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业批病美人又在装娇吗(5)

作者:张参差 阅读记录

这才几日?

满月回来的事情就被朝中知道了……

寒霜染上司慎言的脸颊,他眼色淡淡的扫视过屋里的众人——阁里还有朝堂的人。

他翻身下地,起得猛了胸中一阵翻腾,强自提真气护住心脉,稳定身形,迈步便往外走。

几位堂主纷纷阻拦,司慎言只是摆摆手,与众人擦身而过。

三堂主看向莫肃然,急道:“莫大夫,您怎么不拦着呢?”

莫肃然笑得无奈又和蔼:“医之上者,医伤医心,尊主的伤势固然要紧,但重伤之下,若让他心意执拗,郁而成结,便适得其反了。”

他说罢,紧跟着司慎言,出了山门。

三堂主丈二和尚,呆立原地,皱着眉头暗道,这不就是矫情么——因果瞎疙瘩一团还得日日费心寻思,可不得郁而成结么?

三堂主身旁一人看他片刻,笑着拍了拍他肩头,道:“三哥,咱们出去看看吧,只怕,要变天呢。”

沧澜山,已经被夕阳的余晖染上了暖黄。

时隔数月,恍如隔世,纪满月孤立山门前,山风撩拨着他的衣摆、发丝。

他面带笑意,看向骑在高头骏马上的国尉大人。

国尉杜泽成也居高临下的与他对视,片刻才道:“司阁主呢?又让你孤身挡在这里,自己却做个缩头乌龟?”

纪满月无奈,他并非是像旁人以为的,只身跑来阻挡强敌。

全是因为新伤旧疾导致胸闷异常,春雨初霁,空气清新,他是出来透气的。

这都能恰好撞上杜泽成,实属倒霉催的。

“你是与本官回去听候发落,还是自裁当下?”

自裁当下是不可能的,但回去,也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纪满月暗自思量对策,未开口,便听见身后脚步声响。

熟悉中,带着些许沉浮不定。

司慎言中气空虚,语调却坚定:“杜大人,司某身上有伤,才出来迟了。”

他说着话,挡在纪满月身前,隔开身后的人与国尉杜泽成。

杜泽成看他——司慎言如今这副模样,只怕在自己手下走不过五十招。

他笑道:“司阁主不怕本官趁人之危吗?”

“杜大人倒确实是会做这样事情的人。”

“你……”

纪满月莫名想笑,心道,好啊,天儿就是这么聊死的。

一时间,无人说话,尴尬划过。

司慎言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不过,朝廷大约是舍不得司某去见阎王吧?”

国尉打了个哈哈,眼珠一转:“可是本官如今将在外。”他话音还飘在半空中,身法却比声音还快。

不及眨眼的功夫,人已经到了司慎言身前咫尺,提掌便向司慎言胸前推来,掌风凛得司慎言的披风飞荡起来。

眼看这一掌拍在伤口上,司慎言说不定便要当场毙命。

作者有话说:

司慎言:满月啊,你诨号又多一个。

纪满月:嗯?

司慎言:纪夜叉。

纪满月:黑人问号.jpg

【悬星图】

第4章 鞭骨之刑

千钧之际,司慎言嘴唇微动了两下,是传音入密的技法。

声音只送到国尉大人耳朵里。

除他之外,没人听见司阁主说了什么。

杜泽成的手几乎是贴着司慎言的衣襟停住。

饶是这般,司慎言依旧被对方的掌风推得胸前伤口剧痛,暗抽了一口冷气。

看来,这人是真的要下杀手。

“你说什么?”杜泽成脸色沉下来。

司慎言面色淡淡的,道:“司某说得很清楚,杜大人耳朵好使,没听错。”

这之后,便是二人剑拔弩张的对视。

天上云在飘,日头在下沉,就连风都在动,唯有二人,入定一般的静。

终于还是杜泽成打了个哈哈,开口道:“若司阁主所言非虚,倒真是合则两利,”他沉吟片刻,“这样吧,本官给你两条路走。”

司慎言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抬手示意他继续。

杜泽成道:“南泽地区有一处矿源,被悍匪霸占,让将军大人头疼烦忧,若是司阁主能为朝廷解忧,纪满月与阁下合谋欺骗朝堂的事情,便翻篇了,而且,阁下在江湖上闹出的乱事,朝廷愿意在其中做个和事老,否则……”

他狞笑不语,看着司慎言。

言外之意,是让司慎言抉择,是帮朝廷解决南泽地区的乱事,还是依旧做个江湖闲散门派,担了合谋欺瞒朝堂的罪名,等着日后的麻烦。

纪满月站在司慎言身后,冷眼旁观,他知道,杜泽成这一手,拿捏得司慎言很难受。

本来,朝堂见点沧阁在江湖上亦正亦邪的声名渐起,便欲招安,无奈司慎言性子恣意,朝堂派来修和的官员,被他打发走了好几拨。

点沧阁更是一直没做什么为祸百姓的事情,强行兵剿,又说不过去。

朝廷这才安插了纪满月在司慎言身侧,观其动向,伺机而动,妄图将他收入麾下。

近日,闹了这出大戏之后,机会终于来了。

司慎言若是去帮朝堂治压匪患,那么在江湖上,点沧阁便几乎坐实了投靠朝廷之实。

司慎言尚没说话,他身后,三堂主突然朗声道:“尊主,咱们如何能受这般挟制,要打便打,兄弟们跟着尊主!”

话音落,另有一人却慢悠悠的道:“三堂主这话说得不对。”

司慎言回眸,见驳斥三堂主那人,是点沧阁年纪最轻的堂主。

名叫钟岳仙。

三堂主满面疑惑,道:“何来不对?”

自刚才起,钟岳仙说点沧阁要变天,便很奇怪。

“三哥知不知道,尊主是伤于纪公子的贯月剑下,”说着,钟岳仙向国尉杜泽成抱拳行礼,“杜大人,此事并非尊主与纪公子勾结,欺瞒朝廷,而是那纪满月向尊主报复!”

话说完,他片刻不停歇,向司慎言单膝跪下,“尊主不该包庇,更不该为他,受人裹挟!”

坏事儿全都归于纪满月,把司慎言摘了个干净。

此话一出,点沧阁众人一片哗然。

三堂主喝止道:“分明是公子救尊主回山上的!”

钟岳仙没理他,看向司慎言,目光半点不退让:“恳请尊主莫因私废公,令点沧阁受挟制。”

司慎言看他片刻,不愠不喜,目光直接挪开了,对杜泽成道:“司某应了杜大人的差遣,但也请杜大人向将军请命,若事成,满月便不再受朝廷差遣。”

杜泽成露出三分喜色,道:“这事儿本官便能做主,两月为限,若是不成,二位蒙骗朝堂的罪责,终要有人承担。”

他说罢,颇有深意的看了纪满月一眼,调转马头,带着小队骑军,下山去了。

“回吧。”司慎言面色如常。

一众人随他回到点沧阁大殿。司慎言往殿椅上一歪,他知道,杜泽成虽然走了,但刚才在山门前那一出没完。

“十日后,待本座伤势渐缓,便亲去南泽,两个月的时间,足够了。”司慎言道。

钟岳仙立刻阻止道:“尊主三思!”

三堂主刚才见他在外人面前突然炸刺儿,心里就有气,此时见他没完没了了,怒道:“五堂主到底怎么回事?外敌当前,你为何胳膊肘往外拐?”

钟岳仙倒是自刚才起便沉稳极了,淡然道:“尊主的伤是贯月剑造成的,不信可以请莫大夫验伤。纪满月出身本就有问题,说不定这次乱子从头到尾都是他和朝廷里应外合的算计。”

这番推断,在外人看来,因果逻辑全都说得通。殿内几位堂主、长老,顿时齐刷刷的看向司慎言。

而司慎言,只是半倚在宽敞的座椅上,淡淡地看着钟岳仙。

众人的目光,便又转向莫肃然和纪满月二人。

莫肃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全不想与众人有目光接触,他当然是自看到司慎言伤口时起,便知道是纪满月的手笔。但他更明白,无论出于什么原因,这事儿,司慎言从没想过要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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