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媚色撩人(36)
风评受害,越浮玉也懒得计较,漫不经心吩咐,“本宫交代的事,准备的如何了?”
掌柜点头,“您放心,早就按照您的意思吩咐下去。”
……
究竟是什么“事”,千金楼一楼的茶馆,众人早就议论起来。
说书先生一拍醒木,绘声绘色讲道,
“三年前,当朝许少傅还是个穷书生,进京赶考时没钱住宿,被酒楼撵出来。恰好永照公主路过,见识到许少傅的文章,当场为他一掷千金,买下这酒楼。从此以后,酒楼更名千金楼。”
“又因许少傅高中状元,所以呐,这千金楼也叫状元楼。”
路人不满,“谁没听过这些,说点我们不知道的事。”
说书先生微微一笑,卖个关子,“你们可知?今年进京赶考的书生,不花钱就能住在千金楼。”
“此话怎讲?”路人好奇问道。
见众人都被吸引过来,说书先生神秘一笑,挥开折扇,抑扬顿挫开口,
“永照公主有言,若哪位读书人能做出令她满意的文章,可免费住在千金楼,分文不收。”
某位书生正从袖子里掏钱,听见这句话,惊讶道,“这话是真的?不花钱就能住在这里?”
小二正在擦桌子,闻言很快回道,“客官也想试试?二楼有纸笔和考题,若能在一个时辰内,以此为题写出文章,且让公主满意,千金楼免除会试期间所有费用。”
书生脸上很快泛出喜色,收回钱袋,匆匆跑去二楼。
这就是越浮玉交代掌柜的事。
——若有真才实学的人住在千金楼,不收钱。
身为酒楼老板,她的本意很简单,运用现代营销理念,制造个‘免费入住’的噱头,吸引更多人。
然而,这件事传开后,众人愈发确定,永照公主正在选驸马,而且这就是她的考题。
几位书生结伴前往二楼,互相拱手道,
“赵兄惊才绝艳,小小文章,肯定不成问题。”
“李兄才是文采斐然,小弟自愧不如。”
越浮玉刚从包厢下来,听见众人互相吹捧,忍不住勾唇笑了。
她站在三楼与二楼转角,众人看不见她,她却能看见众人。妩媚凤眸一一扫过几人,挑了挑眉,很快兴致缺缺移开视线。
白樱一路都在憋笑,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公主小臂,故意道,“公主,咱们这是提前相看驸马么?”
越浮玉也来了兴致,陪自家丫鬟一起演戏。
她装出高高在上的模样,眼尾高挑,艳红指尖指着楼下,慵懒开口,“就这个相貌,本宫还看不上。”
以貌取人只是玩笑,但她确实看不上这几人。
毕竟,若论惊才绝艳,天下没人比蕴空更适合这个词,每天与佛子朝夕相处,她真有些看不上其他“凡夫俗子”。
正漫不经心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微冷的嗓音,“芙蓉白面,须知带肉骷髅。公主莫要着相。”
越浮玉回头,看见佛子从楼上走来,手执经卷,眉目清冷。
越浮玉挑眉开口,“大师,玩笑罢了。”
顶着佛子冷淡怀疑的视线,她忍笑解释,“大师,难道你也听说了那些传闻?怎么可能嘛,本宫才没有招驸马,而是结个善缘。”
不收钱,一是为了宣传,二是为了施恩。
这些书生未来都会入朝为官,而她要办女塾,书生曾受过她的恩,便不会激烈反对她。
想起女塾,越浮玉眉心微蹙,妩媚眼尾缓缓垂下,“女塾还没找到先生,本宫有一人选,可惜找不到他。”
几年前,京城国子监有一位名师,名唤千秋子,申帝也曾是对方的弟子。
但千秋子四十岁的那年,据说,他收到一位极其满意的弟子,将毕生所学传授给对方,然而那位弟子学成之后,却没有按照他的要求入朝为官,反而离开了。
千秋子一气之下,再也不当先生,去各地云游了。
越浮玉倚在栏边,视线遥遥望向下方,“女塾不易,若是千秋子能来,能堵住部分悠悠之口,只是不知道他身处何方。”
她甚至用上申帝的关系,都没能找到千秋子,这人就和消失了一样。若是学那些隐士,藏在某个山沟沟里,完全就找不到。
不过,这事也急不得,毕竟女塾连房子还没建完呢,越浮玉很快回神,偏头笑道,“大师,您怎么来千金楼了?”
捏紧手中经卷,蕴空低头平淡道,“取书信。”
经书遮住的信封上,“千秋子”三个字龙飞凤舞,跃然纸上。
*
晚上诵经结束后,蕴空返回西苑。
他站在窗前,弦月被云层遮住,天空阴霾。但院子里灯火通明,十几盏灯笼高高挂起,亮如白昼。
这些灯笼是永照公主特意命人搬来的。
昨夜她离开西苑时,回眸看了眼院子,眉心微蹙。今早蕴空醒来,这些灯笼便摆在院子里。
管家告诉他,“永照公主怕您思念师兄师弟,送些灯笼陪您。”
十二个师兄弟,十二盏花灯,在沉默寂静的夜里燃成一片。
蕴空静静看了片刻,黑眸深远,似乎在想什么,又似乎没有。
许久后,他坐回桌边,展开信纸,修长手指提起笔,在第一行写道,“千秋子尊师……”
烛火忽闪,永照公主出现在身旁。她单手撑着下巴倚在桌边,凤眸轻扫,看见‘千秋子’三个字,红唇轻扬,暗哑笑音撩人入耳,“公子,您已经五年未给千秋子回过信,怎么我白天提起对方,你便给他写信了?”
她凑到他身边,吐息灼热,红唇微微,“你关心我呀。”
自从上次关住她的牢笼破碎,蕴空没再困她,但也不正视她。
听见这句话,也只是冷冷回道,“你不是她。”
永照公主也不恼,把玩着胸前一缕长发,黑色发丝缠在艳红指尖上,勾勾绕绕,她低笑,“确实,我不是真正的永照公主,只是你的欲,但是……”
她顿了顿,看见他脖颈绷出的长厉青筋,媚笑愈深,“你又怎知,她与我不同?”
她坐在桌上,红裙缭绕,宛如昨夜。
她俯身低语,“昨晚你忘记了么,你握住她的脚腕时,她没有拒绝呢。”
烛火闪烁,蕴空黑眸骤暗,冷白指间竹笔陡然弯曲,在纸上留下大片墨痕。
白纸染污,永照公主扬起唇凑到他耳边,如同艳妖惑人,又仿佛恶鬼低语,“公子,你的心乱了。”
第27章 欲燃
三月最后一天, 太和殿早朝。
有关春闱之事已经敲定,礼部尚书汇报,“会试定于京郊夫子庙, 四月十五开始, 每三日一场。”
许别时是正总裁, 也就是会试主考,他从容走出朝列, 恭肃道, “题目已全部撰好, 送至内阁,还请陛下过目。”
申帝点头应道, “朕已看过,今年的题目甚好。”
科举三年一次, 除了主考每年变化,其余都大同小异, 想出错都难。
题目也早就定好,如今只是走个形式。
申帝漫不经心应下, 表面威严肃穆、不动声色,心里着急快点下朝。郑皇后今早突发奇想做早膳,他若是不尽快回去,半个坤宁宫可能都烧没了。
东厂督主很快接到皇帝的暗示, 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礼部尚书和钱太保对视一眼,慢悠悠走至大殿正中, 拱手行礼,“陛下, 鲁王重病。”
鲁王这个名字,申帝已经十几年没听过,他微微蹙眉,“请太医了么?”
“太医说,鲁王郁结于心,怕是难治。”
这话,就是鲁王快不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