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业批病美人又在装娇吗(64)

作者:张参差 阅读记录

平虚翻白眼了。

纪满月不再理他,向木易维打了个手势,木易将军抱拳领命,提搂着被五花大绑的老牛鼻子,扔进水坑里,接着,两边的兵士开始一铲一铲地将河泥回填。

平虚,很快就真的像棵桩子了。

当然满月不是真的要他死在这,是以,悄悄吩咐给他胸口扩张留下少许空间,饶是如此,平虚已经憋气至极,觉得自己可能真要死了。

他讨饶道:“大人,与贫道无冤无仇……大人觉得提议不好,不采纳便是了,为何要贫道的性命?”

都这般情况了,他依旧不吐口,满月站在河岸边,面带狡黠居高临下的看他。

正值夏季,衣料轻薄,大风卷起满月的衣摆狂甩个不停,被风一冲,他内息的岔气起了波澜,轻声咳嗽起来。混不吝的放肆笑意里隐约透出孱弱。

司慎言不声不响地过来,站在上风口,肆虐的大风,立时被他挡住许多。

月色正好,河道虽浅却悠远,半河皎皎半河沙,景色美得苍凉,满月突然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无冤无仇吗?管杀不管埋的事儿,老子干得多了去了,今儿可算挖坑做一回齐整活儿,”说着转向司慎言,“尊主,咱们回吧,人太多了,蛟兄大概不好意思出来与道长盘道。”

说罢,偏腿上马要打道回府,留平虚独自在河道里生根发芽。

平虚终于绷不住了,大声喊道:“纪大人,活人桩不管用!你快拉我出来,你这般折腾贫道,到底要做什么!吓唬了我,你又不问话,江湖套路你怎么只使一半!”

纪满月笑道:“本官信奉道长的金口玉言,深信活人桩管用的哦,而且,本官喜欢和识时务的聪明人说话,道长你……好像不怎么聪明。”

平虚刚才情急大喊,吐息急了,瞬间被河泥压得气息上不来,唉声叹气不断:“贫道就是个游方道士,早知道天上掉馅饼的事儿,准是个大坑,可……”

这人都被种在河里了,啰啰嗦嗦的毛病依旧改不了。

“说人话,奔主题。”纪满月打断他道。

平虚乌眼青可怜巴巴的看着纪满月,道:“贫道求仙问道六十载,最近,终于得到了返老还童药,实在……难以自持。”

原来他这副医美失败的尊容,是用了药么。

就听平虚继续道:“贫道只用了一次丹药,脸就恢复成了年轻时候的样子,那个人说,若是再用几次,是可以整身返老还童的,他还愿意将药方赠予贫道,只不过有个条件。”

“将本官与司御史引至神剑峰废墟吗?”满月问道。

平虚此时已经麻了,完全闹不清纪大人是浑还是聪明,只是点头。

“跟你许愿的人是谁?”满月问道。

平虚道:“他一直蒙着脸,自称陈庭。”

满月与司慎言同时大惊,对视一眼——陈庭,是神剑峰掌门,也是司慎言的结拜兄弟。但他早就已经死在当年的门派暴/乱中了。

“那老鼠投井,还有河道挖出鲜血来又是怎么回事?”木易维道。

平虚摇着脑袋:“这些贫道真的不知道,事发时,贫道还身在伏羲道挂单呢。”

纪满月听到这,凝神思虑片刻,向木易维道:“敛允兄,劳烦弟兄们把道长刨出来吧。”

他交代完,策马先行,马儿跑出几步,又被他带住。

他回身向平虚幽幽的道:“盛衰相调,得失平和,道长皮相得以回溯,就不怕要用其他来填补吗?”

平虚看着骏马上的年轻人——纪大人清瘦得像一幅描在夜色中的淡墨人物像。他侧身回眸,下颌畅顺又格外雕削。这张没有丝毫冗缀线条的脸上一旦没了笑意,整个人即刻便疏离起来。

冷肃的面容上漫散着慈悲的苍凉,和刚才河边逗浑时判若两人。

——————

纪满月与司慎言回到驿馆。各屋都黑了灯,唯独满月屋子里,透出丁点暖黄。

一推门,厉怜就迎出来了。

这少年总是贴心,只要他跟随在侧,满月屋里的水就是热的、会熏着淡暖的香、衣裳也总归整得干净,十分妥帖。

与厉怜相较,血月曾带在身边的随侍,就没有这么周到了。

纪满月脸上摆着笑意看厉怜,又忍不住皱眉:“不是让你睡觉吗,明儿的早课不许耽误。”

厉怜拍着胸口保证:“耽误不了,你们回来了,我睡的踏实。”

满月在他后脑勺上拍一巴掌:“滚去睡觉,缺觉不长个儿。”

厉怜揉着后脑勺,麻利儿滚了。

“想何时出发?”屋里没旁人了,司慎言问道。

纪满月倒两杯温水,一杯递在司慎言手上,另一杯给自己,见水里还有没滤净的砂子,喝了上面的,把杯底子随手泼在地上:“明日一早。”

司慎言沉吟片刻,道:“也罢,时间该是差不多能赶得上的。”

满月奇道:“你又暗中做了什么安排?”

司慎言道:“到了你就知道。”

可终归人算不如天算,这日夜里,发生了最让人头疼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感谢给我默默浇水的天使~

第47章 鼠患成疫

驿馆大门外一阵马蹄急响踏夜。

紧接着便是焦切的拍门声, 与其说是拍,倒不如说是砸。

满月和司慎言、木易维住在同一进院子,三人都很警觉, 几乎同时开门出去。

驿馆的大门已经被门房打开, 急急火火往院里冲的人是郝景温身旁的判官。他跑了满头大汗, 看见纪满月, 冲过来行了个礼,道:“大人们, 莫大夫在不在?”

司慎言道:“别慌,出了什么事?”

那判官道:“刚才,城东突然有人发疯似的跑到街上大喊大叫, 巡守将他制住,发现他身上热得烫手。府医看过, 说是高热烧疯了脑子,”他语速极快的讲述着, “最要命的是,自他之后, 又有十多人陆续病发,府医已经忙不过来了。”

他话音还飘在空中, 莫肃然就出来了, 道:“我随你去看看, ”他快步回屋拿了药箱,与满月和司慎言众人错身而过,“事情许是发展到最坏的地步了,可能……是鼠疫。大人们注意防护。”

说完话, 头也不回的走了。

莫阎王是个精瘦的小老头, 和伟岸这个词丝毫不沾边。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月色和扬尘里, 满月看着他,心里莫名生出种义无反顾的怆然来。

刚到这儿不足一天,就这么不消停。

纪满月敛回目光,向木易维道:“为防生乱,敛允兄带两旗兄弟过去。”

说罢,他与司慎言对视一眼,三人各自回屋更衣整肃,又一起往城东去了。

白日里,郝景温并没来得及带众人到城东去看。

城东,是连片的砖瓦房。

住这样房子的人,才是最舍不得离开的。他们没有一无所有的不管不顾,也没有足够的钱财应付迁出路上的变故。

所以,非到山穷水尽,他们是不会走的。

夜把繁花府埋得很深,唯独城东连片的瓦房里越来越多的烛火燃起,好像是要辉映天上白得发惨的星光。

偶有犬吠声。

也不时传出孩子的哭声。

区域的路口处,郝景温的近卫正在指挥为数不多的衙役维持秩序。

“你家大人呢?”满月问道。

那护卫一噎,旋即才答:“大人担心生乱,去调派人手了。”

这话一听就不实在,调派人手这种事根本就不需要郝景温亲自去做,他身在何处,为何不来,不言而喻。

“莫大夫呢?”司慎言问道。

护卫指了一个方向。

满月没多说什么,拿出帕子,叠了两层系在脸上护住口鼻,鼠疫的传播方式有很多种,这般蒙住口鼻可能不会顶什么大用,但总归是心理安慰,聊胜于无。

正要去寻莫肃然,反方向一间未燃灯火的屋里骤然传出一声惨呼。音调极高,撕心裂肺的,在一片嘈杂中尖利得拔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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