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业批病美人又在装娇吗(197)

作者:张参差 阅读记录

满月阖眼,呼出一口闷在胸中的气。

“公子,你刚才怎么了,入定了似的,气息都弱得好像没有了。”紫元急道。

满月正倚在一棵树下,身旁是紫元和几名绣衣使守着。

他环视四周,打斗已经停了,乱军宵小死伤不少,还有一部分跑了。

再细看,遍寻人群——没有司慎言、厉怜,也没有杜泽成。

“公子,尊主他们人呢!怎么回事?”

满月摇着头,扯出一丝看着就很勉强的笑:“去该去的地方了。”

话出口,牵挂扯得他心头发紧,他空咽了咽,暗提真气想将内息顺一顺,谁知,气至膻中,突然炸开了。

紫元早见他脸色不善,虚扶住他,手将触未触到满月手肘,就见满月身子微欠,一行细细的鲜血从他嘴角淌下来,滴滴答答落在砂石地上。

他神色木讷堪称面不改色。

一口血吐得满不在乎,好像血根本就不是他的。

“公子!”紫元急了。

他隐约知道醉仙芝能医满月的伤,当下命人去找,可慌乱中那紫金葫芦根本不知去哪儿了。

满月缓了片刻,胡乱抹掉嘴角的血,抬手示意自己无碍,东西找不到便罢了。

“入城休整一夜,明日还朝吧。”

繁花府馆驿内,纪大人没去管乱军宵小的底细,把琐事交给紫元和李晟,自己单独一屋,闭关去了。

在朝中,满月给人的印象是春风和善的,但他毕竟身份地位越发拔高,心狠手辣的风评也在江湖上飘了好些年,今儿先吐血恍惚,后又冷着脸交代一句:没事别来打扰。

还真没人敢来招他了。

他落得清净,脱掉外袍,四仰八叉地在床上躺着,破罐子破摔地没再管内伤,心思浮浮沉沉:一会儿积极地想,得好好的,才能等司慎言回来;一会儿失落地想,太累了,终于不必为了莫名其妙的原因,去登高位,觊觎万人之上,倒不如不告而别,小舟从此逝……

就这么胡思乱想到天快亮了,才睡着。小半个时辰之后,那精准的生物钟又把他闹醒了。

他抱着枕头,把脸埋在被子里。

床挺宽,被子有一半没捂热,更没人在他耳边轻声说:天没亮呢,再睡一会儿。

他翻了个身,把右手搭在左肩后面,抱着自己安慰似的轻拍了几下,隧又自嘲——我这是在犯什么毛病?

又不是死了。

定是身体不好,心思才消极。

想到这,满月翻身坐起来了,小心翼翼地纳气两周。

岔气冲开不少。

天渐渐大亮了,晨曦是真的能冲淡些许阴霾——太阳会升起来,日子总还是要继续下去。

满月揉揉脸,让自己振作,简略收拾一番,出屋去了。

尊主不知哪儿去了,紫元如何能不心急。

但他也看得出,公子知道内情。知情人昨日没说两句话就吐了血,他不好再追着问了。

今儿,他早巴巴在房门口等着。纪满月见他那副神色,心里莫名生出种统一战线的感叹——并非独有我一人等他、担心他。

难兄难弟之情让满月环过紫元肩头,哥儿俩好地定声道:“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但他会回来的。”

紫元见公子闷自己一夜,好像又正常了,话也说得笃定,躬身称是,心里忧虑渐缓。

一行人回都城。

甭管杜泽成和厉怜最终是死回去的,还是传回去的,这二人抱在一块儿串糖葫芦,禁军北卫诸将有目共睹。

圣上面前,纪满月据实交代,整个龙腾营都是人证。

加之他把纪烨追回来了,悬星图的宝藏也已经运送回都城,那么多口箱子被工部的匠人们打开,里面是满满的金玉宝石。

皇上是俗人,皇上很高兴。

公事交代已毕,皇上忧虑满月身体。

司慎言失踪,他吐了血,竞咸帝当然有耳闻。

更甚,二人的往事传闻,陛下也知道。

“司爱卿不知所踪,你心里焦急,朕能体谅。但这或许是塞翁失马,”竞咸帝声音平淡,“帝王家,有些情愫只能埋在心底,你明白吗?二月初二快到了,那是你的好日子,趁这几日把身体好生将养了。”

满月躬身:“儿臣受教、遵旨。”

第146章 你欠我的

第二日有朝会。

消息直接传到朝上, 杜泽成失踪之后,他的独子阿鹿因为挂念父亲,独自偷跑出城去寻人, 就再也没回府。

杜夫人命人没日没夜地去郊外野地、官道小路找了遍——生不见人, 死不见尸。

不知他是不是用结束游戏的方式回现实去了。

满月顺着这个消息想, 这游戏里, 怕是只剩下他一个现实中人了,终于不用再猜忌对面之人的身份真假。他盼着某一天, 某个时间,司慎言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重逢的第一句话,会说什么呢?

游戏还在继续, 这至少说明,事态如今尚在司慎言的掌控中。

满月稍松心思, 抬眼看朝上。枢密使的位置,斜前方便是安王。

安王迅速地老去了, 是骨子里生出的老态,儒雅书生的精气神在这短短月余, 蓦然被抽走了。他佝偻着,白发生了满头。

他与皇上, 一文一武的兄弟二人, 此时已经像差了辈分。

这辈子, 他不大可能再有孩子了。

满月看着他的背影,对纪深生出些想念。他不禁看向祁王身处的位置——是空的。

他被禁足王府了。

想到这,满月突然激灵一下。

这两天脑容量几乎要被那该死的单片机填满了。有件要命的事儿被他忘得死死的,满月暗骂自己大意了, 昨夜与皇上见面时, 就该与他说的——

如今祁王府内被圈禁的, 真的是祁王本人吗?

还是被用来李代桃僵的魏鸣?

满月在心里抡圆了,给自己一个大耳光。

刚跟自己较劲呢,忽然见大殿屏风后面人影晃动,转出来一名小太监,神色匆匆地,在执殿公公身边耳语几句,对方脸色也变了。

执殿太监快步到皇上身侧,低声几句,皇上抽冷子窜起来:“你说什么!”表情又惊又急,“孟姑娘呢?她怎么说的!”

一句把执殿太监问住了。

好在来传话的小太监机灵,事态紧急,他近前行礼,道:“孟神医说,可能就在这一半日了,请陛下……珍稀……”

说话声音不算太小,满月又站得靠前,是能听见的。

他心里顿时翻了个个儿——是萧玉吗?

再看皇上,顾不得还在朝上,起身就往后宫去了,把三公九卿满朝文武,都晾在了大殿上。

约么过去半个时辰,祁王居然来了。

满月乍见他吃惊,细想又明白因果。

他仔细端详祁王,老王爷面皮的细枝末节处没有半点易容的痕迹。诸臣见他前来,都行礼寒暄,来言去语间,也看不出蹊跷。

满月闷不吭声地站着不动,他跟祁王不甚熟悉,一时分辨不出这人的真假。

朝臣们又被晾了小半个时辰,皇上回来了,还小心翼翼地扶着一人。

那人从后殿直接穿进屏风后面,又入垂珠帘后坐好,只能看出个影儿,头戴凤冠,打扮得庄重典雅。

自始至终,群臣没见那人的容貌,但满月知道,她是萧玉。

“朕……”皇上从垂帘后转到殿前,声音嘶哑,眼睛里满是血丝,“今日诸卿都在,朕要昭布一件要事。”

他端站在御阶上,君临天下之姿从骨子里漫散出来,群臣皆静,大殿上寂寂。独有珠帘后,传出轻微又克制的咳嗽声。

“纪满月。”竞咸帝沉声。

满月出列跪下,颔首:“儿臣在。”

“你是朕与玉贵妃离散多年的骨肉,此事诸卿皆知,只差为你正名立册,自你入朝以来,文武兼资,为朕和大越劳心费神,今日朕在百官面前,正你皇子名分,许你太子之位,”他说着,向身边太监示意,那太监便奉上个白玉盘,盘子被织金的紫缎盖着,“春分立册,是祖宗传下的规矩,朕不得擅改,但今日将太子玺交予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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