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业批病美人又在装娇吗(24)

作者:张参差 阅读记录

认清现状,少年决定跟着一起去。

雨歇月色明,二人来到厉府侧门。因为矿脉,厉家不缺钱,高门大院,侧门比普通人家的大门都宽敞不知几倍。

纪满月认真端详片刻,笑道:“你家这宅子,风水不好,难怪家宅不宁。”

厉怜满眼钦佩。

满月摇头晃脑,神棍似的又道:“门不聚气,家业长不了。”

把厉怜唬的一愣一愣的。

少年马屁还没来及拍,就被满月在腰上一提,拎着腰带,轻飘飘地落入院内。

纪满月之所以愿意带着厉怜,一来他毕竟是个现代人,着实心疼这孩子身世;二来,朝廷想拿矿脉的归属,却不敢快刀斩乱麻地收,说不定还有别的原因;三来,他身体刚缓上来些许,不乐意在寻路这件事儿上多花心思。

但在第三点上,满月还是把事情想得简单了。

这游戏所处的时代环境,南风、磨镜都盛行。

厉怜的二叔,表面上文绉绉的,其实玩得很花,形容作衣冠禽兽毫不为过,色中饿鬼都不冤枉。光是妻妾就近十位,野路子的更是时时换,男女不忌。

他为了风流逍遥,将后宅修得极大。

是以,夜里到底宿在哪间屋子,每日没个定性,厉怜也不知道。

满月只得带着厉怜跃上角楼顶子,举目四望,见这宅子里明着火烛的房间好几处,便耐着性子等。

终于,看出南边一处小院,丫头进进出出忙活得最热闹,传菜端酒,不亦乐乎。好久,最后一名丫头退出房间,又将门好好掩上,才退下去了。

这般,满月索性不下屋檐,一路飞檐走壁地过去。

黑夜里,他穿着夜行衣,乘着夜风,宛如一只搏空夜翔的雀鸟,轻灵地落在小院的房顶。居高而望,见这屋子背阴处是一片花圃,迎春都已经开了,簇拥在后窗根,那窗子正好开了个缝隙透气,他就拉着厉怜一跃落地,在窗边儿蹲下。

屋里有人说话,声音非常清晰。

可刚听一耳朵,满月便被腻住了。

“二爷,捏疼我了,今儿个心情不好?”语调造作,吭吭唧唧,声音却是个男的。

纪满月下意识看了厉怜一眼,心道,这小子不过十四五岁,莫荼毒了他。谁知厉怜一脸不屑,道:“是郡守家的小公子,叫陶潇,这俩人早腻歪到一起了。”

见对方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样,纪满月才又意识到,这是古代,十四五岁,有的是娶过媳妇当爹的,便不再纠结。

就听另一个声音说:“家里那小兔崽子,死里逃生,是个麻烦,朝廷又要将矿脉收了去,许小楼也不是一条心……”

说话这人正是厉二爷,他知道厉怜死里逃生,却还不知道朝廷想要矿脉,是因为悬星图。

他喝醉了,舌头不利索,说完话,“吱喽”一声,又干一杯,酒盅重重往桌子上一蹲。

陶潇轻声笑了:“我当是什么事情,朝廷即便收了矿脉去,也不能自己去管,你厉家多年掂配矿上的事儿得心应手,稍作打点,矿脉的管事儿还是你,”他说着话,突然嘶声抽了一口冷气,不知被厉二爷捏了哪里,假嗔一声“讨厌”,才又道,“麻烦在于你那侄子……他……当真是个野种?”

厉二爷半晌都没答话,厉怜期盼这个答案,紧张起来,手握成拳头,骨节綳得发白。

纪满月伸手搭在他肩头,稳重地捏了捏,向他眼角含笑地眨两下眼睛,示意他莫着急。

就这时,厉二爷突然笑了,道:“这问题好奇怪,你是从哪里听了什么消息,要与我吃秋后的非醋不成,”屋里突然“咣当”一声,有什么撞在桌子上,那桌上放的杯盘酒壶一阵轻响,“就算有什么,我何时亏过你?”

陶潇轻哼着笑,那笑声听着骨头都酥了,道:“即便你真的……看中了嫂子,我也不会跟个死人争风吃醋,你……嗯……你……认真答我,我告诉你个好事儿,拿去跟国尉大人说,包能让你继续做你的矿主,说不定还能把那许小楼踢出局。”

厉二爷迫不及待在陶潇身上腻歪。

陶潇被他闹得气息不稳,嗔道:“正事儿没说完呢……你……急什么……”

厉二爷急色了,只闻喘息声,和窸窸窣窣衣料摩擦声,含糊道:“你说吧,我听着,两不耽误……”

可陶潇死活都不说了。

纪满月现在后悔得不行,谁能想到,他拉着厉怜来,正好撞上这种墙角,如今骑虎难下,左顾右盼,从地上捡起个小石头,顺着窗户掷进去,穿过屋堂,打在对面窗架子上,撑子一下被打脱了扣,窗户啪嗒一声就合上了。

屋里那二人吓了一跳。

“什么人!”厉二爷厉声喝问,说着就去查看。

陶潇没动地儿,笑道:“说不定是你那死里逃生的侄儿,跑回来给他爹娘讨公道了。”

厉二爷被坏了兴致,没好气地答道:“那小兔崽子爹妈都斗不过老子,他若敢回来,老子直接送他去见爹娘,”他在外面没寻到人,索性把窗子落下,又回屋里抱陶潇,兴致被扰了,生出戾气来,半拉半抱地把人拥到条案旁,挥手将书卷纸笔全都扫在地上,按住人就亲。

片刻功夫,二人衣衫都凌乱不堪。

满月苦笑自己的行为徒劳,听屋里声音越□□荡,低声道:“你在这等着。”说罢,自窗子一跃而入。

那二人,正神驰色急,屋里多了个人,谁都没察觉。

直到厉二爷被纪满月一指头戳倒,伏在桌上的陶潇还喃喃如呓语般,不知念叨什么。

纪满月将瘫在陶潇身上的厉二爷揪起来,甩到一旁。陶潇终于察觉不对了,回头就见个年轻人站在身后,一袭黑衣,黑巾遮脸,反衬得他肤色很白,只露着的一双眼睛好看极了。看轮廓是一对柔和含情的妙目,可蕴出来的神采却寒意和玩味交杂着,让人捉摸不透。

这双眸子的主人,正抱怀似笑非笑的看他。

陶潇没有惊呼。他的大半心思还沉溺于方才的欢愉里,剩下的一分为二,一半用来惊奇,另一半用来自惭形秽。

南泽地区,陶郎君出了名的玉面无双,可只看这黑衣年轻人的眼眸,他便觉得自己哪里长得都粗糙。

一时竟忘了害怕,呆愣愣的木讷在原地了。

直到对方握着剑鞘的手一抖,送出剑锋,冰凉的刃口贴着脖子,他才回神了,心底还留存着郡守公子的几分镇定,抬手示意纪满月,请他容自己把裤子提上。

纪满月当然没有这么大度,贯月剑一晃,往他颈侧贴了半分:“无冤无仇的,陶公子先回答在下的问题,在下便不为难你。”

陶潇叹息,道:“侠士问罢。”

“陶公子方才说的秘密是什么?”

陶潇歪头看满月。

这表情让满月觉得,他并非是个守口如瓶的人,只不过威逼或者利诱不够。

纪满月走近两步,就着烛火看陶潇,捻起对方下巴,把他的脸扳过来。这般细看,这陶潇的眉眼精致,气韵也算一表人才,比那只表面儒生的厉二爷不知兰秀风雅多少倍,笑道:“你看中厉家二爷什么了,说出来听听,总不会是因为爱他吧?”

陶潇笑了,道:“就是玩嘛。”他从这黑衣年轻人微微眯起的双眼中,察觉出一丝危险来。

很少。

少得让他失心疯似的想触碰到更多,去探寻对方的底线。

对于陶潇这样的官家少爷而言,这感觉很微妙,他什么都有了,只想去探触刀头舔血的痛,和在悬崖边走钢索的险。

这种刺激,会演变成爽,能填埋内心的需求。

他就只是回以微笑,看着纪满月。

满月冷哼一声,蔑笑道:“给你脸了?”

看来是没挨过社会的毒打。

只这一句话,陶潇刚才那点“试探之心”瞬间就给磨成了粉,心底突然就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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