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业批病美人又在装娇吗(87)

作者:张参差 阅读记录

朱可镇暗道:坏了!

接着还不及反应,被满月一脚正中胸口。

位置与弹丸落点相同。

巨大的冲力,推着朱可镇向后飞出去,后背狠狠撞在山壁上。

胸口短时间两次受创,他一口血喷出好远,前心贴后背的疼麻了。

戾风疾起,扫起凛得肉疼的寒意。

朱可镇脖子上一凉,贯月剑冰冷的剑锋贴在颈侧,银亮的剑脊上投映出他嘴角挂着的残红。

满月颀长的身形遮了他眼前的日光,居高临下的看他,不再说话。贯月被逐渐增加压力,割着朱可镇的脖子,舔出血来。

朱可镇回不过神。

他早就听说满月和司慎言关系非常一言难尽,纠缠过,也互相捅过刀子,在进退维谷的境地中,他奢望能用醉仙芝挑唆二人反目,看一场热闹。可醉仙芝在纪满月眼里,居然只是一坛子黄汤……

他满脸茫然道:“江湖上人人都想要的东西……你……为什么……”

满月冷哼一声:“老子生平最恨一件事,就是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威胁我的人,而且……”

他话音顿住了,眼神暗淡下来,本来想用它给日尧解毒,现在……

用不上了。

司慎言心知朱可镇不是纪满月的敌手,便心急如焚地冲到那已经落地摔八瓣儿的醉仙芝近前。

山风吹拂,酒香逸散,带着极淡的药味。

坛底还有极少量的酒浆幸免于难。

司慎言忙从怀里摸出个药瓶,将里面的丸药悉数倒出来,对待瑶台仙液一样,准备把那两口酒倒进瓷瓶里。

刚把摔得惨不忍睹的碎坛子稀世珍宝一样地捧起来,猛然听见“我的人”三个字,手一抖,好悬把那硕果仅存的酒浆也给哆嗦出去。

第64章 恶无近刑

现在, 纪满月当然没心思在意司阁主心跳手抖。

他心底满是唏嘘,一边抠字眼儿,一边千万般不愿意相信事情向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只要一日没回现实, 亲眼看到张日尧的墓碑, 他就一日不信他死了!

只是终归是人, 着急上火时常有, 感性与理智打架也时常有。

满月此时理智懂得克制,感情已经几近溃退, 他的手一直在抖,贯月剑把朱可镇颈侧带出好几道血口子。

朱可镇心底燃起一股共同毁灭的快感,他满嘴鲜血的狞笑:“杀我呀, 然后你什么都不会知道……”

纪满月真的想一剑给他个痛快。

可就在这时,朱可镇狞笑突然凝固在脸上, 他身子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

让满月的记忆一下闪回到几日前,郝景温毒发的那个晚上……

“你……中蛊要死了自己知道吗!”他问道。

片刻的功夫, 朱可镇已经恍惚了,他的眼睛一时清亮, 一时又像是蒙上雾霾。好几次想张嘴说什么,无奈哆嗦得不像话, 牙掂在舌头上, 根本说不出来。

与此同时。

那些被打穴制住的偶人也都抽搐起来, 先后以人类难以做到的扭曲姿势从地上站起来,一个个如同踩了电门,抖楞着向司慎言围拢过来。

场面陡然大乱。

到这般地步,司慎言心知这些人已经没得救了, 彻底收敛起心底的慈悲, 把那装着醉仙芝的小瓷瓶宝贝一样揣进怀里, 而后站直身子,墨染骨在手里舞了个花,把满月挡在身后。

下一刻,黑亮的笛身敲在合身扑来的偶人头骨上。“嚓——”的一声响,那人头骨碎裂,眼看活不了了。

可谁也没想到,他只是晃了晃,两行鼻血和着脑浆缓缓淌出来,毫无生气的眼睛翻了翻,又一次向司慎言攻过来。

他分明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此时控制攻击的,怕是什么诡秘之术——为恶无近刑。

《恶无刑咒》里到底都记录了些什么!

“贯月借我!”司慎言喝道。

满月二话不说,剑从朱可镇脖子上撤下来,反手抛给司慎言。

血雨腥风陡然而起。

司慎言周遭的场景一时难以描述,用胳膊腿乱飞来形容都太过文雅。

饶是满月见惯厮杀,也不想再看。非是司慎言削“人”过于残忍。而是那些偶人们已经混沌了,有的拎起同伴的残肢断臂当做武器,眼见活物就会攻击上去。

围攻变为惨烈的乱斗。

最终,即便变成残破到只剩个腔子的“死”人模样,也依旧在地上缓缓蠕动,向司慎言逼过来。

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不单是让人心生怖惧了,而是一种违反常态的诡诞。

那些人……如果还能称作是人的话,当初知道自己会落得这般下场,只怕断然不会到神剑峰来朝圣。

可惜没有后悔药。

此时,他们被司慎言一人拦下,场面异常解构,但暂时还算在掌控之中。

满月不合时宜地暗暗感叹:果然什么年代追星都要理智。

他敛回眸子看朱可镇。

朱可镇伤重得已经挂了相,面皮泛起金属的青色。他正在强自对抗着体内的蛊毒,刚才止不住的肢体抽搐渐缓,但头依旧在抖。

突然,他一口咬住自己的舌尖。这行为是自发的,却因为止不住的抽搐咬得狠了,舌尖咬下好大一块肉。

舌尖血涌,他时散时聚的目光里终于凝起了点滴精锐色。

心智归还。

紧跟着,朱可镇借着瞬间的神思清明,在自己胸前三处大穴猛然戳下——接二连三的口喷鲜血让他的衣襟殷红湿腻。

他倒气似的猛喘了几口,头终于停止了痉挛,看着眼前炼狱般的场景,喉咙动了动。

“这些……不过是低级的偶人,被做成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坠入各自心底虚幻的美梦中,不死不活……”

朱可镇开腔说了这么一句。

让他人坠在美梦里不知死活就不是罪孽了吗?

如果这是开脱,太过苍白。

朱可镇见满月只是冷眼看他,无声的苦笑起来,扶着身后的石壁缓缓起身,目光极近远眺,送向已成荒墟的神剑峰正殿。

云霞阻隔,大殿好像上古神阁,残破、杳渺又神圣。

“我的美梦……就在那里。”朱可镇出神的说。

纪满月隐约明白他的意思,他一生中的美好,是被师父救上山、和师兄弟们一起的日子。那段时光太过灿烂温柔,也骨碎支离得太过突然。

“我刚才看见了师父……还有掌门师兄……他们还活着,就像当年……”他又咳嗽起来,“但那终归是个梦……”

满月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认死理儿,执拗地将假象强认为事实的人突然就开窍了。

或许是这世间纯粹的善、或者恶,都太少了。

镜花水月,往日温存,只不过着相而已,那些发生过的事情落在心底,缭绕不散终会生长为“执”,满月执于心血梦想,朱可镇执于仇恨。

自此执于一念,一念花开,一念成劫。

执念可让朱可镇执迷仇恨。

也可让他心底深种的美好回忆在迷乱的边缘拉回他一丝理智。

朱可镇摇摇摆摆,往供台的方向去。才迈出几步,就站不稳了,整个人扑倒在地,他颤抖着四肢,使了好几次力,终没能再站起身,索性不再徒劳,就这样往供桌前跪趴过去。

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事情闹到这般田地,满月不忍再看下去,上前两步,在朱可镇腋下一提,半拖半扶地将他带到供桌前。

“多谢,”朱可镇惨笑了笑,“我自以为忍辱负重、机关算尽,却跳进别人的圈套。”

他要说正题,满月没打断。

“是钟岳仙告诉我,一切都是尊主做的。”

“关于日尧的那段话,是谁告诉你的?”

朱可镇道:“也是他。”

满月心道:钟岳仙到底是何身份,只是个传音筒?还是现实案件的幕后黑手?

他又问道:“冒名陈庭给平虚下蛊的人是你?这些方法,也是他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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