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守寡后[重生]+番外(17)

作者:苗五 阅读记录

一把对付远的,一把对付近的,这安排挺合适,林易点头,“可以,选你喜欢的。”

到了季钦这里……林易就更加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孩子从人人心实的军营到了人精扎堆的京城,现在他可能碰上的事儿,怕自己也够呛能妥帖化解得了,念及此,他忍不住仰脖先闷了一杯酒,后才开口:“须记得,外祖总是你的后盾。”

“孙儿省得,”季钦也喝了口酒,“在京城混不下去了,孙儿就回来跟着您打仗。”

林易“哼”了一声,“那才最好不过。”

季钦当时从边关回京的时候,林易心里头是不愿的,毕竟这小子有根骨,用兵颇奇,是个将才,他早就想着将边军交给季钦。

况且,林荃马革裹尸,自己年岁渐长,带兵已有些吃力,季钦留在边疆,本是顺理成章之事。

但季钦得了皇命后,次日便收拾上路了,这让林易很是光火。

他总想到二人当年串通一气、领兵入关的事儿,而如今年轻的天子心思越发难测,自己这小孙子也不是什么善茬,日日伴君侧,总让人放心不下。

季钦自也是晓得外祖的心思,打了几句哈哈,拿两杯酒盖过了这个话头。

虽同是冬日,但边关的夜似乎比京中还更长些,从林易的中帐出来后,季钦与林焱又一起到了外头对饮。

天大晴,月极亮,显得比平日更高更远些,北风带着砭骨的冷意,呼啸着从山的另一端吹来,二人身子却喝暖了,连大氅都扔到了一边。

“这回,我随你一道回京。”林焱先开了口。

季钦从草料堆上坐直身子,低头看着表兄,问:“外祖父安排的?”

“是,”林焱也不遮掩,“但我也不是什么听话的主儿,听闻今年京城多雪,我去看看。”

“京城今年雪不多。”季钦又躺了下去,闷声回道。

记忆中,京城雪最多时,应是母亲离去那岁。

鹅毛大雪在青石板地上遮了一层又一层,绿梅的花心都填作了白色,菡萏院子里白茫茫一片,干净又肃杀。

季钦送葬而归,举目无措,恍然经历了人生最冷一天。

昨儿个夜里,此地也飘了一阵小雪,不大,风吹了几遭便瞧不大见踪迹了,舅父也离开在冬日、一个雪天。

季钦静静想着:此生至亲,原都离开在冬日。

“你来时不曾多雪,未必你回后也不会多雪,”林焱又喝了口酒,“回头住你那儿啊。”

“随你,”季钦随口道,这会儿他已经有些上头了,跟林焱俩人离醉都只差一点儿。

“诶,对了,”林焱突然盘腿坐起来,“你见着你那小同窗了没?”

季钦当年闹出那样大的动静儿,说好听了是急流勇退、祈求加恩,说难听点儿、说直白点儿,可不就是挟恩逼迫天子?

少年意气,那是怎样的胆大妄为啊!

林焱想起来都会替他觉得爽,当知道是为了个小同窗时,那便更是觉得痛快了!

人生在世,季钧希到底是算没有白活过一遭。

季钦听见他这样问,捧起坛子大口灌了好几口酒,饮牛一样,擦干净酒液才回说:“见着了。”

“如何?”林焱又凑近了些,“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他成了我嫂子。”季钦淡淡道。

“什么?!”林焱一下子从草垛上蹦了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季钤临走时倒是娶了个倒霉蛋冲喜,娶的就是他??”

季钦点头。

“我的个天老爷啊……刺激、太刺激了,”林焱掐着太阳穴,发觉此地忽闪忽闪蹦跳得厉害,“那你怎么办?”

季钦是真喝高了,竟一字一顿、掷地有声,“我要娶他,以后我对他好。”

“你怎么娶?”

“八抬大轿,十里红妆。”

“谁问你这个?”林焱坐得歪歪扭扭,“人心本易变,本来先前就未交换过心意,如今物是人非,你又如何就确定他也心悦你?”

这句话好像是踩住了季钦的尾巴,当即摔了酒坛子,双手掐住林焱的肩胛骨,气冲冲地吼道:“天底下还有谁人比我待他更好!若不心悦我,他还待心悦谁!”

“……”林焱本想说,俩人相对,可不是照你这般论个中道理的,但又怕激怒了季钦,自己打不过,所以懂事地闭了嘴。

只是这之后,季钦便开始闷着头喝酒,不言不语,仿佛遭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看得林焱心里挺不是滋味儿,又开始庆幸自己没再多说。

等到俩人都开始喝得双腿发软时,林焱适时叫停,与季钦相互搀扶着住进了同一个军帐。

睡下没多久,林焱又给憋醒了,扶着脑袋坐起身,差点怼到另一张脸上——

季钦不知道在他床头盘腿坐了多久了,见他醒来,劈头盖脸就一句:“他不心悦我怎么办啊?”

林焱扶着自己方才已经罢工了一息的心,大喘了几口气,才悠悠吐字:“天底下还有谁较你待他更好?他不心悦你,又待心悦谁?”

第16章 故人

酒醒之后,季钦和林焱兄弟俩就很默契地没有再提阮清攸,好像那天晚上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离开边城的最后一日,季钦突然要前往市集。

“你向来不喜欢那些,今儿怎么转了性子?”林焱问。

季钦抿唇,没做声,自行上了马。

林焱见状,当即打马跟了上去,毕竟季钦不爱逛集市,他林焱却爱逛得很。

二人逛了一圈,林焱很是买了些大晋少见的小玩意儿,没什么用,但瞧着好看,倒是挑起事儿头的季钦迟迟没有遇到合眼缘的。

——阮清攸曾问他边境如何,他既提及互市,那此番得了机会便想着带些什么与他。

但逛来逛去,东西是都送的出手,但他二人这尴尬身份,到底师出无名。

本都打算离开了,一个要收摊的角落里,季钦瞥见了个花盆,里头生着棵半死不活的苗。

“这个怎么卖?”季钦用西境语问。

摊主回以口音十足的大晋官话,“十两银子。”

“多少?!”林焱先跳了脚,“你怎么不干脆直接去抢?这玩意儿出市集就能死你信不信?”

摊主摆手,“你去看看,就这一盆。”

“我要了,”季钦利落地掏了银子。

“你真是不食人间烟火了,十两银子买盆快死的草……”林焱心疼地直哆嗦。

“你懂个屁,”季钦宝贝地将“草”护住,“这不是草,这是辣椒。”

打集市回来的第二日,季钦给定北侯林易好生磕了几个头,言说过年便不回了。

林焱笑嘻嘻在林易边上站着,说:“我定然给您将人看好咯。”

如此,才让林易的脸色稍好了些,挥手将两个孙子往外撵,“要走便快些,白日多行几里,莫赶夜路。”

路经大同时,半夜里,季钦被一行人找上了门来。

林焱一时间警铃大作,起身便要拔刀。

季钦按住林焱,整了整衣摆,独自跟人去了一旁,虽他来回行踪都未曾告人,但猫有猫道、狗有狗道,地头蛇能得知他打此地路过,也不是难事。

离季钦等人住店约一里之外的空地上,有人在马车上等着,见季钦走近才跳下来,“指挥使,好久不见。”

“何事?”季钦开门见山。

这人只余下了一只眼了,余下的这只在夜里闪着精明的光,从怀里掏出了个信封晃一晃:“就喜欢同指挥使这样的爽快人打交道,前儿刚得的消息,指挥使会喜欢的。”

年关将至,许多人的日子想必难过,季钦看着这人手里的东西,他能确定对方不敢拿些假东西糊弄自己,但这东西,却未必是自己感兴趣的——

“何物?”

那人不直接答,只轻轻一点,“与贵府那位胆大包天的庶母有关。”

徐金翠?季钦转头要走,那确实是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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