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守寡后[重生]+番外(21)

作者:苗五 阅读记录

圣上似乎对此也颇为不喜,除龙颜大怒砸了笔山那回,后头小惩也有不少,指挥使从来默默扛下。

这一回,莫不真是改了性子?

缉风想探一探,便问:“指挥使,此事该当如何处理?”

“你们无需插手,只看好他就行,”季钦道,“再过两日,我会亲自回府料理此事。”

缉风得令,行礼告退。

——探完了,完全没改性子,跟往常一个样!

*

又过二日,时近腊月,季钦从忻州办案归来,连指挥使府都未回,携着昼夜兼程的寒气,挟着杀人抄家的戾气,领着一队锦衣卫直接坐进了泰宁侯府中堂。

下头人连茶都未备好,季钦便开了口:“带徐氏上来,请泰宁侯一道跑一趟。”

本就是冬日正好眠,又恰赶上了午后的时辰,徐金翠和季源估计是正在午憩,赶过来很是用了一会子。

就这,还是多亏了季钦带了好些女金吾卫来,直接掀被窝将徐金翠给扯起来的,若不然,怕会更久。

徐氏寒冬腊月被人粗鲁地从热被窝里拖出来,头上珠翠都没来得及上,自然气得不行,站在堂中叉着腰质问季钦:“季钦,好歹是你老子娘,你便就这样对待?”

季源虽怕事,可这会子人还没彻底清醒,也随着她一道骂:“打小教你识字识礼,现都埋进边疆的沙土里了?”

季钦看着他俩,只嘱咐下面人,“关门。”

平素判了这么些个案子,还未曾留时间出来判判自家门里着冤案、错案了,季钦冷笑一声,起了身。

徐金翠见季钦走近,还没等他动作便先打了个哆嗦,“你、你要作甚?”

“老子娘?”季钦用牙关细细咬着这三个字,“季源姑且算是,我虽不打算认了,但血脉难移。至于后者……。徐氏,你真当以为害死了我娘,便就能给我季钦作母了?谁人与你的这天大的胆子?!”

最后一句几乎是暴喝,吓得徐金翠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季钦瞥头看了一眼——多少后宅女子,在被如此审问之时都被生生吓晕,徐氏已属胆大了,也怪不得敢构陷世家出身的主母。

季源已坐到了圈椅上,但他没坐到上首去,只找右下首个位子随便坐了。

季钦走到那边,微微俯身撑在季源所坐圈椅两旁的方几上,略凑近了些质问季源:“怕不是老糊涂了?这么些年你教过我的,只有宠妾灭妻而已。”

第20章 家丑

宠妾灭妻……季源没做声,这些话算是直直戳了他的肺管子——

早些年不懂事,挂念着幼时相伴的一点旧情,过分偏听偏信徐金翠,实话来说,林妗的早亡与他是脱不开干系的,这些年来,很多时候,他总会想起年轻时的点滴,林妗确然是个很好的女子,大方妍丽、知书识礼。

从前,季源总觉是林妗苛待了徐金翠,才会惹得她暗自藏在屋内啜泣,这么多年的日子过下来,真相似乎不这样。

但又能如何呢?

逝者已逝,便是后悔也补偿不到泉下的林妗,倒是金翠那边,才失了爱子,最是需要爱呵的时候。

这么多年的日夜相对做不得假,金翠虽性子差了些,但却满心满眼都是自己,这让季源每每念及都很舒心,对她自然也就不自觉地宽和起来。

下人奉了热茶上来,季钦重坐回去上首,撇了撇茶沫,呷了口热茶道:“带人上来。”

不多时,金吾卫便押着几个府上的丫鬟婆子黑压压跪了一地——如今府上有缉风、追雾二人与外头的金吾卫里应外合,抓个人、办个事儿简直同在指挥使府一样便利。

徐金翠这会儿已被季源拉起来落座,目光从跪着的人里面一一扫过去,腿脚又开始打软,登时紧张得抓住了季源的袖口,张口已带上了一丝凄凉:“侯爷,你可万万要护着妾身……”

“又怎了?”季源盯着自己已打了皱的袖口皱眉。

府上不宽裕,他今冬可还没裁衣呢,没得几件好衣裳能供她糟蹋。

再说了,如今季钦这小子翅膀硬得很,往近里说有天子青眼,往远里说有他外祖撑腰,自己现在在他面前犹挺不直腰杆儿,还怎么护旁人?

季钦往季源那边瞥了一眼,权当看不见,盯着堂下,“一个一个地说罢。”

府上的丫鬟婆子如何见过这样大的阵仗,都不用费心审问,只听了这一句便被金吾卫扯着头发、仰头倒豆子一样一层一层交代了。

唯独到了徐金翠的心腹婆子那里,稍微打了打顿——那人瞧见徐金翠的眼神示意,一时间慌张里没来得及编好说辞。

“啪啪啪”,季钦拍了三下手,懒洋洋地倚在圈椅上,似笑非笑看着徐金翠,“可真是御下有方啊!”

徐金翠被季钦这笑弄得头皮发麻,紧接着就听他又说:“那不等了,上鞭子。”

金吾卫都是玩惯了刀兵的人,虽是个女金吾卫出手,可三下鞭子下去,那婆子的棉衣都被抽烂,皮肉上赫然三道见血伤痕。

都未捱到第四鞭子,那婆子当即跪在地上叩头不止,“别打了别打了,我说,我全说……”

“是夫人说她夜间去库房路过菡萏院,见世子同大少夫人头脸贴在一处,还要背要抱的,很是不要半点儿脸面……”

徐金翠闭上了眼。

季源不可置信地望向季钦,却只在他脸上看到了一脸坦然,又不可置信地看向徐金翠,在她脸上实实在在地看到了什么叫“万念俱灰”……

“徐氏,你怕不是忘了我那日说的什么了?”季钦甚至颇有闲情地玩起了盖碗,“不过思来想去,虽我并不在意外头流言,却没必要因你做出些毁誉的事儿。可也巧了,如有天助般,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话说着,季钦扔了个账本过去,直直扔到了季源怀里。

季源抬头,“?”

季钦拿下巴指指账本,“看看罢,看看这么些年你的银钱都去了何处?”

这便是齐老大当时给的东西,里面不但有徐金翠这些年贴补给娘家哥哥的明细,还有他二人三五不时来往的书信。

季源打开账本,翻了翻前几页,大抵是没什么问题的,既然金翠嫁与了自己,那岳家艰难,补贴一点也无可厚非,玉皇大帝还有三门穷亲戚呢。再往后翻,脸色便渐渐沉了起来:若说开始几页只是稍微有点大方,那后几页可就是要用一掷千金来形容了。

倒是不知道这么多年,时时哭穷的徐金翠,竟往娘家送了这么多!

这些,在她嘴里,可都是铺子田产的连年亏损!

“这就受不了了?”季钦时时盯着自己亲爹的脸色,很是合时宜地添了一把火,“再看看后头的书信。”

季源手都气得打哆嗦,翻开后头的书信,脸色倒又有些缓和了,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原是徐勤送来的书信措辞稍暧昧了些,想来徐勤那个斗大的字识不了一筐的草包,还不知道找的什么人代笔,水平次一点、晓不尽个中真意也属常事。

这跟丢的银钱比实在算不上事,但过去的事嘛,掀过去算一张,以后日子可还长着呢,季源便皱着眉嘱咐徐金翠:“现在府上也不宽裕,这徐勤徐勤,起了个好名字,懒了大半辈子,总不能一直靠侯府养着,你且收收手……”

徐金翠本都被吓得哆嗦到了地上,见季源这样讲,好险缓过来了一口气,白着脸不断应是。

季钦冷笑一声,还有脸说旁人了,你季源不是奸懒馋滑、好吃懒做了大半辈子?要非说同那徐勤有点什么不一样,大抵是人家没有投生到个有钱人家罢。

想是这样想了,但季钦没说,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等他披露出来呢,“将东西递给侯爷。”

季源看着季钦手下人呈过来的东西,忍不住拧起了眉:他好些年不曾仔细看过账目之类的东西了,现在上了年纪眼也花了,看点白纸黑字不晓得有多吃力,偏这个不孝子今日像是吃错了药,左一件右一件地让他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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