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敌他百般引诱(56)
她低垂着头,露出一截细白的颈子,继续道:“想想也确实挺没诚意的,毕竟我犯的错很严重,你生我的气不理我也很正常,只是、只是……”
颜荔抬起头,眼眶微红,“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你才会开心一点?”
似是有一股清风拂过心间,郁结几日的愁苦哀恸患得患失瞬间被吹散殆尽。
应策直直地凝望着少女的眼眸,薄唇微动,“很简单,你喂我吃一块酥酪。”
“啊?”颜荔有些震惊,“就这么容易?”
却不料唇上忽地多了一根手指,修长干燥,轻轻点了点。
应策的目光落在她水润的唇瓣上,嗓音低沙:“荔儿,喂我。”
颜荔登时涨红了脸:“……这、这这么可以。”
应策眼睫微垂,自嘲道:“还说甚么想哄我开心,果然是骗我的。”
“没有没有!”颜荔见不得他如此神情,口干舌燥慌忙摆手儿,“我喂你就是了!”
第41章 诚意
与姐姐相比, 颜荔在厨艺上着实没甚么天分。
这盒糖蒸酥酪是她做了好几次,才勉强称得上成功的……
形状虽奇怪了些,但口感还不错。
颜荔红着脸拈起一小块酥酪,放到自己口中, 踮起脚去触应策的唇, 却没想到他半分都不低头。
她够不着……
“唔唔——”
低头啊……颜荔内心疾呼。
耳边忽地响起一声轻笑, 眼前一暗, 应策便低头靠了过来。
心跳声一下重似一下, 在寂静夜色中分外清晰,颜荔红着脸贴上了他的唇, 没敢过多停留, 而是径直撬开他的薄唇。
可这动作看起来却……有些急色。
耳根滚烫一片,她将口中的酥酪抵了过去, 舌尖急匆匆想逃, 却被应策蓦地勾住——
他重重地舔了一下。
颜荔如遭雷击,登时僵住了身子, 他、他这是……
下一瞬, 应策便没给她思考的机会,捧住他的脸用力吻了下来。
唇齿间除却酥酪的奶香甜腻, 还多了几分浓郁的酒香, 她整个人贴在应策怀中, 鼻息间全是他的清冷气息。
颜荔面颊通红,小手握成拳抵在他的胸口上,悄悄睁开眼偷看他。
月色下少年俊美如故, 向来温和的脸上多了几分冷戾, 凤眸紧闭,越发显得睫毛长而浓密。
鼻梁好高啊……心头冷不丁地闪过这样的念头, 颜荔暗自唾骂自己两声,终于反应过来她可以挣扎。
应策似乎并未想过强迫她,在她略微扭动之时,便松开了她。
他低着头,眸光幽暗地盯着她。
颜荔捂着犹在狂跳不止的胸口,佯作镇定:“咳,喂完了,子安应该不生气了罢?”
应策薄唇微弯,唇瓣水光潋滟,看得颜荔一阵心惊肉跳——这人怎么笑得如此妖孽,难不成他不是重生的,而是哪个山头修成人形的妖精?
“荔儿的手真巧,酥酪入口即化,极为香甜,我很喜欢。”
颜荔:“……”
怎么觉得这回答怪怪的?
连日来压在心头的担忧悉数消失,她没有细想,松了口气道:“你喜欢就好,时辰不早了,你早点歇息罢。”
“荔儿。”应策却叫住她,黑眸仿若星子,“你我之间早已越了界,这次你还要继续装作甚么都没发生么?”
先前在相国寺那晚,两人虽没有真的效鱼水之欢,但亲昵非常,可颜荔翌日却像是甚么都没发生一般。
应策试着提及此事,她神情一派坦然:“不过是举手举足之劳罢了,子安不必与我客气。”
……这是客气与否的事么?
应策目光灼灼地望着她,语气难掩哀伤:“你是不是……不想对我负责?”
颜荔愕然,连忙否认:“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
“那既然想对我负责,荔儿的诚意在哪里?”
诚意?颜荔苦恼地挠了挠头,“子安说甚么才叫有诚意?我没有钱,不能将你八抬大轿地娶进门……”
“我有。”
“嗯?”
应策望定她,“我有很多钱,只要荔儿愿意,我可以坐在轿子中嫁给你。”
颜荔一副“你喝醉了罢”的神情,大感诧异:“子安你是醉了么?怎么都开始说胡话了?”
“我没有醉。”应策忽地握住她的手,珍而重之地将她拥入怀中,“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之前从未与女子像你这般亲昵,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你坏了我的清白,你不能将我弃之不顾。”
颜荔张了张口,小声说:“我没有不要你啊……”
“那你老实说,有没有将我算入你的人生之中?”应策嗓音很低,似怨非怨,“我想你心中只有姐姐和银子,我又算甚么呢……”
被说中心中所想,颜荔登时小脸一僵,迭声道:“怎么会呢子安如此优秀,我再怎么没良心,心里也不会没有你的……”
“是么?那我占你心的多少位置?”
“呃……”颜荔抬起头在他手心比划一下,“大概这么大?”
应策将下巴抵在她颈窝,闷声道:“大抵可以忽略不计了。”
说话间,他温热的气息拂在颜荔耳后,微微发痒,使得她没忍住笑出了声。
一抬眼便撞上应策那双满是幽怨的眼,颜荔:“……我错了,那我以后慢慢改好不好?”
“那荔儿是答应了?”
“嗯?甚么?”
应策低叹一声:“答应娶我。”
颜荔:“……虽然有点怪,不过我会认真考虑的。”
她顿了顿,强调:“不过我真的没有钱哦。”
应策凝视着她的眼眸,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我有就行,我的便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
颜荔喜笑颜开,踮起脚拍了拍他的肩:“孺子可教也。”
既然说开了,应策便也不再压抑自己,抱着颜荔好久,直到她再也忍不了了,气恼道:“快松开我,我要去小解……”
应策怔了怔,尔后伏在她颈边闷笑,长眉微挑:“不如去我房里,更近一些。”
“你、你想的美。”
“荔儿是不是想岔了,只是如厕而已。”
“……不与你胡说了。”
颜荔一溜烟儿跑回了自己的院子。
月光下,应策立在石阶上伫立片刻,对着她早已消失的背影无声笑了。
或许,他想拥有的,也不一定都是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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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颜芙却被霍老夫人的热情给吓住。
她老人家大病初愈,精神头儿极好,俨然将她视作儿媳,百般体贴照顾,颜芙受宠若惊的同时,又有些心虚——
自己与霍将军并非霍老夫人想的那样,白白享受这些,总归是说不过去。
再者说,她也不想骗人。
这天傍晚,天边晚霞涌动,颜芙好不容易等到霍长川回府,连忙小跑着来到他面前,细声将这两日的事说了,迟疑道:“老夫人想必是误会了甚么,将军是不是给她老人家解释一番?”
霍长川看着她,道:“到我书房中详谈。”
……嗯?颜芙有些疑惑,跟着他到了书房,却见他将门窗紧闭,面容严肃,她不禁也跟着紧张起来。
“将军要跟我说甚么?”
霍长川黑漆漆的眼睛望着她,看得颜芙心口一紧,这是……怎么了?
“颜姑娘,我有个不情之请。”
“将军但说无妨。”
“姑娘能否与我成亲?”
“甚么?”颜芙愣了愣,疑心自己听错了,“将军说要与我……成亲?”
霍长川抿了抿唇,面上微热,解释道:“想必姑娘也有所耳闻,我先前曾成过两次亲,不过在新婚当晚新娘便突发恶疾病故,为此我还担上了‘克妻’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