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守寡后[重生]+番外(68)

作者:苗五 阅读记录

二人对坐,各人面前一个青瓷大海碗,大的都能将头伸进去,对视一笑,开始动筷子。

阮清攸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面,他以为这臊子里头只有肉来着,却未曾料到食材这样丰富,好似有豆腐干,鸡蛋,豆子,木耳等,舀一勺入口,口感十分丰富,而食材的香味将酸味儿烘得更香了。

面虽宽,却劲道,裹着汤里臊子的香味与酸味,开胃也爽口。

他本还以为自己顶多一根儿面便要饱了,却破天荒地吃了有小半碗,季钦见了,都开口连连夸他今日好生厉害。

这样的夸赞,似乎都是出现在那些喂顿饭要追出去二里地的稚童那里,听罢臊得阮清攸不行,眉头一蹙,毫不留情又踩了季钦一脚, “真想给你这嘴上安个门闩。”

季钦听罢大笑, “莫气莫气,待小的等会儿将功折罪的。”

阮清攸听这话,心头一哆嗦。

这会儿天已黑了,季钦这孬蛋,意欲如何将功折罪,说得太明显了罢!

完了,阮清攸心里头连连叫苦,今夜怕又是躲不过光腚赤拉地被人吃干抹净的下场了。

那“幼时即厌学”的季钧希,在床上那档子事儿上的进学可得算是焚膏继晷,废寝忘食,汗牛充栋,韦编三绝。

稍不打盹儿的时候,便要掏出来打各地搜罗来的名著学上片刻,若此时奚落他一句,他还要回嘴说是“常学常新”。

到了夜间,便总一句“绝知此事要躬行”开场,后脱衣裳便上了。

至于如何结尾,阮清攸却不知道了,他总是半道就累得昏睡过去,无论季钦走的是哪条路,用是的哪个小伎俩。

“今日若想将功折罪,那便分榻而眠,”阮清攸清了清嗓子,色厉内荏道:“那便是最好的立功了。”

“我不答应,”季钦已接了阮清攸的面碗接着吃,闻言抬头一笑,笑得较这一碗搅满了臊子的面汤还浑。

“你……”阮清攸“你”了半天也没“你”明白,到最后认了命,气焰全无,声如蚊蚋地说了句:“我如今已是一副纵欲过度的颓败之相,近来总觉虚劳十分,元阳不足,连小解都……”

到这句,阮清攸便觉不能再说了,再说下去,难堪得他要哭了。

季钧希这人,一到入夜便如春日撒欢的公犬一般,简直是散不尽的邪火,使不完的牛劲。

虽这些身子上的小病灾不好对人言,但阮清攸确实感觉最近元阳泄多,肾气亏损,尿尿都细了好多……

他不似季钦这般壮实,眼瞧着是要扛不住了。

“总不能讳疾忌医,因噎废食,”季钦“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个瓶子, “我便是亏了谁也不会亏了哥哥,早将好东西与你备下了,擎等着你开口呢。”

阮清攸接过来一看,细口瓷瓶之上,三个醒目小篆——神龙丹!

他两眼一黑,完,在劫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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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钦:余长时方嗜学,家贫,无从致书以观,每假托于友人之名,内子笔录,温故知新(x)

第60章 番外(2)

虽季钦连事前药都备下了,但那夜晚上到底是啥事儿没成。

倒也不是因为旁的,主要是因为几个小菜实在开胃,阮清攸好酒好菜,一不小心就有些饮多了。

且他醉酒一事十分突然,上一刻还摸着酒杯呢,下一刻便就趴桌了。

季钦不巧正见着他往桌面上冲的样子,忙伸手过去给垫了一垫,哐叽一声,砸得他手生疼。

于是便就更庆幸,幸得是他伸了手,若非如此,依着小郡王这细皮嫩肉的娇贵身子,明儿个定得额头发青。

早年来此地打尖或者住宿时,季钦来此地饮过酒,虽烈是烈点,但也不至于这么点儿就趴桌啊。

“等下讲你,你又生气,”季钦无奈起身,绕过桌子去,从阮清攸手里扣出来酒杯放到桌上,后轻轻发力,将人扛在自己那未曾受伤的肩头。

他另一边的伤还有得养,这般大的动作,已经牵扯到了,绷着劲儿地疼。

这一路同行有好手无数,也都一起聚在大堂内,隔壁桌,正吃得起劲儿呢,此刻闻见声响纷纷瞥头瞧了过来。

按说是该有几个有志之士上前给搭把手。

但纵观大堂诸位,竟无一人动作。

——季侯是爷们儿中的爷们儿,跟普天下的男子自然是一样的:一句面子大过天,不争馒头还得争口气呢。

自己的夫人,哪还有让旁人搭把手的道理?

弟兄们还是散了罢,莫上赶着好心找呲儿。

季钦咬着牙,夏夜里都沁出了半头的汗,对自己这些有眼力见儿的好兄弟是说不上感激也说不上恼火。

还好走了两步便适应了许多,季钦看了看眼前横岔在大堂正中的木头台阶,轻轻叹气,回头招呼了句:“大家玩儿着,我先回房了。”

每一步台阶都走得无比艰难,季钦感觉自己贴身的寝衣都湿透了,黏糊糊地贴到了后脊梁上。

便如此,他在将阮清攸放到床上时,都未曾舍得哪怕稍微粗鲁些,轻手轻脚的,像是在放个月娃娃一样。

去了鞋袜,脱了外衫,扯过薄衾盖上……季钦看人夹着被子自觉地朝里睡了些,方才腾出功夫好生喘口气。

至此,他仔细地琢磨了一下自个儿的身子状况,发觉肩头的伤只是一个小原因,他上楼喘成这模样,根源大约还是几个月的昏迷间水米不进,亏了根本。

直白点说,便就是虚。

“季钧希啊,季钧希,才二十郎当岁的年纪啊。”

季钦抬袖子擦擦汗,忍不住自嘲了一句。

往后年月可还长着呢,便就虚了可如何是好?

他痛定思痛,从怀里掏出来熟悉的药瓶子,先给自己来了一粒神龙丹。

*

打那日之后,季钦就没有再夜夜笙歌,声色犬马了,一整个偃旗息鼓,老僧入定般清心寡欲。

每每入夜之后,郎君相对,一个不情不愿地当面儿吃着神龙丹,另一个假借方便之名,偷偷摸摸地吃着神龙丹。

完事儿上床,相拥而眠,小两口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素净又和谐。

但是好像又没有那么和谐……阮清攸看着直挺挺躺好的季钦,心里偷摸想着。

当然,似阮清攸这般爱面子的人,会说许久不搞,自己竟有些想念那档子事儿了吗?

那必然不会。

但他并非痴儿,很是懂得迂回行事。

这会儿天也不早,季钦早已洗漱完毕,正倚在床头看一本兵书。

上兵伐谋,他已经有快一年的时间没有静下心来好生学学带兵了,眼见着就要回边疆,且不说等到外祖父问起来应对不当的事情,他自己心里头也虚着呢。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自打过了晋城,他一直在抽空读书。

阮清攸凑过去, “钧希,我这神龙丹也吃了好些时日了。”

说实话,他当时是真不想吃,他自觉外腰不错,若不是使得太多,是一点毛病没有,所以一直很抗拒吃药。

但是季钦是何人?

用他自己的话说“打小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入流的点子他是一套又一套。

阮清攸卧在车里,正舒坦吃着碗糖蒸酥酪,翻过一页书,吃到最后一口,发觉味儿不对的时候,那神龙丹已经随着半勺子酥酪一道进了肚。

就这样的,都属于是“小儿科”,他到现在也没明白过来,季钦是如何将那神龙丹藏到葡萄粒儿里的。

好生生的葡萄,听闻还是打最西边儿产的,又大又甜汁水丰富,平白就被人挖了籽儿去,填上了丹药。

不说阮清攸自己,他都替葡萄委屈。

除此之外,还有旁的更加上不得台面的损招,比如什么凑过头来亲他一口,舌尖一动就嘴对嘴送了个药丸子……

阮清攸想到,都臊得脸面发烫。

这些事儿,不光他记得清楚,那始作俑者,必定是记得更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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