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渣女难为[快穿](166)
“……真的忘了啊?”
“当然是真的。香藕姐姐今儿上午一直在屋里伺候,她回来跟我们说,衙内醒来之后,就连自己亲生娘爹都忘了呢。”
“哇,依着衙内的脾气,这得发多大的火啊?”
“好像没有发火哎。”
“你确定?”
“你想想看,咱们中午进来打扫的时候,一切都好好的,那不是没发火?”
“谢天谢地!但愿这一忘,也把那脾气忘掉才好!”
“你这么一说,我又想起少郎君那天满脸是血……”
“噫!别说了别说了!万家这几天也静悄悄的,不知道少郎君是死是活。”
“该是没死。要不然,万家肯定会来闹的。”
顾影听了两句,就明白了。
哪有小丫头们故意蹲在东家的窗下聊八卦的?这分明是无情仙的设计,就让她们这么说,好给失忆的女主角交代背景。
听这意思,女主角原本应该是个恣意妄为的人,一言不合就逞凶,逮谁打骂谁,连这少郎君都……
咦?等等!
这少郎君是谁?阿光吗?
要不要把这两个小丫头叫进来,问个究竟?
她正沉浸其中,只听一个清脆的女声,音调不高,带着怒意加入进来,打断了一切。
“好啊!怪不得我到处寻不着人,原来你们两个耍滑的懒货,猫在这儿聊闲篇呢!”
两个小丫头怯怯地叫了声:“香桃姐姐。”
随即只听见裙袂和脚步往远处去了,再没听到她们再说些什么。想必是香桃耍了贴身丫鬟的款儿,把两个小丫头拎到一边去教训。
顾影了然,小丫头们说不清楚的,接下来就要问香桃了。
她也不再躺着,坐起来倚着床栏,东一眼西一眼地打量着房间。等到香桃端着药,轻手轻脚进屋来了,她才轻轻咳嗽两声。
香桃过来看了一眼,笑意盈盈:“衙内醒了?”
“嗯。”顾影佯装倦意,“药熬好了?”
“好了,衙内趁热吃了吧。”
“帮我拿双鞋来,我去桌边吃。”
这时天气还不冷,直接在中衣外边套一层衫子,倒有点隐士似的风度。吃了药,香桃又忙给她倒上一碗水,顾影漱去口中苦味,才悠悠地问:“先前小丫头们说话,我听到了。”
“可是吵着衙内了?”香桃脸色一沉:“那些个嚼舌根的蹄子!早该拧烂了她们的破嘴!”
这话说得,太暴力了。
顾影倒还得安抚她:“没关系。她们也没说什么。只是我忘了不少事,就想问问你。”
“嗯?”
“我是不是,娶了夫郎了?”
香桃神色惊讶:“衙内想起来了?”
“没有,是听小丫头们说起的。”顾影虽然有些过意不去,但还是这么交代了。
眼看香桃双眉一竖,可能又要恼,顾影急忙赶着说了:“先前,我和那夫郎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如今我病了,他也不曾出面?”
香桃有点郁闷,没好气地说:“那是他自己不识好歹。”
顾影提醒:“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我是一点也没有印象。”
香桃道:“既然没有印象,衙内就忘了他吧。回头补个休书去万家,也就成了。”
这可满足不了顾影的求知欲:“香桃,我是问你发生了什么,不是问你该怎么做。我和这夫郎有什么矛盾,为什么他回了娘家?你好好与我说明白。”
香桃有点不情愿,手指绞着衣带子,脸色不太好看。
顾影又催:“说啊!”
香桃嘟哝了一句什么,撇着嘴角道:“原是那天,衙内又要他伺候,他又不情不愿的。衙内伸手推了他一把,谁曾想他就磕在后门柱子上,破了相了。”
“等等?”顾影听得奇怪,“我要他伺候,那合该是在房里吵起来的,怎么磕在后门上?”
香桃有些含糊其辞:“吵着吵着呗,就往外走。”
顾影再问,她就不肯多说了,只是低头收拾吃药的碗碟。心里有气,手上没准,叮叮当当地忙了一阵子。
过了一会,想想还是有些气不平,于是愤愤地数落:
“说到底,还是那姓万的一家不识抬举。
“原本衙内看她家儿郎长得不错,就要了来。哼,自从来家就总是找别扭,不肯伺候衙内,每次都在就寝时分寻死觅活的,闹得满院不得安宁,衙内对他早就厌了。
“再说了,那万先生不过是个教书的。这等穷酸出身,给衙内做个小侍也就算了。可是她一直不服气,还跑去省城,找刺史告状。最后嘛,刺史做主,叫衙内娶了那万氏做正夫。
“这次万氏吃了亏破了相,万先生又说要去告刺史。告就告呗,到时候衙内就把休书甩在他脸上,好教人人都知道他是个破鞋,看他以后还装什么清高!”
顾影细细一咂,这话里的滋味,可不太对啊。
香桃是衙内身边的长随,自然一味地护主。可是顾影跳出局外,试着解释这些话,不难发觉,顾衙内先前所作所为十分恶劣了。
仅仅是看到万氏儿郎相貌不错,就强抢霸占。万氏抵死不从,顾衙内还动手打了人。
万家找刺史告状,可能并不是为了儿郎的名分,而是要划清界限。然而刺史不知道是官官相护,还是好心办坏事,竟然和了一把稀泥,做成了这桩亲事。
香桃是个家仆,可能不通律法。但顾影心里清楚,如果这位岳母大人告上官府,对顾衙内可是非常不利。
一来,顾衙内虽是官宦子弟,但她自己是个白身。没有功名,就不能为律法庇护,判罚会比较重。
二来,现在的任务目标是好好备考,一次取中秀才。若是顾衙内应了这场官司,势必要影响温习。
三来,生员考试内容简单,但是取中的标准之中还有一条,便是考生的名誉。不用多想,顾衙内这人品肯定是过不了关,只能靠顾夫人跑跑关系,实在见不得光。如果遇上这一路的学政大人,追究起来,问题就更大了。
无论如何,这官司不能打。
顾夫人肯定也明白这些利害,肯定也会想办法。但顾影心里明白,既然无情仙让她在此时进入戏文,那便是让她来解决问题的意思。
“原来,无情仙给我出的难题在这里。”
以情为纽带,连缀起戏中之人、事、物,给情节带来转机,让故事发展下去,这就是女主角的职责所在。
那么,要想个办法,面见一下万先生,再探望一下那受伤的万氏夫郎,看他是不是阿光。一切有数,才好继续完成目标。
顾影把轻重缓急排了一遍,便又问香桃:“你方才说,万先生是个教书的?那你知不知道,她在哪里教书?”
是官塾、私塾?是县学、府学?
香桃想了想,带着三分鄙夷,哼了一声,道:“大家都这么叫,可我也没见她在哪里教书啊。她平时在家的多,出来的少,逢这县上有什么读书人的集会,大家都请她去,都叫她先生。”
咦?
莫不是名儒隐士之类?
这种人物,就更开罪不起了。谁知道她身上是什么功名,背后有什么样的关系网,在刺史那里有多大的面子?
顾影只觉得,这任务不断节外生枝,一节比一节棘手,忍不住心里哀叹。
“这叫什么事!”
休息了一天,墨池来禀报,道是把书房打扫好了。
顾影心里有点纠结,不知道是表现出感兴趣好,还是表现得反感些好。想了又想,含糊点点头,应道:“唔。”
墨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眉目之间似有些轻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