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业批病美人又在装娇吗(164)

作者:张参差 阅读记录

风吹的么?

外面起大风了,为了给司慎言留门,帘闩没从内里挂着。细看果然帘角翻飞。

满月重新躺下。刚要迷糊,铃铛又给帘子掀得“叮铃铃”地轻响起来。

这还怎么睡啊……

满月“啧”了一声,穿鞋下地,准备把那虎头铃铛摘下来。

指尖刚碰到线绳,有人道:“别摘。”

满月一惊。

那声音与他一帘之隔,听不真切的虚。

大半夜的是谁啊……

掀帘,却不见人。

“皇兄。”

这称呼好陌生,但声音很熟。

帘子被彻底大掀开,才见门帘外站着个小矮子。小小的身子背着月光,看不清脸。但听声音能分辨得出,来人是安王外室的孩子。

就是临江仙台上被双面刺绣吓哭鼻子的小王爷纪深。

“你怎么在这?”满月让他进帐,“外面风大,你父王呢?”

小孩没动:“父王没来,我是来替这只铃铛找好朋友的。”说着,小胖手里拎起另一只虎头铃铛。

满月隐约觉得怪,可脑子有点转不动,他解下铃铛,弯腰递给纪深:“它的朋友在这呢。”

纪深伸手要接,正刮过一阵小风,寸劲儿地没接住,铃铛掉在地上,晃动着,又磕出几声脆响。

满月蹲下,把铃铛捡起来:“是不是手冷?进帐子吧。”

小孩矮,一直背着月光,看不清脸色。如今视线齐平地咫尺对望,满月才看出他脸上脏脏的,蹭得满是灰。

他又向满月伸出小胖手,要那只铃铛。

满月无奈,笑着把铃铛稳稳当当放在他掌心。

可是下一刻,虎头铃铛穿掌而过,又一次落在地上。

大惊,让纪满月一时讷在原地。纪深也一脸迷茫,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小孩弯腰自己去捡那铃儿,手在地上捻了好几次,那铃铛只像是水做的幻影,怎么也捞不起来。

又或者说,纪深像个幻影。

“幻影”终于意识到什么,站直身子看着满月。

相顾无言片刻,小王爷像在临江仙台初见那般,拱手一礼。

“学生纪深……”

正这时,一阵大风扑面而来,吹得满月眯起眼睛。

风把纪深的后半句话吹散了,那个小人儿也就这么散了。

满月晃眼再看时,眼前满是营地内忽闪的篝火飘摇,余光还见虎头铃铛掉落脚边,被吹得滚来滚去地响。

风很冲,怎么都停不下,直对着满月吹,吹透了他的衣裳,彻骨地寒,吹得他瞬间就上不来气。

满月挥袖掩面,缓了一瞬,倏忽抽上口气来。

猛然睁开眼——还在床上。

映着昏黄的灯火,见那虎头铃铛安安稳稳地挂在门帘上。

是梦?

但怎么会梦见纪深……

他心思还没缓过来呢,军帐帘子又一次轻摆,紧接着熟悉的“叮铃”脆响直接敲进灵魂里。

随着帘子掀开,风猛地灌进来。

桌上的星点火光被吹得“扑”地一下,狂摇着,眼看是要灭了。

“是人是鬼!”满月毛了,贯月“呛——”一声,半出剑鞘。

这回,门口确实是有人的,来人先几步到灯台前,把那苟延残喘的油灯火心拢住,然后到满月近前,握住他的手,将贯月缓缓推回剑鞘:“怎么了,做梦了吗?”

声线温和又熟悉。

司慎言的手冷,依旧能给满月安稳。

纪满月目光停在对方脸上,存着分辨是梦是真的心思。

司慎言不催他。

好一会儿,满月终于彻底缓过来了,舒出口气,合上眼睛时,自嘲的笑意让嘴角弯起来。他把贯月放下:“梦见个一面之缘的小孩。”

司慎言解下外氅,散掉身上的寒气,把他抱进怀里:“别怕。”他手指穿进满月的发丝里,轻轻地按摩着他的头皮。

但纪满月只要心思不乱,粘上毛就是只猴儿,片刻他就觉出司慎言气场不大对,伏在他怀里没动,问道:“出什么事了?”

都城里,紫元传了急信来,司慎言进帐子前还想着赶快把事情与满月说了,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一看他这副模样,司阁主就瞬间不忍让他闹心了。

本来想着把他哄睡了,自己去找丰年,但实在不知这精豆子从哪就看出端倪来了。

或许是他对司慎言一呼一吸散出的情绪都太过熟悉。

司慎言须臾的迟疑,让满月更加确定有事儿,满月隧脱开怀抱,直起身子,看着他。

“都城里突然出现了很多江湖人,紫元一直暗中盯着,但未敢打草惊蛇,看不出门派,也还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还有,巴尔恪的朝贺使节已经进了大越国境。”

满月深吸一口气,把刚才惊梦的那篇儿翻了,道:“走,去找侯爷,不能一直这样慢悠悠的了。”

第121章 冷箭有毒

丰年还没有睡。

他听过满月和司慎言带来的消息, 沉吟片刻,问道:“卿如觉得如何安排得宜?”

这事儿满月怀疑背后是杜泽成搅闹的,但即便是, 那厮也是藏得很深的, 一时半会儿没有真凭实据, 更何况, 他算是丰年的半个部下……

满月就只是道:“因果满月不敢妄断,但只要侯爷回都城, 无论闹出多大的乱子,那些觊觎兵权之人都不会有翻江的机会,”说着躬身抱拳, “恳请侯爷速回都城。”

决议下得很快——木易维带东南阳天部和孟飘忱留下护送萧玉缓行,其余人急行返程。

军令连夜就传下去了。

满月和司慎言出了帅帐, 往回溜达。

“刚才梦见什么了?”司慎言问道,他还记得满月在牢里被梦魇住的模样, 让人看了心疼,但醒了也就是醒了, 没像刚才那般醒来还犹存惊惶。

大年三十,月如弯刀, 天刮着风, 云彩也没全散, 追着月亮遮,让悬顶的冷刃藏了些许锋芒。

“梦……本身没什么,”满月道,“就是太真实了, 一时真假难分。我梦见……”

话没说完, 营地不远处, 突然窜起一朵烟火,炸裂开银花灿然。

随之,接二连三。

除了璀璨,声音也大,乒乒乓乓乱响一通,震得人耳膜发胀。

又美又热闹,但很诡异——寻常人家要放烟火,哪有大半夜跑来城外旷野里的?

巡守顿时警觉起来。

满月的注意力没留在烟火上,他觉得周围不对劲。

可敌人怎会给他看出端倪的机会。

一支暗箭从缓坡上激射过来,直奔司慎言背后。

高手能够觉察暗算,依据是光影、杀气和破风之声。

冷箭不似近战兵器,本身不会暴露杀气,背后偷袭更是选得刁钻角度,没人看见。

那最要紧的破风声,又正好被莫名其妙的烟花爆竹声盖住。

待到司慎言觉出不对,想躲已经晚了。

短箭正中后肩。

他闷哼一声,紧跟着抽/出墨染骨,猛然回身,将满月护在身后。

变故骤生,纪满月也没反应过来。营地外围太暗了,一箭之后归于寂寂,根本看不见箭手藏身何处。

“刺客!”他凛喝一声,巡防将士才意识到已经出事了,立刻拉开架势。

高官中箭,营内一下就炸了,官军们训练有素地或防或追。

“你怎么样!”满月看司慎言肩后的伤。

没瞄准吗?既然这么有心,怎么只射中肩膀?

映着火光,鲜血从伤处渗出来,待到看清颜色,满月立时就慌了——有毒!

时至此时,司慎言也还把他挡在身后,刚要说话,人倏忽间打晃,不及眨眼的功夫,毒素蔓延,他一头栽倒,被满月接在怀里。

“孟姑娘!快去找孟姑娘来!”

满月抱起人往帐子里冲,喊声急切得尾音都劈开了。

进帐,他把人放在行军榻上摸脉,脉动惊悸、律如雀啄。情急顾不得许多,抽/出司慎言腰间的匕首,将他肩头衣裳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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