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业批病美人又在装娇吗(196)

作者:张参差 阅读记录

目光的闪动让杜泽成心生忌惮,他冷声道:“我数三下,你若不说,我就送他回去,我的人会好好招呼他。”

“一——二——”

随着数数,他的手在收紧。

手指深深扣进厉怜脖颈的皮肉里。

满月的手也在收紧,他盘算利害得失,方法与利弊在脑海中推演,比如——

他可以告诉杜泽成一组假的解码答案拖延时间;

然后用结束游戏的方法,送司慎言回去……就像司慎言曾经在沧澜山山门前对他那般。

这样,可以打出时间差。

但变数太多。

纷乱中,满月又一次看向司慎言,对方也在看他。那眼神霎时涌出万千情绪,让满月心虚。满月恍惚在司慎言的双眼中看见了阳光消融,带着无可奈何的不舍。

那不是错觉,司慎言懂他。

对方明白他在想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思虑一瞬便是千般变化,杜泽成“三”字尚未出口……

厉怜突然低喝一声。

因为气息受阻,他的声音仿佛野兽垂死的嘶吼。闪瞬光景,少年在腰间一带。

佩剑出鞘。

剑尖映月,陡如流星坠落天际,冷光隐没入少年的胸膛里。

这一剑狠绝至极,厉怜猛向后退,后背紧贴上杜泽成的胸膛。杜泽成全没拿厉怜的三脚猫功夫当回事,惊觉已经晚了,被厉怜一剑穿心。

短剑穿透了两个人,剑尖自杜泽成后心戳出来,鲜血朱红如注,自血槽跳落成股。

厉怜很疼,但心里又有点自豪,这是满月教他功夫以来,他出招最果决的一次。

他再又将心一横,短剑猛然在胸膛里转横,翻搅着两个人的伤口——

不许你威胁他。

你带着罪孽,随我一起回去吧。

师父啊,这次我没有犹豫。

原来果决是这么痛快的事情……

满月大骇,惊骇之余,还存有冷静。

自从上次听厉怜说过零日漏洞,满月便得出一个推论:回现实的方法,大约是两种。

第一种,游戏人物死亡;

第二种,依靠两块单片机传送。

但这两种方式有本质的区别,类似于未存档的game over和存档再读。

要给厉怜留住退身余地!

满月飞速将两块单片机对在一起——别死!

来得及吗?

下一刻,司慎言、厉怜、杜泽成、还有山水火光,都在满月眼前变得扭曲。

皱成了旋涡。

第145章 带你回去

所有景象铺天盖地似的转, 却没让人觉得眼晕。

万物都被虚化模糊,像高度近视患者眼中的世界,只余光影, 还有边缘不清的轮廓。

随后, 一切都暗淡了。

满月的意识还在。

他又落进一片虚无里, 睁开双眼也是什么都看不到的空洞, 熟悉又陌生。

与司慎言刺他一剑之后,他飘浮的空间很像。

只是这一次, 有人拉着他,对方的手很有力,也很温暖, 满月确信,那是司慎言。

灵光一闪, 他尝试着在脑海中想:有谁在吗?阿檀,厉怜……

无人回应。

只有飘荡的速度越发快了, 缓流渐变成急荡。他下意识握紧司慎言的手,对方也还他一个令人安心的回握。

【要回去了!】

声音闯入满月脑海中, 听不出是谁。

满月:阿檀吗?

念头闪过之后,司慎言努力拉着他往身边拽, 像要把人拉进怀里抱紧才肯罢休。满月也即刻努力向对方靠近……

可非但徒劳, 二人执手之间还突然生出一股两相抵触的力量, 分别拽着二人,要将他们分开。

不祥的预感登时冒出来了。

随之就像印证这个衰念,单片机在满月另一只手中发出“咔嚓咔嚓”碎响。

不大一会儿,那能让人穿透次元的高科技产物崩散, 碎裂成渣。

满月心慌无比, 下意识紧紧握着司慎言。

与此同时, 那要将二人分开的力道越发大了,生拉硬拽地将二人往两个方向扯,渐要超过普通人负荷的极限,二人的握力在它面前如蜉蝣撼树。

满月的每一寸骨骼关节都在哀嚣,他像要被扯断了。

司慎言当然也不轻松。

满月看不见他,但能觉出他的手在抖。唯独握力分毫不减。无声地表达着,除非他手断掉,否则不会松开的。

这动作里,有让满月熟悉的执着——我要带你回去。

【松开师父……】

是厉怜!

满月急切地想:厉怜吗?底怎么回事?你还好吗?

声音并不回答,只是又一次道【松开他……单片机已经碎了,否则谁也回不去。】

【那就不回去,咱们再寻机会!】

是司慎言。

满月当然不愿意与司慎言分开,可再寻机会,说来轻巧……

他能冒着未知变数的风险和他再寻机会吗?

他不敢,更不能。

想到这,满月的心像结了一层冰,冰冷得让他的手渐渐松开。

【纪满月!你告诉我凤台箫的解码,就存了这份心思,是不是?!】

面对这般质问,满月不知如何作答。但他的手已经全摊开了,答案无需宣之于口。

总该有些什么,是凌驾于情爱之上的……

这句话毫无预兆地在满月脑海里蹦出来。

司慎言不肯放手,还狠命地拽着他。

理智告诉司慎言,满月做得半点不错。即便是他自己,也不能眼睁睁看罪犯逃脱,让天理难昭。他更不能让现实中的凶徒抢占先机,对方一旦成功收购满月的公司,事情又将徒生纷扰。

抛开感情,主动与先机尚且握在手里,需得一鼓作气。

但抛开感情谈何容易,他难以面对这份理智。

行为与认知只要不拧巴,就不会难受。

可司慎言是个活生生的人,此时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不拧巴。

巨大的抽力,扯着司慎言,要让他回去做司檀。

他隐约听见自己骨节发出让人寒毛倒竖的声响,他每一寸皮肉筋骨像被挂着渔网割拽,全身都在痛。

只是这血肉筋骨的痛,抵不上心思难熬的万一。

单片机已经碎了。

今日分别,何日再重逢?他还能带他回去吗?

曾经的豪言信念在这一刻都被□□得消极。

司慎言可以不负责任地对满月愤怒,他还可以自暴自弃地恨自己。

但他理智尚存,生不出这样失心疯的心思。

他在如飓风碾研的怪力中嘶吼。

摧心裂肺,却又无声。

这诡秘的空间里,就连呐喊,都没人听得见。

心底爆发出来的怒意和恨,无处宣泄。

【阿檀……我等你。】

先代我回去,再带我回去。

满月的手倏然抽离,司慎言捞了一把,一切空空。

没了对冲力量的制衡,两个人都如漂萍入海,在须臾间远离开最舍不得的人。

一滴眼泪,自司慎言的眼角不争气地落下,带着伤心和愤怒,雨滴般晶莹,被气流倒吸着,撞进满月的掌心里。

顷刻散成星碎,轻轻地,把满月的心撞得剧痛。

在这一刻,他能想到再见,便能想得到,可能会再也不见。

如果要永远相隔一个次元,司慎言想他的时候,会打开游戏看看他吗?

那他想对方的时候,又该如何呢?

最煎熬的不是死别,而是生离之后,无休无止不知归处、又无能为力的等。

身上的痛被随波逐流的飘荡冲淡了,心口的痛却沉得让满月窒息。

满月知道,这感觉可能会一直缠着他,解药是司慎言回来,也或许终有一日久别不成悲——

飘零亦久,俗称麻了。

眼前逐渐萤出光亮,光点爆开,恍然聚焦,一切变得清晰。这感觉太熟悉了,上次他被卡回来就是这样,这次依旧还是回来了。

第一眼是火光攒灿,再微一偏转视角就是紫元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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