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业批病美人又在装娇吗(134)

作者:张参差 阅读记录

寒气吹在耳廓里,那滋味别提了。

司慎言明白这祖宗是真的要给他上刑。

他无奈、难忍又宠溺地扬起头, 让自己尽量放松在那不怎么松软的行军榻上。

满月见状,花瓣似的眼睛眯出笑意, 好像狐狸一样。因为含了冰块,他的嘴唇很红, 红得让司慎言只看一眼就想拉过他脖子, 把他吃进嘴里去。

但他偏偏不许。

欲/火烧得难耐, 司慎言只得合上眼睛不再看眼前这妖精,空咽了一下。

满月笑得更开了,他对这反应很满意。

他吻司慎言的耳朵,吻他的颈侧, 吻他喉结, 咬他的气管……

他把司慎言闹得发疯, 偏就按着他的手,不肯去亲他的嘴,让他什么都尝不到,片点爱欲都难以发泄。

冰寒又旖旎的亲吻,让司慎言领略了一把彻头彻尾的冰火两重。

他被满月撩得太难忍,甚至要爆炸了。但他又不能让自己这么炸掉。终于一声幽咽咽在嗓子里,鲤鱼打挺地坐起来。

这倒把纪满月吓了一跳,他当然不会不顾念司慎言的伤。因为顾念,才让他别动。

本来揣着小小的坏心思,想报复似的逗他一会儿,就帮他把火泄了,谁知好像用力猛了些。他不明白,司慎言今天怎么这么不禁撩。

这会儿,满月的注意力在司慎言的伤口处,专注地看那白帛上有没有血透出来。片刻的分神,形势逆转,让司慎言一把捞在背后,放躺下了。

司慎言居高临下地看怀里的人。

满月在他面前,大多时候是一副放松的模样,但这会儿不同,他紧张了。眉头微蹙着,垂眼一直往对方怀里看。

司慎言挑着满月的下巴托起来,让他与自己对视:“担心呀?担心还这么欺负我?”

“啧,让我看看。”纪满月偏头让开对方的手,他自己受伤有经验,伤口愈合之初,不经意撕裂的痛会和愈合时的痒纠结在一起,所以如果不是剧痛,又撕开了也难以察觉。

他推着司慎言的肩头,想坐起来:“有没有……唔……”

“没事。”司慎言把他按回去,并且抢先一步回答,拢开他的碎发俯身就把他的关怀堵回去了。

满月嘴里的冰已经化得差不多,只剩下一点。司慎言吻他的时候,那一小块冷润的冰渣卷进嘴里,彻底融了。

难忍归难忍,司慎言却舍不得对纪满月急色。情/欲一事,其实是满月一直纵着他,所以他再难忍,也不能让事情变得温存全无。他不想让满月心里落下丁点尘埃阴霾。

好在,他熟悉怀里这副躯体。

纪满月的好恶习惯,司慎言心知肚明。

在满溢着温存的爱怜中,纪满月抱着他。司慎言难以克制又偏要克制的爱意让满月上瘾。

满月甚至有点受不了这种被人捧在心尖儿上的珍惜,更何况对方还带着伤。

他越发觉得鼻子发酸,呼唤对方名字的尾音中,居然带出一丝哭腔。

这顿时让司慎言手足无措。他紧抱着他,吻着他,贴在耳边温柔地问他:“宝贝,你怎么了……”

满月合上眼睛,眼角真的滑落一颗泪水,他的心被爱怜、保护和理解折磨焚烧着,偏又难以自拔。

情、欲和念让他满脑子都是司慎言。

“我……”满月哑着嗓子,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只一句“爱你”不足以描述他的心境,“不能没有你”在此时又说不出口了。

司慎言以为他情难自已,气息滞涩得说不出话,眼神中的关切简直要满溢出来了。

纪满月敏感的心思,便又一次被对方刻进骨子里的温柔烫到,他抓着对方手臂的手收得紧了,什么都没再说。

司慎言懂他。

桌台上烛火跳耀,明暗交叠,光晕伏而又起。

火焰烧着烛心,好像也能烧到成为彼此牵绊的人。

后来,满月给司慎言换了药,见他伤口没有扯开,放下心来。

司慎言把人抱进怀里,良久才柔声道:“咱们都会好好的,咱们的以后还有很长很长。”

养伤这几日,司慎言除了调息就是睡觉,刚才知道满月心底对他的在乎远超于已经表达出来的,他高兴疯了,打了兴奋剂似的,半点疲乏都没有,浅啜在满月耳边颈侧:“消气了吗?”

满月却不一样,他身位高了,只要商议军务,丰年就拉着他,得空又要去审抓回来的杀手。

再这么一番折腾,他身子已经很累了,只是脑子还沉溺在刚才的欢愉里,声音恹恹的“嗯”一声,小心翼翼往对方怀里缩了两分。

司慎言拢着他的手,摩挲他的指根:“你一哭,我心都要碎了。”

纪满月决定事后死不认账:“谁哭了。”

司慎言不跟他较真,抱着他。

就在司慎言以为满月睡着了,想撑起身子看他的时候,纪满月突然在他怀里一个轱辘爬起来,手肘撑在床上,那双好看的眸子颇有深意地瞟一眼桌上的冰桶:“刚才……爽吗?舒服吗?喜欢吗?”

司慎言毫不介意这种交流,一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从满月胸前穿过去,回抱在他背上,笑道:“你看不出来吗?我根本就受不了你的唇红齿白。”

满月挑起眉毛,似笑非笑的道:“下次你再惹我,我就嚼一口辣椒,跟你同归于尽。”

司慎言:……

他的脸在这瞬间狠狠抽搐了一下,稍微稳定心神之后,半侧过身子彻底把满月抱在怀里:“不是,宝贝,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损招,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威胁效果颇合满月之意,他轻声笑着,顺着司慎言的力道,重新在他怀里躺下。

司慎言把他散乱的头发拢好,道:“真把我吓出毛病来,我看你怎么办?”

纪满月道:“少来,你哪儿有这么不禁吓。”

司慎言哄着他:“好了,你该休息。”他扬手灭了矮桌上的灯。

营帐里顿时暗了,硕果仅存一盏豆油小灯。火光透过屏风打进来,看什么都只是个影儿。

满月道:“我睡不着。”

司慎言想了片刻,呢喃似的讲:“从前啊,有一位会魔法的侠士,他有一种很特别的能力,他如果去亲吻清风,清风会睡着;他如果去亲吻海水,海水会睡着;可是他什么也没亲,只是每天晚上,亲亲他心爱的人……”说着,他在满月眼睛上亲了一下,“睡吧,我心爱的人,你累了。”(※)

这故事的原型是个哄孩子的童话。

满月小时候听过,司慎言也必然不会是最近才听来的。

他虽然就着司慎言的亲吻合了眼睛,却更睡不着了。

片刻,司慎言察觉出他微妙的不对劲:“怎么了?这个故事太油腻吗,那本座还是给你念段儿经吧。”

满月摇着头,睁开眼睛看他。

黑暗里,他的眼睛像桃花潭水一样深邃又透彻,里面藏得是说不出的情绪,他问不出这个故事是谁给你讲的这种话,但……

他搂紧了司慎言的腰,轻声道:“你……司叔叔的事情,我听说了。”

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司慎言如今对父亲的感情不可能再如火焰般炽烈。经过岁月的磨砺,那团火已经把能烧的都烧尽,诸多情绪化作飞灰散了个干净。留下的,是百炼成金的执念,这份执念深重、纯粹又坚韧,让他懂得珍惜眼前人,偶尔会疯狂却早已经没了冲动。

司慎言先愣了下,接着就笑了,刮着满月的鼻尖:“你好敏感哦,这故事就是他给我讲的,但我现在已经能平静的和你谈论他、谈论过往,所以我没事。”

满月看他这样子,庆幸又心疼:他没有心魔,但要经历怎样的锤炼,才能让他如现在这般模样?

满月想说回去之后,他会陪他、会帮他,又觉得这样的许约,是一张空头支票,空泛得不实际,美好却虚假。

还不如待到那天来了,他直接帮他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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