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业批病美人又在装娇吗(73)

作者:张参差 阅读记录

满月向窜天炮吩咐道:“去城中给我找一条长铁索来,要够长够结实!”

木易维一愣,瞬间想到纪满月要做什么,难以置信,急道:“大人要做什么?这太危险了!”

纪满月挑起眉毛,非常不当回事儿的模样:“出墙遛个弯儿,”他的声音柔和又沉静,好整以暇,“论轻功,只有我行,替我守好退路。”

擒贼擒王,杜将军想要明铎死,难道他自己就不怕死吗?

司慎言一直没说话,突然沉声道:“不许去!”

说完唇角微微抿起,沉吟只片刻,便从怀里摸出一支鸣镝,直冲天空打了上去。响箭冲破云霄,四散开花,崩出千万朵璀璨的星亮。

纪满月和木易维同时看向司慎言。

司阁主道:“本来准备今日夜袭,一举成功,没想……现在他们应该也是准备好了的。”

繁花府此时正在单方面挨揍,杂声乱响都在城里。

城下除了重弩机扩声、新箭上弦声和利箭破风声,再无其他。

瑞风营众将见一支响箭上天,一时还不知对方葫芦里是什么药。

但也就只纳闷片刻,阵尾压阵将领就察觉不对,隐约听见背后传来无数细碎又极轻的脚步声响。

回头戒备,陡然大惊——不知从哪里出现了百余名黑衣人,距离已经近得可以看清彼此衣饰穿着了。

黑衣人衣着统一,上身是对襟剑袖暗纹绣花锦袍,扎着宽腰封,腰封上悬挂百宝囊和窄刃雁翎刀。

来势汹汹,显然不是来攀交情的。

压阵将领顿时军哨传讯。

瑞风铁骑确实训练有素,得知阵尾突遇敌袭,丝毫不乱。那重弩在紧急情况下调转方向不易,便有一半弩手从阵前撤下。

杜副将军从重弩阵当中撤回中军位。

阵中陡然裂开缝隙,宛如被一柄看不见的利刃十字划开,横平竖直地分割成四个方阵。

后两阵直接转向迎敌。

眼看远攻转为近战,火拼一触即发。

可谁知,冲锋令将下未下,黑衣众人突然全体急停。

紧接着每人从百宝囊中摸出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一股脑向骑军阵营中投掷过来。

到底还是把大名鼎鼎的瑞风铁骑晃了个措手不及。他们气势浩瀚准备冲杀,只盼一声令下,就策马冲散对方,砍瓜切菜般的杀个痛快。谁能想到对方不仅半路刹车,还扔过来不知是什么鬼东西。

那些玄衣锦袍客手中的东西并不打人,只是向阵中扔。鸡蛋大小的玩意落在地上就生出一股白烟。

玄铁盾兵没跟过来,而骑军将士们各自携带的轻骑盾是搏杀时挡武器用的,根本拼不成严丝合缝的壁垒,防不住这些古怪东西。

片刻后,骑军阵的半壁江山都笼罩在白色的烟幕里了。

“成旋风阵,冲散烟幕!”

“阵中弓箭手准备放箭!”

两座方阵顿时又合成圆阵,马儿飞跑带起疾风。白烟很快被冲淡了,却散得更开阔。

没了烟尘阻碍视线,弓箭手得以施展。

一时间,流矢像密雨一样向锦袍客们飞射而去。

那百余名锦袍客,腰带分有青、绿两种颜色。

不知是哪位领头人,低喝一声“撤”,部众顷刻按腰带的颜色分结成两阵,往官道左右两侧退去。

他们的阵法,比行军战阵更加繁复多变,流矢密密麻麻地飞来,被他们相互配合一一挡掉,且挡且退,居然无一人受伤。

这路数分明是江湖门派群架的打法。而且是非常有套路的高端群架。

那杜将军再如何迟钝,也反应过来这些人是绣衣使者。

这么一想,便觉得诡异的白色烟幕怕也另藏玄机。

想明白这些,杜将军高喝一声:“放雷火弹!”

那些江湖草莽,再如何诡谲刁钻,也终归是血身肉躯,能挡得住如飞蝗的流矢,难道还能挡得住火药炸雷吗!

瞬间,数十颗雷火弹被投向绣衣使者,“轰”的炸开,地动山摇。

绣衣使们瞬间倒伏,翻滚着避入道旁杂草丛。

几乎同时,就见那瑞风铁骑的压阵将领,突然在坐骑上晃了两晃,大头朝下栽下马来。

这动作就像会传染似的——

骑士们浪涛一样的落马。就连战马都四蹄子拌蒜,恍如喝了三斤假酒。

江湖游击战术,投完迷魂弹就撤。

不要脸,但是管用。

一名绣衣使者在硝烟中扶起被炸雷震倒的同伴,看骑军营越发混乱,稍微松下一口气。

他低喝一声:“压上去!”

就这样,继明铎之后,杜将军和瑞风铁骑的几位主将,也被“请”进繁花府与他们主帅同甘共苦了。

纪满月是非常好心的。颇为关怀瑞风营的普通士兵,没让这五百来名骑兵也进城一起受苦,但为了表示心领对方大老远赶来的善意,满月让人把军营里的辎重,搬了大半进城。

千钧弩和玄铁盾等火器利刃照单全收。

至今瑞风铁骑彻底群龙无首,粮草匮乏,武器短缺,掀不起大风浪了。

那些如及时雨一般赶来救场的绣衣使者,是点沧阁乾达婆与紧那罗两堂。

司慎言早就让这两堂暗中跟随待命,日前趁夜外出寻药与两位堂主接洽,本来要寻机夜袭。可人算终归不如天算。

祁王行事这般狠绝,司慎言始料未及,他如何能眼睁睁看着满月独自“出墙”去。

于是两道奇兵被迫赶鸭子上架。收效奇佳,也还是有弟兄伤在雷火弹之下,万幸伤情不重。

回了城中,众人各自忙碌。

繁花府,经此大乱,已经沦落到几近灾后重建的境地了。

城东本来住得是疫病之中的百姓,这一通乱子之后,房子给烧了好多,不仅要重新安置,还要按照病程,分隔开几片区域。

好在,大部分病患喝药之后,症状都减轻了。唯独几人,高烧咳血,让莫肃然丈二和尚。

司慎言心里挂念纪满月,但他知道依着那个作货的性子,除非现在自己一巴掌把他拍晕,否则事情归置消停之前,他是不会好好休息的。

而且昨夜的吻……

他想起来,空咽了咽。他丝毫不后悔那样做,但心底也说不出是怵头见他还是别的什么,总之,正反劲儿呢。

还不如,赶快帮他把乱子清了。

再说满月,他第一时间又写了书信,趁着城外消停,让人快马加鞭的给丰年送去。

城里粮食被大火毁了一半,本来还能吃个把月的余粮骤然减少。即便用瑞风铁骑的粮草填补,也难解危机。

繁花府现在最需要的是真正救护百姓的援军,和根治疫病的良方。

混乱中,时间好像过得很快。

纪满月手头的事情忙完,月亮已经高高挂在枝头。

他病根本就没好利索,全靠一口气撑着,忙时不觉知,一消停下来,头又开始一跳一跳的疼,索性打算再去莫大夫那里看一圈,帮他给病患扎扎针灸,顺便让他再给自己开敷药。

这会儿没有什么急事,他走得不快。

灾乱后,很多百姓早早歇了,街上除了木易维安排巡守的兵士偶尔走过,几乎看不见人。

眼看再拐一个弯,就能见莫肃然临时架起的医帐。满月余光突然被一旁小巷里的人影晃了一下。

那影子又轻又快。他定睛去看,见正是厉怜。

自打晚饭后,厉怜说去找莫大夫要点净秽香,就一去不复返。

这会儿在这黑咕隆咚的巷子里做什么?

近来虽然事情繁多,但满月依旧每日照例指点厉怜功夫。这孩子根骨的确清奇,他只学了月余,一些轻身功夫的基本步伐就已经掌握得颇为娴熟了,好比刚才,若非是光影晃了满月的眼睛,他甚至没发现,厉怜在巷子里。

满月心下好奇,便没有惊动他,只不远不近地与厉怜保持着距离。

厉怜当然察觉不到纪满月跟在身后,在巷子拐弯处站定,探头探脑的张望,小心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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