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业批病美人又在装娇吗(10)

作者:张参差 阅读记录

远远站着,向满月抱拳拱手,唇形微动。

声音清晰准确,只送入纪满月耳朵里:“既见公子,云胡不喜。纪公子,咱们来日方长。”

被对方认出身份,满月倒也不奇怪。

只是片刻反应过来这人上一句话……

他一脑袋问号——我是男的!

再闪念,想起同事曾跟他说的——您得顺应市场需求。

于是,形象全无地翻了个白眼。

许小楼望着满月的身影远去,片刻,才向身边弟子悄声道:“去,找到刚才那孩子爹,打点一番,再把孩子带回来。”

弟子略有迟疑:“掌门……这是要做什么?”

许小楼笑着答非所问:“他疼儿子是真,但自己却是个欺软怕硬的怂货。”

再说纪满月,回到城中小客栈内,闭门不出。

南泽地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刚在湖畔闹完那一出,此时最好不要再招摇过市。

矿脉一事,虽然只听对方来言去语几句,也已经能知关键所在——青枫剑派难与朝廷谈拢,是因为“最初的要求”。

至于具体的,须得设法再查清楚。

天色已经渐晚,春风抚星月。

满月锁住房门自行调息,果然内息行至任脉,胸前几处大穴像被无数钢针猛扎,带得腰侧要好没好的伤口,也跟着一跳一跳的疼。

通则不痛,不通则痛。

纪满月忍着刺痛,小心地让气息冲过要穴。

旧伤的岔气瘀在任脉,越是不去冲撞,便越是难滞凝难挨。

是以,他每到闲时,即便行气宛如上刑,也得忍痛让真气顺过任脉诸穴。

偶尔几次,被他冲开滞涩,他便能舒服几日。

但那旧伤,就如个皮孩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畅顺不得几日,便又暗暗跟满月较劲。

他正守心如一,拉好架势,准备跟“皮孩子”开战。

突然“咣当”一声巨响,窗子被大力撞开——一柄长剑直取他脖颈。

纪满月倏然睁眼。

剑锋几乎贴着他的脖子擦过去,与此同时,他心口一阵炸裂似的疼痛,暗道不好。

可敌人怎会给他喘息机会。

对方一剑刺空,第二剑又来了,那人一边向他攻过来,一边怒喝:“血月,你还我师父命来!”

满月翻身下床,抄起身旁贯月,挡落对方来势汹汹的攻势。

对方用得是青枫剑派的剑法,剑术不低。

纪满月定住身形,眼看对方第三剑刺来,他闪身躲过:“少侠怎知在下是纪满月,许掌门说的?”

那人却笑道:“坏事做尽,你们自己人都盼着你死!”

不由分说便又动手。

满月胸口疼得像是要炸开了,不再与他纠缠,虚晃一招,自窗户一跃而下。

那人跟着追出来,呼哨一声,还有数十人埋伏。

可满月的功夫,是这些人难望项背的。

众人追出不远,便追丢了。

南泽城内不能再待。

纪满月一路出城,撑着气力进了一片杏树林,便再也走不动了。

嗓子里时不时一股血腥味往上翻涌。

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从怀中摸出莫肃然给他的伤药,服下一粒。

胸中的闷痛渐缓,药力让满月觉得困乏。

月色清寂,杏花暗香,这般良辰美景,倒是辜负了。

满月弯了唇角,倚在杏花树上闭目缓神。

不知过了多久,恍恍惚惚,似睡没睡的警觉犹在,他心头骤然一凛。

睁开眼睛,困顿瞬间消散——杏树影下,一人头戴帽子,脸蒙黑巾,正居高临下的看他。

纪满月条件反射地去抓贯月剑,惊而发现,竟然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

这种懈怠感,绝非因为内伤,反像是中了松筋软骨的药剂。剂量不重,恰到好处地因伤情让身体如雪上加霜。

对方见他睁了眼睛,轻声笑起来,走近两步:“你就要死了,求求我,我给你个痛快。”

满月倚在树干上,匀两口气,抬眸看对方。

他相貌好看,气韵本来是透着冷冽的,可眼睛里又总融汇着温情,冷与温两相冲撞,便撞出一丝难以琢磨的妖冶危险。戴着面具,让异媚更胜。

偏这要命的当口,他嘴角还弯起个弧度。

那人被他的笑激怒,抬手便要扇他巴掌,纪满月突然道:“五堂主连环算计这般缜密,是个人才。”

被这句话震惊,对方的手悬在半空。

他先是一愣,才冷笑道:“我何处露了马脚?”

说这话时,已经恢复了本来的声音,正是五堂主钟岳仙。

纪满月没答,他其实也不能确定对方是钟岳仙,只是依照因果诈问——从暴露自己行踪给青枫剑派这事儿来看,只有在南泽有堂口的五堂主最易得手。

回想几日前,他离开点沧阁时,钟岳仙态度前后的变化,显然当时,五堂主看出司慎言的心意,不愿徒劳。

钟岳仙见他不答,抽/出腰间匕首,道:“有什么遗言?”

纪满月道:“为何这般恨我?”他一边问,一边强忍胸膛炸裂的痛,暗运内息。

可显然,钟岳仙不想与他废话,笑道:“我会让你慢慢的死,好好享受。”

说着匕首慢慢向满月脖子压下。

颈侧顿时出血,顺着脖子往下淌,洇湿了衣领。

眨眼就上西天,和用两个时辰慢慢磨蹭上去,是天壤有别的体验。

然而,凡事利弊不绝对,于纪满月而言,磨蹭得久了,机会也多。

钟岳仙显然也是忌惮纪满月的,收回匕首,欣赏似的看看上面的鲜血,突然就笑了:“我后悔了,还是祝你早死早托生。”

话毕,匕首猛然向满月心口送过来。

就在此时,他眼前神色委顿,一副任人宰割模样的公子,突然眼中精光凝聚,出手快如闪电。

钟岳仙只来得及暗道不好,胸前玉堂穴就一阵酸滞。

一刀没能刺下,手就悬停在半空。

剧烈的窒息感让他的大脑迅速缺氧,眼前一黑,人向后仰摔过去。

满月紧跟着一口鲜血闷出来,自嘴角淌下,滴滴答答的止不住。

他想起身,在钟岳仙身上补刺一剑,可几次三番的折腾,让他的身体难堪重负,眩晕一阵阵的袭来。

今天真是倒霉催的。

满月抬头,眼神空洞地看向一轮皎月、漫天飞花。

夜风吹过,杏花飘零,温柔的坠在公子的发丝、肩膀上,月光怜惜他似的,透过杏树影,为他披上一袭银裳,却让美人的脸色更加清戚。

只嘴角和颈侧的艳红,衬出他惊心动魄的凄美。

满月觉得神志越发昏沉,暗笑自己眼花,看着如雪飞撒的花瓣,仿佛凝聚出人形来。正要合上眼睛,忽然听见咫尺间一声轻叹。

确实有人在他面前蹲下,端详他片刻,从怀里摸出止血药膏,涂抹在他颈侧伤口上。

作者有话说:

纪满月:我是城门楼子吗,数数,这一会儿功夫,来来去去几个人了?

第8章 本座的人

彩云追遮着月亮,又被风吹散了。

纪满月仰靠在树干上,心间还剩下点滴清明,看清了对方的相貌,那一丝清明化成了苦笑。

那人给他敷药的动作轻柔极了,像怕弄痛了他似的,而后,定定的看他片刻,伸手将他的面具摘下来。

好像小心翼翼地拆开一件心念已久的礼物。

因为内伤憋气,纪满月胸膛剧烈起伏,扯得领口也会呼吸似的一开一合,勾引着清冷的月光扫在他消瘦的脸颊上,抚摸过他向后折过的修长脖颈,不甘心的爬进领口,还想嗅到更多。

他好像冰白的玉人,没有血色,净得透明。

他的容貌终于被那人见到,对方动作微微一滞,把面具扔到一旁,伸指抹去满月嘴角的血迹。

他皮肤的触感也如冰玉一般,微微发凉,又润又腻,唇边的柔软,直软到那人心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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