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守寡后[重生]+番外(20)

作者:苗五 阅读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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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阮清攸起了高热,人都烧迷糊了。

周妈妈见情况不对,当即让缉风去寻季钦。

——这些日子以来,她算是见识到了阮公子这纸糊一般的身子了,莫说是出去山林里祭拜半日了,就廊前不经意过路的北风都能吹得他着风寒。

今日这病,来得急,必也很凶!若无张大夫上门,城内寻常大夫可能真应付不来。

她在菡萏院子里,不停投着冷水帕子,等着缉风、等着季钦、也等着张辽。

换帕子的间隙,她探阮清攸的额头,发觉丝毫不见好,都忍不住双手合十开始念“阿弥陀佛”。

过了半个多时辰,季钦挟着一身寒风推门而入,后头跟着张辽和缉风,三人在门口处拍了拍身上,俱脱了披风才往内间行去。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你们可算是来了,”周妈妈赶忙让出床头。

张辽上前摘了帕子摸了摸阮清攸额头、颈下,又号了脉,也来不及坐下写药方了,转头出门往季钦专留的一间药房里头去抓药、煎药去了,临走留了句:“拿温水给他擦擦身上。”

菡萏院子不比秋风院,一应物具都是备得齐全的,周妈妈很快打了温水来,却见季钦已经垂着眉眼挽起了袖子。

缉风和周妈妈对视一眼,一道退到了外间。

不多时,张辽端着碗闻着就酸苦的药汤子进来,喂了几勺,咽得还没泼得多。

季钦皱眉,“这样不行。”

缉风进来帮忙,却发现帮不上忙,闻言开始看季钦,等着一个好使的法子。

季钦好像确实有法子,当即做到床头,将阮清攸扶起来坐在自己怀里,一手制住阮清攸的手,另一手捏住阮清攸鼻子,让他仰躺在自己肩头,而后示意张辽,“灌!”

缉风:“……。”

这小子,真是不晓得心疼人……张辽咬着牙,上前一勺一勺给阮清攸灌了药,心窝子跟人掐了一样的疼。

季钦从头到尾脸色没变过,开始时如何皱眉,后头就还是如何皱眉,完事儿也没顾及自己肩头沾满了阮清攸来不及咽下的药汁,拿了帕子给人擦嘴,后又让人面朝自己,捋了捋后背才又放他躺下。

哦呦,夭寿哦……周妈妈从旁看着,忍不住闭了闭眼:世子这疼人劲儿,怎么一阵一阵的跟打摆子一样哦。

夜还长着,季钦喊周妈妈、张辽先歇着,这边有事,他自会着缉风、追雾去叫。

周妈妈与张辽确实也上了年纪,有些熬不住,欣然同意了季钦的安排,只是说:“他午间便用得少,晚间更是未用饭食,若一会儿醒了,先给他垫垫。”

季钦点头,之后寻了本书,便在床头坐定了。

过了个把时辰,察觉床上有了动静,季钦扣下书,凑近去问,“饿不饿?”

阮清攸迷迷糊糊翻身,“嗯”了一声。

“想吃什么?”季钦问,声音跟这个无风无雪的冬夜一样温柔了。

“吃辣,想吃辣……”

病中的阮清攸不会端着,不会设防,会真实地表达自己,会轻易说出自己喜恶,只是这么多年多病,不曾有人听过他说一句。

这还是头一次,被季钦给听见了,说:“好,等我。”

辣椒是西境小国来的,京中人并不常食,做辣菜的馆子都没有几个,但阮清攸得势时、在宫中是常吃的,这一点,季钦很是清楚。

他自应下了,便就能做到,半夜可以用自己的势力开城门的人,寻这个,也不是难事。

他出去同缉风交代了几句,两盏茶时间不到,缉风便提着个食盒回了。

季钦净了手,将煮得软烂的面挑进木勺,阮清攸伏在凭几上,闭着眼、只张口,明明身子不适,却还是展露出了些舒心的微笑。

“小郡王,咱们伺候地可还舒坦?”季钦打趣。

估摸着阮清攸现在梦里雾里,又当自个儿回去了家破之前罢,也不是坏事,若能开怀,偷得半晌也可。

“嗯,好吃……”阮清攸迷糊着应了声,然后没有骨头似的从凭几上滑下去,躺到了枕头上。

季钦看着还剩的大半碗,皱眉问:“好吃不多吃些?”

“再吃要吐啦……”阮清攸翻了个身,竟就借着药劲儿睡着了。

季钦摇摇头,默默收起了食盒,提着放到了外间。

等他再回内室,缉风欠嗖嗖地拿胳膊肘怼了怼追雾,“诶,你看指挥使这样,像谁?”

追雾一头雾水,“像谁?自然是像他自己,还能像谁?”

“像不像夫人怀孕害口时候,半夜跑出去找糖油果子的陈四?”

第19章 流言

阮清攸第二日晨间便散了高热,季钦放下心来,在日头高升之前离开了侯府。

这些日子,他已不再贪图便利翻墙入府了,回回是正大光明地走正门,很是有一股子当家人的气势。

徐金翠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大冷的天都急出来了满嘴燎泡。

此一说来,这继母子算是知己知彼,季钦也确然没有打算让她好过。

七日之后,阮清攸身子大好,凑在墙根侍弄绿梅时听到了府上人嚼舌根子。

常言道三人成虎,不晓得最初传出的是什么样子,总之现在听进他耳朵的,就成了“少夫人与世子爷,已是有了首尾”。

阮清攸听罢,脸色煞白,慌忙撂下花铲,逃也似地回了屋。

周妈妈觉得不对,走过去墙边,外头二人竟还未讨论完。

“天杀的长舌妇,是活够命了?”周妈妈可不似阮清攸一般有了倚仗也不晓得挺起腰杆儿,如今她身后有季钦撑着,可是丁点不怕事儿,也不管此二人什么身份,抡圆了膀子就扇了十几个耳光。

那俩人被打得懵了一瞬,回过劲儿来便要还手。

缉风适时挡在了周妈妈身前,冷着脸,只扔下了一句“我打女人”,便将二人吓得提裙乱窜。

周妈妈解了气,却不放心,与缉风一道进门去看阮清攸。

这会子,缉风又着急忙慌给自己辩解道:“周妈妈,我不打女人的。”

周妈妈压根儿没往这里想,听见这话苦笑不得,“那你怎么说你打?”

“指挥使教的,这叫兵不厌诈。”

“行,给你记上一功,”周妈妈脚步匆匆,已叩响了阮清攸的门,“公子,可以进吗?”

“请进,”阮清攸在里头答。

周妈妈进去,看见方才还张皇跑走的阮清攸已是脸色如常,不免在心里叹了声,不愧是大户高门出来的公子,只可惜了现在……

“外头人日日劳作辛苦,没得什么乐子,便惯是爱嚼舌根子,公子该当知晓,莫要放在心上。我方才已教训了她们,只不知世子那边如何处置。”周妈妈道。

“我自是晓得,”阮清攸抬头,“她们想来也是无意……”

这便是在为那些人求情了,周妈妈明白这个理儿,只是求情却并非求在她老婆子这处,而是希望能借自己的口传到世子那边罢。

这样心软如何能行?

也无怪徐氏总隔三差五来骚扰打压一番,定然就是吃准了他心善又性子软了。

周妈妈定然不会将他求情的话往季钦那边传,也敞开说了:“有意无意的,流言这种事,总要查出个头来。”

“是,应该的。”阮清攸点头,看不出来心绪。

至此,周妈妈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起身道:“公子,恕老身说句僭越的话,人活一世,还是要多为自己个儿考虑些个。”

阮清攸闻言,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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菡萏院子里发生的这事儿,不算什么大事儿,但凡事同季钦、阮清攸沾了边,那就不是小事儿。

下值之后,缉风找到了季钦专程汇报。

季钦点头,“我已然晓得。”

缉风倒是不意外季钦早早知晓,只是挺意外季钦居然这么平静,要知道,回京恁久,经的风浪也够多了,可指挥使从来稳坐钓鱼台,但跟菡萏院公子扯上关系的一点小事儿却能指挥使轻松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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