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掉未婚夫的我改换甜文剧本(96)
浑身哪哪都疼,贺为谦不记得手机扔哪了,挣扎着起身,摸黑把灯打开,给秘书去了消息,又自己打了120,感觉头都昏了才被拉去医院。
刀扎得不深,仅仅是外伤,没扎破肾脏,也够他喝一壶了。
谈画不是故意手下留情,身体每况愈下,挥出那一刀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要不是贺为谦太轻敌,她也不可能偷袭成功。
她就是气不过,贺为谦轻慢自大,衬得她卑贱如蝼蚁,连命都掌握在别人手里,到了穷途末路,谈画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要她向他低头,很抱歉,她做不到。
贺为谦半身浴血,对她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就是没想到这小妮子胆子这么大,求爱不成使出这种手段,这是在玩哪怕他不爱她,也要让他记住她的把戏?
以前也没看出谈画是这么幼稚的人。
他光着膀子坐在急诊室里,脸色苍白如纸,身材精瘦,上半身是标准的倒三角,任由护士给他缠上纱布,冷汗滴到了地板上,眼底浮现出浓浓的兴味。
无缘无故挨了一刀,贺为谦是该生气的,以他的性格早就把人千刀万剐,可他却气不起来,在章千凝来看他的时候,用别的理由遮掩了过去。
被要求在医院里住了一晚,这期间贺为谦在想是不是把人逼急了,又怕把谈画真的惹生气,打算这次回去以后,一定要拿着证据上门找她负责。
等他回到家,发现厨房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地板光可鉴人,一点痕迹都没留下,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不是保洁做的,家里的监控被切断,房屋外的监控被抹去,贺为谦连谈画的影子都没发现,要不是缝合的伤口痛感强烈,他会以为她没来过。
有人帮她收尾,贺为谦哭笑不得,谈画就那么不相信他,怕他会报警?考虑得如此周全,也真是为难她了。
贺为谦不需要确凿的证据,也能“惩罚”她,用什么方法比较好呢?谈画不是想和他在一起?那他就答应她好了,看在她这么可怜的份上。
说他是受虐体质也不无道理,贺为谦挨了一刀才意识到对谈画的感情,也可能是因为觉得谈画一个名门千金这么豁得出去,他屈尊降贵地同她谈个恋爱又怎么了?
没等贺为谦上门要个说法,先传来的,是谈画的死讯。
贺为谦的好心情在那一刻戛然而止,往后都是些混沌错乱的记忆,一整面墙的红酒被他砸了个稀碎,再就是想去见谈画最后一面,被邹家人拒之门外。
邹嘉逸打了他一顿,贺为谦没还手,被踹断几根肋骨,后腰的伤口崩裂开,倒在雨幕中。
昏过去前他在想,谈画走的时候应该会很安详,维持她一贯的漂亮,不像他此刻的狼狈。
回忆一晃而过,场景闪回眼前,谈画会笑会怒,每个表情都那么生动鲜活,就比如现在,她眼中闪过狐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贺为谦很笃定,“像你我这样的人,最爱的永远都是自己,不会轻易爱上谁,我猜你对贺为聿也是这样,你跟他在一起有你的目的,我说得对吗?”
“刚刚不还说想要我,现在又说你最爱的是你自己,怎么,一不小心把真心话说出来了?你纠缠我又是为了什么呢?”
谈画垂眸,看来贺为谦是真的不知道任务的存在,还停留在猜测阶段,这让她放下心的同时,又冒出了新的疑惑,贺为谦的态度,倒像是知道了什么。
“你少在这以己度人,我跟他在一起没有任何目的,我就是喜欢他,我爱他,所以我想跟他共度余生,你这种人是不会懂的。”
“以前我没想过我会爱上谁,可我对你的感情不一样,到底要我怎样做你才肯相信?”贺为谦抓头发,露出手腕上凸起的疤痕,破坏了原本的美感,反倒显得可怖,“我不信,你怎么会爱他呢,你爱的应该是我!”
“我为什么要爱你?”
谈画没嘲笑他异想天开,诱导他坦露秘密。
“自然是因为……”贺为谦守口如瓶,有些事一旦大白于天下,他和谈画便再也回不去,顺带成全了她和贺为聿,这不是他想看到的,“因为我才是你的未婚夫,你招惹了我,就该负责到底。”
“你不会爱他的,你在骗我,”贺为谦疯魔了,偏要一条路走到黑,固持己见,“谈画,我很清楚,你根本不是你在贺为聿面前表现的那样温顺乖巧,真实的你偏执孤僻,比起我来也不遑多让。”
“这样的你,怎么会说变心就变心?”
“你说,万一哪天贺为聿背叛了你,你也会想杀了他吗?”
像曾经对他那样,贺为谦语气幽幽,手停留距离她的脸一寸的位置,手指微动,贪婪地抚过她的眉眼。
“也?杀了他?”谈画根本不懂贺为谦说的话,像她杀过人似的,若非不得已,她也不至于动那么可怕的心思。
话不能说得太绝对,至少贺为谦前半部分没说错,谈画不是一个乐观开朗的人,可看穿她的人是贺为谦,这一点让她很不高兴。
“感情的事谁都说不准,死过几回也就看开了,是,你说的没错,我不是什么好女人,但那又怎样,我愿意为了阿聿收敛脾性,让他看到我最好的一面,这样不更能证明我对他爱得深沉吗?”
“你要去揭发我?”
贺为谦以为不说能拿捏住谈画的死穴,跟她共享同一个秘密,彼此的距离稍稍拉近,能让她消弭对他的敌意也说不定,令他失望的是,谈画小嘴一张,没一句他想听的。
一拳挥过来,带起一阵风,谈画闭上眼,贺为谦对着门发泄怒气,振得她耳朵发麻。
“你要生下来?”
“?”谈画猛地睁开眼,这跳脱程度她无话可说,
“我问过医生,你的情况不适合生育,我知道先天性心脏病也分很多种,但是为了把风险降到最低,最好不要生。”
谈画懵懂的模样让贺为谦又气又怒,不能拿她怎么样,“你不是很聪明?这时候犯蠢?贺为聿是医生,他懂得比我多,要是真在乎你,会让你去冒险?你外公和你哥没意见?”
“真有那么喜欢他?贺为聿到底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
“……”合着还是以为她怀孕了,莫须有的事,谈画想诈一诈他,“若我偏要生呢?”
“你……”贺为谦下了很大决心,屈辱地低下头,“只要你愿意回来,我会养你们娘俩,把他当作我亲生的。”
贺为谦眼底一片死寂,看谈画紧攥着电击棍不松手,苦笑道:“想杀了我吗?只要你高兴,我绝不反抗。”
再多挨几刀都不是事,就怕谈画油盐不进,把他的路堵得死死的。
“你还挺大方的……”
谈画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女厕所里很阴冷,再待下去她都要感冒了,更何况贺为谦精神不正常,和他待得越久越危险。
“小姐,你在里面吗?”
门被敲响,谈画立即大声回应,“我在,我就出来。”
贺为谦恍若未闻,没有阻止的意思,谈画不甘心地拿出辣椒水一顿猛喷,不顾男人的哀嚎,摸上把手快速闪身出去,司机和保镖就在门口,一脸紧张兮兮,她要是再不出来,他们准备破门而入。
“走吧,我没事。”
谈画脖子上的项链装了定位,她在拿防身用具的时候摸索到手机,划动屏幕,依照记忆打开通话记录,最上面是司机的电话,刚接通就挂断,这样一来,司机会收到提示,然后尽快找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