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业批病美人又在装娇吗(123)

作者:张参差 阅读记录

纪满月谢了他,回戎国侯府去了。

屁股还没坐热, 圣旨到了——直指令官随职升,升正三品, 戎国候在都城时,由侯爷直管, 不在时,遇急事可以直接进宫面圣。

随着圣旨来的, 还有一块鎏金的腰牌。

满月叩谢圣恩,那传旨的公公对他贺喜之后, 嘱咐道:“纪大人的朝服下午就会送过来, 明日朝会, 大人记得要去上朝。”

满月苦笑,游戏里平步青云了,不知该如何评述。

前一刻升官,后一刻拜帖已经堆积如山。

满月谁都没见, 他只留意了, 想与他相见的人里面没有狄仓灵。

想到这, 满月不禁问侯府的管家,知不知道狄家的家主放出来了没有。

管家姓花,平日里大家都叫他花先生,四十来岁,却已经跟了丰年三十余载,据说他年幼时家遭变故,机缘之下被丰年收留。这一留,就留成了官家。

他行事很持重,问一句答一句,绝不多说半个字。满月觉得与司慎言相比,这花先生才是真的少言寡语,惜字如金。

比如现在,满月问他狄玄烛,他就回答道:“狄先生昨日回家了。”

满月又问道:“最后做了什么定论?”

花先生答道:“疑点重重,不了了之。”

言简意赅。

满月也能听得明白。首先,狄家若真想要皇上的命,就不会在自己家的产业上动手;其次,安王刺王杀驾的脏水盆子洗清了;最后,皇上什么都不看,也要看狄家是自己债主子面儿。

所以,也就这么把人放了。

想到这,满月往侯府别苑去,孟飘忱一直住在那。灯不归和浊酒红的近况,满月终归还是要去看一眼。

他二人坐实了行刺之命的刺客,被孟飘忱医治看护着。这么多天过去了,没出什么纰漏,祁王八成是不知道自己被灯不归反查,已经暴露了。

刚到别苑门口,正赶上孟飘忱从屋里出来。看来,她近期彻底和碎花衣裙告别了,不再做小家碧玉可亲可近的娇俏模样,改了白衣飘摇的路数,俨然变作翩然仙子了。

当然,也就仅限于打扮。这姑娘只要一笑,就还是那副邻家妹子的可爱模样。

再看丰年的别苑,已经快被她改成药庐了,老远就闻见股草药的苦香凛意。

她见纪满月来,像是远远招手,待到满月走近,她就一愣,随即变了脸色。

二话不说,拉着人在石凳上坐下,去搭他脉搏。

满月道:“怎么了,我老毛病没好全,又出新问题了?”

孟飘忱见他惯是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白了他一眼:“公子最近觉得身体有什么异常吗?”

满月摇头:“没有啊,上次喝了醉仙芝之后……”回想当日,他尴尬得干咳一声,把和司慎言那些不合时宜却又偏偏在这时候冒出头的记忆压回去,继续道,“岔气发作的次数少了,症状也轻。”

“公子不觉得总是疲累吗?”孟飘忱道。

满月仔细想了想,道:“疲累和沾枕头就着……是一个意思吗?我只是睡得比从前沉稳许多。不是姑娘药香的功劳吗?”

孟飘忱道:“那香对寻常人或许有些安神沉静的作用,但对你……更多的是安心作用,我只不过是让你信任的人,把希望达成的意效传达给你罢了。”

满月听明白了,这姑娘心理暗示玩儿得相当娴熟明白。

“我给的香药,何人能接触到?”孟飘忱问道。

嚯,那人可就多了……

甚至可以说是个人就能接触到。那香满月并被刻意存放,书房有、卧室有,平时司慎言、吴不好、厉怜也都会拿来点。前些日子吴不好伤寒,总是睡不好,还要了些去。

“姑娘怀疑有人做手脚吗?”满月沉吟道,“这也说不通啊,若真有人想要我的命,下毒的机会也不是没有,何苦费事做这种手脚?”

孟飘忱道:“第一,是不是香的问题我不清楚,第二,可能对方并不想要你的命……总之,公子得空拿一点你屋里的香灰来给我。”

满月没明白:不想要我的命,只想要我睡不醒?

谁这么有病……

但他还是点头应了。

正待问浊酒红的事情,院门口来人了,是木易维。

他进院先看见纪满月,身形一滞,转身就要离开。霎时间,满月想起木易维曾经提起孟飘忱的扭捏,又想起沈抒那句“心上人”,便腾的站起来:“敛允兄——”

木易维止步,只得又回头。

满月道:“我这就走了。”

他说完,向孟飘忱问道:“浊酒红如何?”

孟飘忱道:“尚算平稳顺利。”

这就行了。

满月转身告辞,与木易维擦肩而过,见年轻的将军手里拎着个小罐子,里面不知装了什么。他心道:这一本正经的人,追姑娘倒也有意思。

可木易维还没开口,就听孟飘忱道:“敛允兄,我这就要出去,与人约好了,你找我有何急事吗?”

纪满月:……

他没好意思回头再看木易维。

满月心道:难不成真要上演他爱她,她爱他了?他到现在也没听司慎言这个知情人说孟姑娘的八卦,寻思着这两天见了,得问问他。

可司慎言这夜没回来。

但凄冷的月色下,注定要发生些什么。

都城郊外,钟岳仙孤身一人在等,旷野星寒,他逃得仓促,帮他逃脱那人约他今夜在这里见面。

可他左等右等终不见人来。

正待离开,突然身后有什么一晃,钟岳仙转身,却又看不见人了。

他霎时紧张起来,他万没想到还能有人帮他脱困。

“你来了?为何帮我?”

回答他的,只有旷野的风。

这般境地,是个人就觉得不对劲了,这时他手里没有武器,顿时决定先走再说。

可他刚抬脚要走,就觉得一阵眩晕,身上酸软得提不起力气,四周的树影都在晃,晃得他眼晕——悲酥清风。

他倒在地上,万难动弹,这时才有人脚步轻轻的走到他近前,手里提了一柄长剑。

悲酥清风烈性,对方药量下得猛,这会儿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隐约磨出几个字:“为什么?”

但想也知道,回答他的只有一道寒光入九天灵毕。

寒光一现,又藏锋于鞘,夜归于玄静。

第二日,满月终于切实体会了一次上朝的辛苦。

他天还没亮就起来,披星踏月,顶着晨霜入宫,跟各位大人们打招呼,脸上挂着标志性的笑容,最后那张脸也不知道是笑木了,还是让风吹木了。

突然觉得,做个司慎言那样的假冰山挺好,转念隧又觉得很难。满月的共情点其实很低,对方向他示好,他万做不到冷脸相对。好像他天生就是一副爱冲人笑的脾性。

当然,也总有些时候,笑得对方脊背生寒。

天空破晓,皇上登殿。

议事已毕,竞咸帝专门向朝臣介绍了直指令。

诸位大臣明白这是个什么职位,介绍之后更重视了。

满月心道,在许多人看来,他是草鸡变凤凰,只怕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看他登高跌重。

一朝青云直上,一朝跌入泥潭。

内朝事毕,御前太监没宣退朝,清嗓子朗声道:“请——流勒使节御前觐见。”

片刻,使节登殿。

那使节是个五十多岁的白胖子,五官好像是陷在一个发面馒头里。第一眼满月只觉得对方那络腮胡子上系的蝴蝶结很打眼,想来这人骨子里是个玩儿闹。

抛开立场,满月有点喜欢这种活得随性自我的人。

使节长得胖,裤腰可能比裤腿还要宽长些,上殿时走路也像是用滚的。

他在皇上面前大礼参拜:“尊贵的大越天子,容许我,流勒国使鲁锘,代表流勒王上、王子,向您献上诚挚的敬意和祝福。”

皇上看他那模样,可能也是想笑,但毕竟天家威严在那,面容难得有点扭曲,最终笑意被一声轻咳含混过去,他道:“来人,赐座,使节不必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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