好过,有人在葬礼上口出狂言,被她叫保镖摁在地上,一连扇了许多个巴掌,等她被提醒停手时,掌心通红一片。
至于所谓的亲生父母,谈画见都不想见,他们不死心地跟踪她,被保镖狠狠教训了一顿,她这乖张的性子,发起疯来六亲不认,也让外人对她产生了新的看法。
以谈画行事的偏执程度,就像魔怔了似的,还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也许是爷爷在天有灵,不让她继续自我折磨,才给了她这次机会。
床上的女人发出了细细的呜咽声,睫毛颤了颤,随即睁开双眼,谈画望着虚空,抹去两颊的泪,身后呼吸平稳,贺为聿熟睡着,借着微弱的光线,能看到他紧拧的眉,像遇到了烦心事。
帮他将眉心的褶皱抚平,身上的温度令她心安,谈画主动抱住他的腰,再度沉沉睡去。
*
揭牌这天,除了工作室的员工外,邹嘉逸、尤夏瑶、褚雨信等一众亲朋好友到场祝贺,连外公都来了,谈画和贺为聿分别站在两侧揭下红绸,露出品牌logo,单宁买的手持电子礼花筒十分应景,用她的话说,既不生成垃圾还能循环利用,很划算。
谈画请大家吃了顿饭,揭牌只是个开始,紧接着她带大家去之前定好的服装厂实地考察,样衣很快要投入生产,上市也要同步准备,会议室的灯一直亮着,针对下一步实体和网络店铺的规划,讨论得热火朝天。
初期手把手地带,是为了后续能让员工跟进,独立完成任务,谈画指出他们存在的问题,屏幕上弹出来一条新消息。
在医院偶遇以后,谈画和牧唐加了微信,小姚护士毕竟不太方便,牧唐是贺为聿的师弟,对他多有关注,有情况也好及时告诉她。
这是互换联系方式以后牧唐首次给她发消息,说贺为聿最近状态不对,麻烦她多关心一下。
【发生什么事了吗?】
【也没什么事,就那天嫂子你走了以后,师兄做的那台手术出现了一些突发情况,好在最后还是成功了,手术都有风险,这种事很常见,师兄遇到过不少,但感觉自那以后,他就有点心神不宁的。】
难怪贺为聿回来抱着她说了那么多,谈画这些时日也就早晚能和他碰上,工作是做不完的,她提前给大家放了假,拎着穆助理送来的饭盒去到医院。
贺为聿是在她等了半小时以后回来的,门突然被打开,又重重合上,他脚步凌乱,没看见在沙发上坐着的她,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