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业批病美人又在装娇吗(91)

作者:张参差 阅读记录

纪满月讷讷的反应片刻。那些不好的猜测、张日尧如同告别的噩梦、和今日这人的话,在此刻合三为一。

像无数怪影终于演化成一只无形的巨大怪物,环抱了纪满月,压得他喘不上气。

他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蒙面人一句话震慑住纪满月,趁他之危的念头一晃而过,与许小楼对视一眼,终归忌惮血月公子的名头,借着他发愣搀扶起许小楼,三两晃就消失在树影深处了。

桂花林间,满月孤身站着,那二人走了他理都没理。

他一会儿在想,这是梦吧?从头到尾都是个梦……

一会儿又在想,日尧死了?早就死了?他太执于多年团队的心血,才留下残存的意识,到游戏里来吗?

那么,那一丝意识又在哪里……

他耽溺于乱糟糟的思虑里,不知何时,两行泪水滑落。夜风过,脸颊泛起凉意。

满月狠狠地抹干眼泪:哭什么!

这不是真的!为什么要为了谎言流眼泪?

说好了要眼见为实呢?!

可这偏执的倔强,其实已经被过往细节悄无声息打得遍体鳞伤,根本难站一席之地。

月色下,满月心中戾气横生,手中长剑突然猛地刺向地面,“嚓”的一声轻响,地面生出种脆弱得不像话的假象——长剑垂直入土三尺余。

而这一刺之后,他本就所剩无几的气力就像都被抽走了,晃了两晃,一口血闷出来。

殷红自嘴角滴滴答答,沾得前襟到处都是。

满月浑然不觉胡乱抹了一把,他只是觉得好累,走到棵桂花树下,倚着树干坐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司慎言:作者呢?提刀来战!

本人:我错了,对不起。马上让你到达现场。

第67章 欲念破骨

司慎言一路追着十二红鸟, 但他仓促间落在满月发丝上的流影香味道太淡了。

那鸟儿只追到一片区域,便举棋不定。

司慎言往周围去寻,远远看见了繁盛的四季桂密林, 桂花香气被风隐约地送来, 让鸟儿更加分不清流影香。

林边, 几支桂枝不正常的折落, 司慎言心中一喜。

再往里走不得几步,看见地上脚印和四周纷乱——这里刚刚有人械斗过。

他想唤一声, 未开口,就突然被什么晃了眼睛。那是一柄剑,被人垂直向下插入土里, 没了大半截。

剑旁是一棵粗壮的桂花树,树干边缘, 有谁的衣摆随风轻轻的动。

青白色的衣裳被夜色染得冷,司慎言一眼就认出来了, 正是满月刚刚喝酒时穿的那件。

纪满月是背靠着树干坐的。司慎言的心猛的提到嗓子眼。他急切地想看到人,却又不敢看, 生怕入眼见到一具冰冷的尸体。

几步路走得惊心动魄。

确切的说是跑得惊心动魄。

司慎言在满月身侧停下脚步。

他看见那副单薄的躯壳还随着呼吸轻微的起伏时,放了半颗心下肚, 另外半颗旋即察觉出不对——自己刚才跑过来, 一没屏息, 二没压步子,满月早该察觉了。

却连头都不抬。

司慎言先是飞速打量满月身上,见没有外伤,唯有衣裳前襟斑驳一片, 嘴角挂着被抹花了的血痕。他小心翼翼地蹲下——满月目光空洞洞的, 焦点散着, 看不出是在看哪里。

司慎言轻轻盖住他一只手,一片冰冷。他捂着他,柔声道:“满月。”

可人依旧呆愣愣的,没理他。那只冰冷的手紧紧攥着拳,止不住的抖。

若不是满月半点指甲不留,手心早就抠烂了。

司慎言心惊,念他再这样心思恍惚下去是要走火入魔的,便运起一股柔和的内劲,自他手少阴冲入心脉。

满月身子一凛,一双失神的眸子,才敛起半点清明。

他抬眼看司慎言。

那眼神好像属于一只受伤害的小野兽,饱含着惊惧和委屈。

司慎言想说一句什么安慰的话,可千言万语,在此时都不合适。

最终,他只是揽住满月的背,把人按进怀里,紧紧的搂住了。

一只手在满月颈后不轻不重的按捏着,另一只手一下下拍他背心。

司慎言衣服上带着夜寒的风尘味,让满月觉得真实。那味道,中和了桂花林撞头的甜腻;但那拥抱,让满月心里最后一方屹立的倔强轰然倒塌。

隐忍克制已久的委屈,一股脑化成泪水。

他合上眼睛,眼泪无声的、大颗大颗的落下来。

他也不知道在为谁哭。

是为这些日子消磨的时间?还是为了发售千万般受阻的游戏?又或是为了团队付出的心血?再有可能,是他潜意识里,真的接受了张日尧已经死亡的事实……

今时今日,司慎言的怀抱,成了他唯一避风的港湾。

他不自觉环上司慎言的腰,紧紧抓着他的衣裳,就像抓着救命稻草,在这人怀里无声的哭了好久。

哭尽事发至今的孤独无助。

司慎言在现实里经手过太多案件,深知情绪宜宣不宜堵。

“别哭”其实放在大多数情况下,并非是什么劝人良言。

他就这样抱着他,不放心地将手搭在他颈边的脉搏上感受着他的情绪。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满月眼泪好像哭干了,只伏在司慎言肩头,眼神空放的对着天空悬着的月亮。

月色不知何时,应景地染了一圈红色光晕。

血月出,妖异现。

到底造了什么孽,摊上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怪事。

司慎言感觉怀里的人平静了,想将他扶起来。

满月却先一步起身。脚像踩着棉花套子,踉跄几步,不等司慎言扶住,自己先站稳了。

晃晃悠悠地往回走。

司慎言只得跟着他,但眼看他根本就找不准方向了,实在飘得好像一缕漫无目的的游魂。

照这么走法,明日中午也回不去客栈。

终于司慎言紧追几步,一把将人抱起来。满月神游太虚,骤然被抱起也没什么反应。

这就让人越发担心了。

司慎言运起轻功,奔上官道。木易维他们驻扎的方向南辕北辙,回镇子上又太远,他只盼能寻到路旁驿店。

运气不差,往回走了十来里,就见暖黄的灯笼在黑夜里招摇。

驿馆的掌柜是个热心肠,见客官抱着的人嘴角前襟都是血渍,非但没多说什么,还麻利儿的给安排了安静的房间。

司慎言把人轻轻放在床上,打水把他的脸和手都擦了一遍。满月心思缓过来些,虽然眼神依旧不灵动,好歹不是刚才直勾勾的吓人模样。

太多话想说,但现在不是好时机。

司慎言就蹲在满月身前,看着他的眼睛,柔声道:“万事不去想,先睡一觉好不好,我守着你。”

屋里灯烛昏黄,晃得满月眼眸里藏了些不知该如何形容的情愫,像是怕,又像是压抑着某种欲望。

司慎言看不懂。

他微蹙起眉头,心道:这可怎么哄,他是遇到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了。怕还是与张日尧有关?

无计可施了片刻。

他闪念想起孟飘忱曾经说,让人好好睡觉的办法之一,就是一棍子敲懵。

……

不如快刀乱麻,先让他缓缓心神。

可黑手还没来得及下,纪满月先动手了。他突然搂住司慎言的脖子,把人往床上狠狠一带。

司慎言猝不及防被他掀了个跟头。接着,满月合身抱过来把人按住。他贴上去,亲了上去。

司慎言一时是懵的。

不知他突然发什么疯,只觉得这个吻里,全是追寻和索求,带着惶恐。他回应他,但满月心底的怕像是道无底的沟壑,如何回应都难填。

他便在纪满月腰间一带,飞快地裹着人翻身,把对方压在怀里,禁锢在方寸之间。

纪满月猝不及防,后背撞在床板上,闷哼咽在嗓子里。

只发出声难忍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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