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敌他百般引诱(8)

作者:雪夜戏猫 阅读记录

心头闪过某种猜测,颜荔飞奔回了后花园。

没敢跟姐姐直说方才的事,她支吾着应付了过去,好容易唱完了,也没见李勋再露面,想必……那副模样也不好再出来见客了罢。

只是,颜荔微微叹气,这梁子却是与他结下了。

令她疑惑不解的是,李勋是何时惦记上她的?真是无妄之灾。

或许对寻常小歌女来说,若是能被相府公子看上,无论是做外室还是做妾,都比继续做歌女好,就如他所说的,堪称飞上枝头变凤凰。

可颜荔却不这么觉得,她也知晓自己福薄命贱,但到底还是不甘心。

前世便凄凄惨惨地去了,重来一遭,怎么着她也想将命运握在自己手上,可以拥有自己的幸福。

姐姐也是如此,她们两姐妹都要活得比从前好才行。

事已至此,该不该招惹的都招惹了,颜荔也别无他法,只得慢慢谋划。

以她今日的处境,全仰仗着裴公子,若李勋找到裴公子,后者又点了头,她只有被送进相府的份儿。

难不成又要像前世那样悬梁自尽?

不,颜荔眸中闪过一抹算计,她……要先寻到一座比裴公子更可靠的靠山。

脑海中闪过多张人脸,最后定在了那张俊美年轻的脸上。

新晋状元郎?

颜荔有些踌躇,未免有些……痴心妄想。

闷闷不乐地回了烟波阁,沐浴完更衣躺在床上,颜荔看着有些红肿的手背出神。

此刻相府那边还未传来甚么动静,李勋怎么会就此甘心?还是又出了别的事,致使他眼下顾不得找她算账?

心神不宁过了一宿,翌日仍旧未传来任何于她不利的消息。

颜荔却放不下心来,寻了个借口独自出了门,绕到相府附近打听消息。

这才得知昨日晚间,相爷的爱妾忽地得了急症卧床不起,小公子也跌入池塘感染了风寒高烧不退。

咦?怎么会是跌入池塘?

那位华丽妇人,该不会就是相爷的爱妾罢?

她与李勋……有甚么纠缠?

颜荔杏眼圆睁,一不小心窥破了相府的秘事……

不过有了这一出,她一时便也不用担心李勋会来找她麻烦,可以暂时松一口气了。

但是靠山一事,还是得认真谋划。

去药铺拿了些活血化瘀的膏药,颜荔刚出店门便撞到了一个人,那人身量高大,看着虽瘦却极结实,堪堪好撞在了她红肿的手背上。

她疼得低声嘶了一声,一抬头便撞入一双漆黑漂亮的凤眸。

那人眼尾微翘,愣愣地看着她:“抱歉姑娘,应某将姑娘的手撞成了这样……”

原本纤细白皙的柔荑通红一片,手背还微微鼓起,看着便伤得不轻。

应策虽有些疑惑,但也不好多问,道:“姑娘放心,所涉药费皆由应某承担。”

颜荔:“……”

他这是……不记得她了?

很好。

她眸光微闪,贝齿轻咬唇瓣,楚楚可怜道:“如此一来,便有劳公子破费了。”

说着,她身子忽地一软,径直朝应策扑去。

应策愣了一瞬,下意识地接住了她。

颜荔眸中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本想放过他,但人都亲自送到眼门前了,她若是不抱这只大腿,未免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呀。

第6章 私心

应策扶住她的手臂,骨节分明的手指极有分寸,隔着夏衫,仅仅握住了她的手腕。

腕间玉镯轻轻晃动,在日光下折射出碧绿莹润的光芒,映得她杏眼桃腮,愈发明艳动人。

他薄唇微抿,在她站稳之后,身子往后退了一步,看了眼地上掉落的药包,淡声问:“这药想必是脏污了,不若应某再给姑娘买上一份?”

颜荔心上一紧,忙道:“不碍事的,有纸包着,捡起来便是。”说着她便要弯腰去捡,那应状元却比她快了一步。

应策将药递到她手上,凤眼漆黑,唇角微微翘起:“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我姓颜,叫颜荔,荔枝的荔,敢问公子名讳?”

“应策,神机妙策的策。”

颜荔微微颔首,道了万福:“应公子有礼。”

应策拱手道:“颜姑娘不必见外,姑娘稍等,应某这就去给姑娘买些活血化瘀的药来。”

颜荔:“……多谢公子了。”

少顷,应策便拎着两大包药走了出来,仿佛将药铺扫荡一空一般。

颜荔眨了眨眼:“应公子这是……”

应策唇角微勾:“方才见姑娘体态柔弱,应某心有不忍,便顺道买一些滋补药品送给姑娘,还请姑娘不要怪应某多事。”

怎么会怪你多事呢……正愁该如何与他搭讪,寻个借口与他继续往来呢。

颜荔粉唇翘起,梨涡浅浅,笑道:“应公子盛情,小女子若是不受,便是不识好歹了。”

接过两大包药,她面露难色:“公子,此地距烟波阁颇远,小女子拎着这两大包药有些吃力……”

“是应某疏忽了。”应策俯身重新拎过药包,黑眸凝视着她,“颜姑娘若是信得过应某,便请跟我来。”

颜荔唇角含笑,一副柔柔弱弱我见犹怜的小白花模样,袅袅婷婷地跟了过去。

两人身高差距颇大,颜荔堪堪只到他的肩膀,又故意放慢了脚步,不多时便与他拉开了距离。好在应策并没有让她失望,没走几步便注意到她落在了后面,当即顿住脚步等她。

“应某的马车就在前面,拐个弯便到了。”

之后应策便合着她的步伐来,两人并肩而行,单只看背影,路人也不得不感慨一句般配。

更别提一直奉命跟随状元郎的文月公主侍卫甲与乙。

侍卫甲道:“那姑娘是何人?状元郎怎的对她如此温柔?”

侍卫乙道:“你问我我问谁去,若是被公主知道了……”

两人俱是一惊,动作同步地擦了擦额汗,达成一致决定——隐瞒不报。

若是让公主知道了,指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兴许过几日公主的新鲜头儿过去了,有了别的目标,那他们也就不必再鬼鬼祟祟地尾随应状元了。

马车边,颜荔面色微红,轻声道:“公子的马车似是有些高了……”

车夫不在,应策四处看了看,窄巷前后并无人家,一时又难以去寻到适合的上马石。

他顿了顿,道:“若姑娘不嫌弃,可踩着应某的膝盖上车。”

说着,他便右脚上前,做了个弓步,目光真挚地看着颜荔,满眼写着“请不要客气”。

颜荔:“……”

她咬了咬唇,耳根通红:“那就辛苦应公子了。”

应策身量高大,即便他矮下几分,于颜荔而言,还是有些高,她下意识地一手扶住他的肩膀,颤颤巍巍地踩上了他的膝盖。

裙衫撩起,露出一只绣工精致的月白云丝绣鞋,鞋头饰有一枝洁白馥郁的梨花。

应策垂下眼眸,眸光在那枝梨花上停顿须臾,只觉鼻尖拂过一阵淡淡的幽香,膝上微沉,颜荔已然上了马车。

他随手掸了掸衣衫,在原地立了少顷,便见车夫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迭声道:“方才小的去小解了,晚回来了些,让少爷久等了。”

应策眉头微蹙,上了马车,道:“行了,先赶车去烟波阁罢。”

“是。”

马车朝烟波阁驶去,车厢宽大,颜荔与应策相对而坐,气氛一时有些沉寂。

颜荔偷偷打量车内的布置,通车彩绘,软枕熏香,欢迎加入羣幺二五要死要死幺儿看跟多滋^源小几上除了摆着些茶水点心外,还有一卷摊开的书,她随意瞥了一眼,只看到甚么水利、疏浚云云。

她咳了一声,道:“若是小女子没认错的话,应公子想必是今科状元罢?”

应策微微挑眉,似是极为诧异:“颜姑娘认得我?”

不仅认得,还与你关系匪浅呢。

颜荔一面腹诽,一面浅笑吟吟:“状元郎真是贵人多忘事,前些日子您乔迁新居,小女子与姐姐还曾到您府上献唱,与您有过一面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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