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敌他百般引诱(21)
应策低笑出声:“我出。”
颜荔甜甜笑道:“子安真是大方。”
应策眉眼舒展,回头睨着她:“怎么不捏了?”
漆黑漂亮的凤眸满是笑意,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心头猛地一紧,颜荔脸色一红,忙继续下手,却没想到蓄的指甲长了些,竟不小心划了他颈间一下,霎时间一道细长的伤口便显了出来。
血丝细密渗出,登时唬得颜荔白了脸。
“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惊慌失措,正欲跑走去叫人请大夫,却被应策忽地握住了手。
第16章 惩罚
“只是一点子小伤罢了,不碍事。”
眸光在她纤白的指尖顿了顿,应策若无其事地松开手,黑眸凝视着她:“荔儿取个帕子给我擦拭一下便是。”
颜荔愣住:“你不疼么?”
伤口看着挺长的……
应策薄唇微勾:“一点儿也不疼,只是见你如此紧张,若不让你做些甚么,你似乎很是不安。”
颜荔脸色微红,垂下眼小声道:“对不住,方才是我太过鲁莽了……”
“荔儿毋须对我道歉。”应策盯着她,“你并没有做错甚么,是我方才转了下脖颈,才会撞到你的手,对了,你的指甲没事罢?”
颜荔:“……”
她微微侧着头,疑惑不解:“子安,你不觉得你的反应有些奇怪么?”
一面说着,颜荔一面从袖中取出帕子,打湿些茶水,小心翼翼地俯身靠近应策,后者极为配合地仰起了修长的脖颈,越发显得喉结凸出。
柔软微热的帕子拂过他的脖颈,应策敏感地一颤,身子不由得紧绷起来。
凤眼微抬,他的目光落在她小巧嫣红的唇瓣上。
少女下意识地檀口微张,贝齿微露,可以隐约窥见一截红嫩的舌尖。
心口突突跳了两下,应策呼吸一屏,蓦地垂下眼来。
此种行径,未免有些……
喉间忽地微痒,是少女无意间触碰到的手。
他轻声咳了咳,道:“本来便只是小事一桩,我如此反应有何奇怪的?”
颜荔道:“那是你性子好,若是其他人,可能就不那么好相与了。”
应策笑问:“比如?”
“比如……那个霍将军呗。”
经过几日的相处,颜荔也摸清了些应策的脾气,知道他性子温和,便大胆了些,说话做事也不那么拘束。
细较起来,倒是比在烟波阁还来得自在。
应策挑了挑眉:“此话怎讲?霍兄何时得罪你了,荔儿似乎对他有些不喜?”
颜荔给他斟了杯茶,绕到他身后继续揉按肩膀,“我怎么敢不喜他呀,我与姐姐只是觉得,他似乎太过冷漠了些,整日里板着张脸,好像大家怎么得罪了他似的……”
“霍兄性子向来如此,也不是单单针对你们姊妹。”
“即便如此,我每每看到他便觉得脊背生寒。”颜荔手上的动作顿住,压低声音问,“你老实跟我说,他是不是有断袖之癖呀?”
应策愣住:“断袖之癖?你从哪儿听来的?”
“哎呀你别管我从哪儿听来的,你就说是不是罢?”
应策:“……不是。”
他转过头看她:“你听谁说的?”
胆子也忒大了,竟敢编排霍将军。若是被他知道了,铁定将人的腿打折。
颜荔小声嘀咕:“没谁,我自己推测的……”
应策:“……”
他揉了揉眉心:“你说实话,是不是还怀疑过我跟他的关系?”
颜荔眨巴着乌黑的杏眸:“没有啊怎么会。”
应策:“……”
他看着她写满心虚的脸,问:“你进府之后,发现府里只有两三个小厮与一个中年管家,并无一个丫鬟,是不是更坚定了你的‘推测’?嗯?”
颜荔张了张口,放弃扯谎,垂下头道:“您真是英明神武,全都说中了。”
应策直接被她气笑了。
他脸色微沉,冷哼一声:“你如此污蔑我,我要惩罚你。”
颜荔耷拉着脑袋,小声嘀咕:“怎么惩罚呀?”
“今晚伺候我沐浴。”
“……”
颜荔脸色微红,讨价还价:“能不能换一个?”
“每日伺候我沐浴。”
颜荔:“…………”
她咬了咬唇,视死如归:“今晚就今晚!反正吃亏的不是我。”
应策:“……甚么?”
颜荔红着脸道:“沐浴嘛,肯定会有肢体接触之类的,反正我衣衫整齐,你……别后悔就行。”
应策脸颊微热,低声道:“我不后悔。”
在她出去后,他才懊恼地锤了一下桌案,明明是想逗弄她,怎么到头来好像是他被调.戏了?
暮色很快降临,用了晚饭,小厮将热水准备好,应策便宽衣解带踏入了浴桶之中。
他瞥了眼屏风后窈窕的人影,含笑问:“还不出来?”
身后传来窸窣的声响,不多时,淡淡的幽香拂来,一只柔软的手落在了他的肩上。
那一刹那,应策只觉似是被蛰了一下,酥酥麻麻,带着一股痒意,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不禁怔住,直到听到少女柔嫩而紧绷的嗓音——
“要像下午那样按么?还是……”
还是如何?脑海中闪过话本儿上的各种旖旎,应策舔了舔唇,嗓音微沙:“随你,你想怎样便怎样。”
……这话说的,好像她是个半夜闯入小姐闺房的采花贼一样。
不同的是,她闯入的是一位俊美公子哥儿的房间。
面容俊美斯文的少年郎,身材却高大精瘦,宽肩窄腰,以及隐没在水中的长腿……
在破庙时,太过匆忙了些,她又神志不清醒,只记得有些疼,以及他那与面容极不相符的狰狞。
陷入某种遐想的颜荔面色微红,指尖碰到了应策的耳垂而不自知,待发觉时,他的耳垂已然红得快要滴血。
“啊……”她低呼,“你怎么不说话?”
应策转过头,漂亮漆黑的眼眸湿漉漉的,眼尾微翘:“我方才不是说了,随便你怎么对我。”
颜荔脸色通红,连忙摆手儿:“我、我没想怎么样的……”
“哦?没想怎么样,是怎么样?”
几乎是下意识地,脑海中浮现眼花缭乱的各式艳色内容,这是颜荔在烟波阁三年耳濡目染的结果。
过往的阅历与那唯一一次的经历交融在一起,男女的脸忽地变成了他们两人,颜荔心口突突直跳,脸色潮红,嗫嚅道:“我没想、轻薄你。”
岂止是轻薄,更过分的事她都做过了。
“也没有想过甚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脑海中不受控地,如野马奔腾的那些画面不算。
她舔了舔唇:“水有些凉了,你快些出来罢。”说完,飞一般地跑开了。
指尖落在她方才碰触的地方,应策眼眸微暗,不禁又想起破庙里所发生的事。
虽过去了二十六天,但于他而言,却仿佛昨日之事。
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声柔软的喘息,淡淡幽香如侵入骨髓一般,时不时萦绕在他心间。
每当夜色降临,他便褪去斯文的外衣,病态而不知疲倦地回想着那日的点点滴滴。
应策闭眼靠在浴桶边缘,眼睫轻颤,呼吸蓦地急促。
片刻之后,他缓缓睁开眼。
漆黑幽邃的眼眸中,布满了不加掩饰的欲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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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应策休沐,坐在桌上用早饭时,他便注意到颜荔眼底乌青,似是没睡好。
“昨夜可是做了甚么噩梦?”
他的语气与平日无异,颜荔便也只好作出无事发生的样子,道:“也不算,只是有些奇怪罢了……”
有他出现的梦,不算是噩梦罢?只是说来也怪,在应府住了几日一向好眠,偏偏昨夜翻来覆去没睡着,好容易入睡后,却又做了些乱七八糟的梦。
过于真实,以致于颜荔早晨醒来时,一时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