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科举日常(7)

作者:小飞鸣 阅读记录

少爷们的伙食真是不错啊,宋知意心中感叹,他院中每餐能吃上两个鸡蛋就已经是顶好的伙食了。宋知意抬头看了一眼宋知远和江守徽,二人已神色如常地开始夹菜,想来是早已经习惯了每日的这些大鱼大肉。

三人默不作声地吃着,宋知远很快就吃完了一碗饭,又添了一碗继续吃,江守徽瞧他一眼,道:“表哥今日心情似乎不错啊。”

宋知远咽下嘴中的饭才回答道:“马上就要年节了,太太老爷都忙得很,没人拘着我做这做那了,自然饭也吃得香甜。”

原来如此,宋知意也在一旁听着,难怪这刘二虽然摔伤了腿,江氏也没有在派其他人来找他麻烦,看来他这段时间可以安安静静读书了。

之后,这宋知远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愉悦地向江守徽分享各种府中趣事,气氛也缓和了些。饭必,宋知远表示自己要歇息两刻钟,先行离去了,屋里只剩江守徽和宋知意两人。江守徽见状,和气地问道:“可需要我叫上几个人帮你一起找玉佩。”

宋知意有些心虚,赶紧掏出怀中写着问题的纸,道:“不用了守徽表弟,其实除了找玉佩,我还想有些问题想问你,你上次送我的书,我有些字还读不懂。”说完,便指了指写在纸最上方的一排字。

江守徽结果纸看了看,沉思片刻道:“这个字是岧字,是高骏的意思,《西京赋》里就有千云雾而上达,状亭亭以岧岧这样的描写……”

江守徽讲解得很仔细,等他回答完全部问题时,已经快到下午家塾的上课时间了,江守徽没有休息时间了。宋知意有些愧疚地想江守徽道歉,江守徽却摆摆手道:“无妨,你以后若是还有其他问题也可以来问我。只是这阵子太太不大管二表哥,他午间都是来我这儿用了饭再回去的。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可以也吃完午饭再来,当然,你若是乐意,我也是欢迎你来吃饭的。”真是一番贴心的话语,宋知意很是感动,连忙朝他道谢。

一直到年节的这段时日里,宋知意都过着勤奋清净的读书生活。宋知意通常是上午通过收音机听课,下午对学到的知识进行温习巩固,遇上不懂得问题则会积攒起来,找时间去问江守徽。在他的帮助下,宋知意的基础有了很大的提升,学习起来也不那么吃力了。他已经按照系统要求听写了两千多字,每日多了半小时的听课时间。

有时候还能有闲下来的时间,宋知意就会在府里偷摸走动,听下人们的闲谈,以求更了解这个家族的情况。他甚至还在府里花园的某个角落发现了一方小鱼池,虽然还结着冰,但隐隐可见又许多黑色影子在里面游动。

……

然而好景不长,官员的五日春节休沐很快就过了,复朝后,宋府里的人情往来走动也少了许多。在正月十六这日,宋知意正起床洗漱毕,打算拿出纸笔来开始今日的学习时,安静的院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宋知意连忙开门去看,来人是太太江氏身边的丫鬟雪松,身后还跟着一个身形高壮的家丁。

宋知意心中暗叫不好,不过还是笑着迎了上去,道:“雪松姐姐来了,可是太太有什么吩咐吗?”

雪松也不正眼瞧宋知意,语气不耐道:“先前三爷那个师傅刘二还是下不了地,太太惦记你,说三爷的武打课是不能耽误的,否则就是耽误前程了。于是找了赵福,他也有些拳脚,三爷好好跟着他学吧。”雪松说完,她身后那个高壮男子便上前一步,此人就是赵福了。

宋知意看着眼小山似的身影,思绪飞速转动着,就算他想办法把赵福弄走,可后面定还有张三李四在等着他。他需要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好让他脱离江氏的监视,有一个能安静学习的环境。

这般想着,宋知意笑着对雪松道:“多谢太太挂念,我一定跟新师傅好好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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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皆曰‘予知’,驱而纳诸罟擭陷阱之中,而莫之知辟也。《中庸》

和如羹焉,水火醯醢盐梅,以烹鱼肉,燀之以薪,宰夫和之,齐之以味。《左传》

千云雾而上达,状亭亭以岧岧。张衡《西京赋》

第6章 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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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太太又另派了人来,宋知意已经好几天没有时间打开系统听课了。这日晨起,宋知意觉得喉咙有些痒,他想这也许是感冒的先兆。他迷迷瞪瞪地穿好衣服,打算去烧点热水给自己喝。可在系外衣最后一根系带时,屋外一阵寒风哐当一声吹开了窗子,宋知意的打了个寒颤,系带的手也顿住了。在思忖片刻后,宋知意解开了刚刚系好的带子,脱下了里边穿的的夹棉袄,复才穿好了外衣。

这外衣是由薄棉布制成,并不是很难阻挡寒气,加之前些天下了大雪,这几日雪化了,更是分外寒冷,宋知意一出门就开始止不住地打寒战。但他也没有回去穿上衣服,就这么在冷风中与刘福练了一天。直到暮色四合时分,练习终于结束,宋知意的头变得有些沉,夹杂着隐隐地痛意,不过他还是带着一副笑脸去了周姨娘处。

天寒地冻,周姨娘的房中静悄悄的,只有暖阁中炭火燃烧的噼啪声。宋知意透过屏风的缝隙看到周姨娘正坐在暖阁的塌上做针线,宋楚兰靠在她身边看画本子,一派温馨的模样。见宋知意来了,周姨娘有些不知所措,只放下手中的活计,道:“三哥儿来了,今天冷,怎么穿得这么少。”

“穿得少活动得开,身子动起来就不冷了。而且我想太太既不让我读书,那我就好好练功夫,以后也能找到一条出路,接姨娘出去享福,也给妹妹长脸。”

周姨娘神色动容道:“你还是个孩子,正长身体,可别冻坏了。”而宋楚兰听了却在一旁不屑地翻了个白眼,道:“就你这样还想着以后孝敬姨娘,你看看大哥二哥,你能做到他们十之一二就该谢天谢地了。”

“怎么说话呢,他是你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兄弟,”周姨娘轻声斥责宋楚兰,又转头对宋知意道:“马上就要摆膳了,你也留下来跟我们一道吧。”

此话一出,宋楚兰就大声抗议道:“为什么啊姨娘,他不是每日都单独在自己的房里吃饭的吗?老爷太太都说了他性子怪得恨,我不要跟这家伙一起吃晚饭,不然我就不吃了。”宋楚兰说完就愤愤从榻上下来,快步跑出了暖阁。

这话让周姨娘有些尴尬,她讪笑一下,看着眼前清瘦的孩子,今年才不过九岁,可眉眼间却有着同龄人没有的稳重气质,身上靛蓝色的直身被洗得有些微微发白,与满身还是孩子气的宋楚兰完全是两个极端。

周姨娘心中愧疚,想起当年她也是费好大的劲才生下这两个孩子,可她甚至都没好好抱上孩子,他们就被老太太那儿的人给带走了。后来好不容易把他们两盼回来,还以为总算能守着他们清清静静过日子了,却发现这个儿子沉默寡言,跟谁也不亲,老爷不喜他,太太更是厌恶他。她不敢忤逆太太,渐渐地,她也把对两个孩子的情感都寄托于活泼的宋楚兰身上,不再去管这个孩子。

可上回宴会她就发现这个孩子竟在她看不见时悄悄变了,她从来都是让他自生自灭,可那日他却主动贴上来说要读书,以后接她出府。到底是自己生的孩子,听到这样的话怎能不感动。可周姨娘不知道的是,现在的宋知意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宋知意了。

怀着这份愧疚,周姨娘对宋知意道:“兰姐儿这孩子真是,今晚菜里面有她喜欢的烧羊肉,是不肯让人跟她抢一口的。这样吧,我让人也乘一份出来给你带回去,还没开春,这几天冷得很,你又穿的少,吃羊肉驱驱寒气,别惹了风寒。”

还没等宋知意开口回话,宋楚兰就从屏风那儿探出一个头来,皱着眉道:“我不要,烧羊肉本就不多,给他了我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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