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敌他百般引诱(9)

作者:雪夜戏猫 阅读记录

应策恍然大悟:“怪不得应某总觉得姑娘有些面善,原来是这样。”

颜荔关切道:“那日公子府上忽然走水,后来如何了?”

“只是一点子小火,并未有甚么损失。”

“那便好,说句公子可能不爱听的,小女子十分感谢那次大火呢。”

“哦?此话怎讲?”

颜荔脸上闪过一抹黯然,勉强笑道:“不怕公子笑话,那日小女子在台上独跳白舞,那般轻浮……也只不过是为了谋一份生计罢了。”

她眼眶微微泛红,垂下眼道:“若非那日不曾突然失火,想必那相府公子,定然会让小女子再做出其他难堪之事来。”

“小女子出身卑贱,又如何拒绝得了呢?”

说着,颜荔落下泪来,乌黑清澈的杏眸盈满水雾,如初生小鹿一般怯生生地看着应策,低泣道:“为人莫作妇人身,百般苦乐不由人。”

应策心神大震,先前的计划怕是要大改了。

方才他之所以装作不认识她,便是想让两人的初识远离那些腌臜。

他想让她忘却她歌女的身份,像个寻常女子一般,与他在街市上惊鸿一瞥,如同无数才子佳人的故事一般,开始于一个花香细细的夏日。

可却忽略了她所面对的冷硬现实。

他抿了抿唇,问:“敢问姑娘,之前可是得罪过相府公子?”

颜荔眸中闪过一抹怒气,旋即又被她迅速隐去,她语调哀婉:“公子这话就未免太过抬举颜荔了,相府公子与我,云泥之别,我又哪来的机会去得罪他呢?”

应策了然,看来事实与他所查访的相差无几,李勋那厮风流好色,因颜荔生得貌美,便对她动了心思。

他忽地想起一件事,忙问:“昨日相爷的爱妾过生日,姑娘也曾去献唱,可有遇到李勋,他有没有冒犯姑娘?”

颜荔微微疑惑:“公子怎知我昨日去了相府?”

应策顿了顿,道:“应某猜测的,姑娘声名在外,在京中炙手可热,相府请姑娘登门,亦是情理之中。”

“哦……”颜荔点了点头,蓦地红了眼圈儿,“昨日那李公子将我骗至房间,意图对我……”

应策心猛地一紧,“甚么?”

见他变了脸色,颜荔虽有些纳闷,却极为欣喜——他如此大的反应,不就是说明在他心中,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分量在,如此一来,想抱紧这只大腿便有戏了。

“公子别担心,小女子无事。”颜荔取出手帕拭了拭泪,红着脸道,“之后小女子给了李公子一拳,他下颌都肿了……”

她杏眸闪烁,嗫嚅道:“其实我的手也不是公子撞的,是我昨日打他导致的……”

应策怔了怔,难以置信:“你打了李勋?”

颜荔点了点头,两颊滚烫:“事出紧急,我没有多想便……”

“打得好。”

“嗯……嗯?”颜荔睁大眼,“公子……不觉得我太过鲁莽了么?”

此事她连姐姐都不敢说,怕她担心后怕。

应策道:“是有些鲁莽,下次再打人不应用手,而要找件趁手的东西,免得打得手疼。”

颜荔:“……”

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她眨了眨眼,梨花带雨地看着他:“应公子,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

“姑娘请说。”

颜荔舔了舔唇,小声说:“我昨日得罪了李公子,不知他日后会如何报复我,我很害怕。若是假以时日我需要公子的帮忙,应公子愿意帮……”

“愿意。”

应策直视着她的眼睛,“只要姑娘需要应某,应某自当竭力帮助姑娘。”

颜荔:“……”

这么轻易就答应她,莫不是有甚么阴谋?

似是看穿她心中所想,应策解释道:“姑娘不要多想,应某之所以对姑娘如此亲切,无非是因为一点子私心。”

“私心?”

“应某曾经有个故友,姑娘与她十分相似。”

颜荔点了点头,小声嘀咕:“搞半天,原来我是替身啊……”

应策眸中闪过一抹笑意,佯装没听清:“嗯?姑娘说甚么?”

颜荔摆了摆手儿:“没甚么。”

“姑娘的手伤得不轻,回去后得定时擦药才是。”

“多谢公子挂念,颜荔省的。”

马车停在烟波阁门口,应策先下了车,让颜荔踩着他的膝盖下来,看着他衣衫上的脏污,颜荔很是过意不去。

“若是公子不嫌弃,我给公子绣一方手帕聊表谢意,可好?”

应策愣了愣:“会不会太麻烦姑娘?”

“不麻烦不麻烦,公子喜欢甚么花样儿?”

应策薄唇微勾:“梨花。”

“诶?真是凑巧,我也十分喜欢梨花。”颜荔仰起头笑着看他,“那三日后,劳驾公子再跑一趟罢。”

应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一言为定。”

他的眸光过于炽热,看得颜荔心中一慌,连忙转身进了阁里。

刚推开房门,便见到桌边坐着一位华贵公子,面容俊美,气质冷冽,不是裴怀光是谁?

心中咯噔一下,颜荔看了眼旁边立着的姐姐,见她满脸茫然,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起来。

第7章 赔罪

颜荔装作若无其事:“公子怎么有空过来?可是有甚么事找我们姐妹?”

裴怀光轻啜一口茶,半晌,才淡声道:“今日相府来了人。”

“哦?可是府中又有甚么盛事,需要我们登门?”

裴怀光睨了她一眼,冷声道:“你还要隐瞒我到甚么时候。”

颜荔脸色微白,佯装不知:“荔儿愚笨,不知公子所指的是?”

裴怀光放下茶盏,黑眸凝视着她:“听闻昨日,你将李相爷的幼子给打得鼻青脸肿,如今都下不来床了。”

颜荔抿唇小声嘀咕:“哪儿有那么严重啊,只是下巴肿了流了些血罢了……”

“照你的意思,是相府的人污蔑你了?”

被他冷冰冰的目光看得浑身一颤,颜荔低头认错:“没有的事,昨日虽然他伙同丫鬟骗我入房,又妄图轻薄我,但我到底是轻轻地打了他一下,没想到李公子的身子如此娇嫩,竟下不来床了……”

裴怀光眉头微蹙:“别阴阳怪气,无论李公子做了甚么,你都不应动手。万幸的是相爷宽宏,并不打算跟你计较,只是需你登门致歉,并贴身伺候李公子,直到他身体痊愈即可。”

“甚么?”颜荔大惊,“要我去贴身照顾他?”

那岂不是羊入虎口……

裴怀光冷笑道:“怎么,我竟不知你何时成了小姐命。”

颜荔脸色微白,嗫嚅道:“颜荔造次了,但听公子吩咐。”

“收拾行囊,明日一早去相府。”丢下这句话,裴怀光便起身走了,留下两姐妹面面相觑。

颜芙又气又急,拉着她的手儿红着眼眶道:“昨日竟发生这样的事,妹妹怎么一声儿也不与我说?莫不是与我生分了?”

颜荔忙哄道:“姐姐这是想哪儿去了,我之所以不跟你说,只是怕你担心罢了,再者说我也没吃亏,只是手背有些青肿,姐姐快给我瞧瞧,擦点药膏儿。”

说着,她从身后两提药中找出活血化瘀的来,打开后摆在桌案上,一转头却看到颜芙惊呆在原地。

“这些药……是怎么回事?”颜芙登时掉下泪来,满眼焦急地打量着颜荔,“不是说只伤了手背么?怎么买来这么多药?”

颜荔哭笑不得,心中又酸又软,不知该如何跟哭包姐姐解释应策的事,略微思索,道:“前些日子咱们去新科状元府上献唱,姐姐还记得么?”

“那应状元不仅文采斐然,还是个心地极好的,我今儿恰巧遇到了他,他买了许多滋补药材,便顺手给了我一点子。”

颜芙泪眼微怔:“这两大包……叫一点子?那应状元家里想必十分富贵罢。”

颜荔点了点头:“听说是江南有名的富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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