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她姝色(92)
但萧言的脸上都是哀伤。
“陛下让我去雍州那边处理前朝废太子的事,过几天就要出发,”他苦笑地说道,“此事少说也要两月,等回来后,咱们再将和离的事慢慢摊开,就不会影响你的声名了。”
萧言温润的眼里依然是浓重的爱意。
他的言辞也是那么温柔。
但一想到那天在明光殿知悉她曾经引诱萧渡玄时,萧言难以置信的幻灭神情,以及他同意和离时的决绝,沈希就再也不能对他有所希冀。
选男人是门技艺。
可她这方面的技艺好像真的不太好。
总能在权衡利弊、仔细斟酌之后,依然做出错误的选择。
沈希抬起眼帘,轻声说道:“好,多谢你。”
“太妃和王妃那边,我也会替你关照的。”她疏离客气地说道,“世子保重。”
但萧言的神情却更哀伤了,他哑声说道:“小希,你真没什么想说的了吗?当初你真的是主动引诱陛下,故意爬上他床榻的吗?”
听到这样的说辞,沈希有些犯恶心。
她的胸腔起伏着,唇边也带着嘲讽:“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我们都已经和离了,世子。”
沈希没有再跟萧言叙下去的想法。
说完,她就想要站起身。
但萧言似是仍想再说些什么,他急急地拉住了沈希的衣袖。
然在这时,暗室的门却突然被人叩响了,男人轻声说道:“小希,你在这里吗?”
他的声音很温柔,像是清溪漱石般好听。
但听清楚那声音是萧渡玄的瞬间,沈希的心底霎时变得一片冰寒。
她的掌中尽是冷汗,胸腔里更像是钻进去了一条蛇。
脑中阵阵地轰鸣着,沈希紧咬住牙关看向满脸震惊骇然的萧言,更觉得额侧的穴位也似被人插了一根长簪进去。
第四十八章
怎么办?是应声还是不应声?
沈希的额前尽是冷汗, 恐惧让她的手脚一片冰凉,但她的心中还是很快地有了决断。
她一把将萧言拽了起来,然后将他推到屏风后面的帷帐里。
他方才的容色还极是镇静, 现今满脸皆是惊色。
沈希低下眼眸, 压着声说道:“你若是还想活命, 还想让我活命,就好好在这里躲着。”
她说完以后, 便快步走了回去。
多亏萧言谨慎, 门是从里面锁着的,因之沈希才有了这片刻的喘息之机。
她将裙上泼了点水, 又将软榻上的寝具弄得一团乱, 然后才缓步走到门前,边给萧渡玄开门,边闷声说道:“我在这里,陛下。”
萧渡玄身形高挑, 他仅仅是靠在门边,就将所有的光亮都夺去了。
阴影落在沈希的身上,带来无尽的压迫感。
她竭力地仰起头去看他的容色, 但因是逆着光,看得并不清晰。
萧渡玄没有言语, 只似是在低眸俯视着她, 她也不敢说什么,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凝重。
他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
沈希的心脏怦怦直跳,她颤抖着手指抚上萧渡玄的衣襟, 唤道:“陛下……”
但臀根的软肉被托住, 光影开始缭乱后,她才发觉萧渡玄眼中只是含着少许的柔情。
他轻声问道:“怎么躲到这里来了?”
“陛下, 方才公主和驸马在争执,”沈希心中紧张得厉害,她强作平静地说道,“您之前不是也说,让我不要参与这类事吗?”
上次在陈家的府邸中,萧渡玄就是拿这类话说她的。
萧渡玄脸上没什么温情,眼里带着少许冷意。
“这便是醉心情爱的下场,”他轻声说道,“做女子,最忌讳的就是迷恋上一个靠不住的男人。”
萧渡玄声音里带着些警告。
但沈希只是懵懂地抬起了眸子,就像是全然没听出来他在说什么。
萧渡玄微怔了一下。
或许是他之前想多了,沈希连情爱都不懂,哪里又会对萧言爱得深沉呢?
他俯身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沈希一直紧张着,一抬头就碰到了萧渡玄的唇。
这意外被当成了有意的引诱。
沈希攥紧手指,引诱就引诱吧,现下只要能移开他的注意力,她怎么样都可以的。
但她没想到的是,萧渡玄一边吻她,一边将她往榻上抱去。
当男人的指节从裙裾里探进去的时候,沈希的身躯颤了颤。
萧渡玄的手指修长冰冷,越过绫罗绸缎,陷进腿根柔软的嫩肉里,那处还有他昨夜掐出来的红痕,一层层地叠着,又疼又痒。
这可是陆恪的寿宴,而且帷帐内还藏着一个萧言。
沈希的头皮都有些发麻,她扣住萧渡玄的手臂,哑声唤道:“求您了,陛下,别在这里……”
她的脸庞汗涔涔的,容色苍白,唯有朱唇丰润嫣红。
“怎么了?”萧渡玄低笑一声,“刚出来一两个时辰,心便野了吗?”
他是笑着的,但那眼底没有丝毫的柔情。
尽是病态的掌控欲与占有欲。
胸腔里的气息都似是被掳走了,压抑的感觉倏然袭了上来,让沈希有些喘不上气,她艰难地偏过头,说道:“我没有,陛下……”
她的话音低弱,但就是带着些抵触的意味。
沈希伸出小手,抵在萧渡玄的衣襟,他似是在等待她的话语,可陷在强烈的紧张和压抑情绪里时,她的脑中常会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她能感受到萧渡玄的耐心在一点点地消退。
沈希脸庞通红,她咬住牙关,慢慢地软了膝,颤声说道:“别的行不行,陛下……”
她将姿态放得很低,想要将这桩事立刻解决掉。
其实萧渡玄在这方面的欲求并不高,他更偏爱的永远都是掌控与占有。
他轻笑了一声,说道:“可以。”
*
被萧渡玄抱出暖阁后,沈希浑身上下都是湿的,她害怕得厉害,一直将脸颊埋在他的肩窝。
廊道里有侍从候着,并不会有人窥见她这幅娇态。
陈青识已经离开了,见到萧渡玄抱着沈希过来,乐平公主大惊失色,听侍从说沈希方才在别处候着,更是苍白了脸庞。
她提着裙摆,快步走向萧渡玄,压低声说道:“抱歉,皇兄,我方才……”
他先是用帕子擦净了手,然后喂沈希喝了点茶水。
须臾,萧渡玄才轻声说道:“没事,打扰你们夫妻团聚,该是朕的不是才对。”
皇帝的容色平和,声音低柔。
但别说是乐平公主,就是沈希也惧怕得想要颤抖。
这世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单那铺天盖地的压迫感就能将人给逼疯。
多日来的温情与掩饰,让沈希差些忘了萧渡玄是什么人。
但光是此刻意外倾泻出来的威压,就让她打心底感觉压抑。
乐平公主顿住脚步,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
“你先出去吧,”萧渡玄抬起眼帘,轻声说道,“让侍女进来。”
乐平公主的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沈希只看着她这幅模样,瞬时回想起了不久前的自己。
被滔天的权势压着,连颈骨都低低地折了下来。
乐平公主脸庞苍白地离开后,侍女们鱼贯而入,捧来了新的衣裙,但往日她们要做的工作被萧渡玄给拿了过去。
他将人屏退,将沈希抱在了腿上。
她身上只披了一件他的外袍,雪白柔软的肌肤湿润光裸,像是凝脂的美玉,就是那些深红浅红过分的刺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