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业批病美人又在装娇吗(69)

作者:张参差 阅读记录

司慎言道:“去把衣裳换了歇着,明铎晾他一两日。乱子我替你看着。”

驿馆内。

厉怜做事非常有眼色, 他等不到众人回来,眼看天降大雨,让厨房熬了好多浓姜汤, 不仅给纪满月和司慎言,也尽量分予官军。

城里物资匮乏, 没有鲜姜,用的是从莫肃然那儿要来的入药干姜, 比鲜的更带劲。

满月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 从前总在司阁主眼皮子底下作,是因为他自觉没大事。

而今, 他一直狠狠撑着的那口气, 仿佛在看到司慎言的一刹那就松了。

不知何时, 心底恍惚有了寄托,这寄托让他在那个人守在身边的时候变得软弱。

他忽然觉得好累,想要好好歇一会儿。

换过衣裳躺在床上,刚刚喝的暖汤渐而驱散了冷, 正迷迷糊糊要睡没睡, 脑海里突然响起声音【悬星图的秘密你解开了对不对?】

纪满月激灵一下, 但眼皮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他心里问道:你到底是谁?

没人回答,一切归于安静。

又接连问了好几句,声音才又响起来。

【悬星图里藏了什么秘密?】

那串数字,还印在纪满月的脑海里,他正想顺着对方的问话回忆,突然下意识察觉出一丝怪异,源于张日尧都不知道有系统存在。虽然逻辑尚理不清,但他顿时心生警觉,事关重大……

他心思一动将那组数字改了,回答道:E115.199262。

【好极了,再接再厉。】

确实不对劲!

满月刚想再说什么,突然一阵高频的电流声代替系统音,尖利得好像要从他耳膜里冲出来。

他猛地睁眼,天旋地转。高鸣声,依旧持续着。

好半天,声音才渐平,隐约听见近前有人说话“师父!师父!师父你看看我!”

是厉怜吗……

满月恍恍惚惚的。

再说司慎言,他久做一派之主,深知此时稳住城中的乱状、牵制住明铎、让莫肃然好好给百姓医病,才能早日脱困。

是以他见满月歇下,便暂时放下心中缱绻柔情直接去了府衙。

进衙门口,司慎言没理会被迫更衣休息的明铎,也没理被九野营将士们吓得大气不敢出的郝景温,往内牢去。

引发暴/乱的几人,被木易维关在内牢,着人盯得紧紧的。

司慎言见张宿旗的小旗总正布置轮守,抱拳道:“蔺总旗,有劳。”

小旗总立时站定,恭敬道:“蔺帆见过司大人。”说罢,一点手就有人搬了椅子来,请司慎言坐。

“蔺总旗,像这种公然引乱,炸伤上官的,放在军中,该当如何?”司慎言朗声问。

蔺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道:“《越军例》战时乱军心,当斩;平时,军棍百;暴动者,枭首示众,曝首十日。”

司慎言挑了挑眉毛,看着牢里关着的一众人。

那几人也抬眼看他,他们被抓时就已经怂了,这跟当初预想的不一样!

但没人敢先说话。

司慎言脸色本就冷肃,这会儿丁点笑意都没有,身上杀气浓得要冒出来了:“纪大人因乱牵动旧伤,蔺总旗,现在就给我打,本官在这儿看着。”

蔺帆话也不说话,抱拳领命,向兵士打个手势。牢里只有牢门铁锁链被打开的晃响声、官靴踩在干草上的窸窸窣窣。

牢里一众大老爷们儿们被拎小鸡似的揪出来挨个踹趴下,在司慎言脚前被按成一排。

执刑的兵士们军棍往地上一戳,整齐划一。

这些人哪里见过这阵势,一百军棍,还不打死了……

终于,一人哭喊道:“大人,我们是良民,若不是你们要舍了百姓,我们无论如何也不会闹出这样的乱事,老婆孩子还病着,我们只是想活!”

司慎言冷笑两声,在他面前蹲下道:“良民?”他手搭上那人肩头,微一用力,那人顿时一阵钻心的疼痛,骨头即刻像要碎了,只听司慎言又道,“良民哪里来的那么多火药!”

那人眼泪都要下来了,猛缓两口气,道:“是真的……”

经他一番叙述,司慎言彻底明白了因果,郝景温前去城西咋咋呼呼,乱了民心,引得百姓动了出逃之心。

这几人正没什么好办法,突然听见巡街的衙役闲话,其中一人说废弃的茅屋里藏了许多火药,若是天干物燥,爆炸失火,就麻烦了。另一人说,到时候闹不好需得开城西小门引水,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趁乱跑出去不回来。

这哪儿是防着啊,分明就是有心提醒。

司慎言暗骂郝景温这个笨蛋坏事,明铎好恶毒的军计。若不是纪满月应变迅速,明铎一旦带兵入城,借平乱一番屠戮,事情直接无可转还了。

司慎言吩咐道:“劳烦蔺大人,看好几人,千万别让人死了。”

好歹是人证,需得谨防有人灭口。

因果彻底顺清,司慎言更不想看见明铎和郝景温了,因为看见就想揍。他直接去找莫肃然。

莫大夫正全心全意熬药呢,司慎言行至近前咳嗽一声,莫阎王才回神,喜忧交加的道:“尊主,方才病得最重的百姓喝了药,病状已经缓下了,但……药草还是不够。”

司慎言道:“我着急往回赶,三四日之后,还会有大批的药草送来,”他眼底渗出点寒意,“本来还想着进城不易,如今明铎在城里,倒是正好了,呃……莫大夫得空的话,去看一看满月……”

莫肃然正把注意力挪回药瓮上,听了这话又抬眼,一晃正看见厉怜着急忙慌的往这边来。

雨还在下,少年虽然打着伞,却因跑得太急让雨伞成了摆设,衣裳湿了大片。

厉怜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们……快去看看我师父,他身上好烫……刚才好像……已经不认得我了……”

急得尾音带出点哭腔。

几人疾步赶回驿馆去。

屋里,还燃着净秽香,桌上的粥是温热的,柔黄的烛火,让小屋在一片狂风骤雨中显得温馨,这是到繁花府以来最安宁柔洽的场景了。

如果,不往床上看的话……

满月躺在床上,头发要干不干的又被冷汗打湿了一层,惨淡的脸色泛着一层病态的潮红。呼吸声很重,一听便是胸闷、气息不畅。

其实,纪满月不喜欢自己眼睛下面那片花型的红纹,是以总是用易容的妆粉遮了去。这会儿,他该是洗过脸懒得再折腾,那朵傲艳的红色没了遮盖,又被他身体的高热蒸着,像要烧起来了。燃在他的眼睛下面,灼得那双眸子失了神采。

他没了平时的警觉,漫无目的的看着窗外的雨,神游到不知哪片山河去了。

莫肃然叫他:“公子。”

许是还留着心间的点滴清明,知道大夫来了,他说了句什么,但声音太低了,谁也没听清。

他手上的穴位自己下了针,是缓解头痛的。

触他脉搏,热邪侵肺。

莫阎王飞快开了个方子,让厉怜去找大夫煎来,他则又将满月手上的金针起了,重新下针。

司慎言帮不上忙,只能干看着,见莫肃然忙活得差不多了,迫切道:“莫大夫,他……是不是……”

莫肃然面色沉泞,抿着嘴想了半天:“公子的身体被内伤所累,喜清凉忌燥热,这地方本就不适合他待,加之他连日操劳、思虑、与人动武、淋雨……该是肺上起了炎症,不是鼠疫。”

司慎言心刚稍微放下,莫肃然身为大夫的通病就犯了——话绝不能说得太满!

“但……老夫发现疫病出现了从前没有的症状,比如发热头疼,所以……老朽也不敢言之过于凿凿。”

司慎言一下被莫肃然整不会了,呆愣愣的看着莫大夫。

见他这模样,莫大夫又本着不能把病人家属吓坏了的原则,安慰道:“尊主倒也不必过分忧愁,老朽开的药,祛疫消炎双管齐下。只要烧能退下,就会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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