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渣女难为[快穿](167)
顾影问她:“怎么了?”
墨池也不答话,只是往门口看了一眼。
只见香桃又端着托盘进来:“衙内,该吃药了。”
墨池静立在一边,等顾影吃了药,又帮着香桃收拾一番。顾影在旁看着,心想:“只怕是独处的时候,她才会说出心里话。”
想个什么法子,把香桃支开呢?
“香桃。”
“哎。”
“你帮我寻一趟夫人,看她此时有没有时间,我想找她说些事情。”
“这……都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
“那你就对夫人说,我想同她一起用晚饭吧。”
这样一来,香桃肯定会去找她娘亲,就是周管事,打听顾夫人是否下衙了,是否能安排。若是可以,还要去趟厨房,吩咐下周家夫郎,让他预备菜肴酒水。想必至少要两刻钟才能安排妥当。
待香桃领命出去,顾影坐在原地,把墨池从下到上,从上到下,细细看了好几个来回。
越看越是喜欢。
她这通身的气派,竟不像个伺候笔墨的丫头。若是脱了这身短袄,换上书生衣巾,说是个太学生也不为过。
如今明珠蒙尘,落在这小小的县衙里,给个纨绔子女当摆设,当真可惜。
顾影藏起思绪,装作不经意地搭话:“先前,我是不是更喜欢香桃一些?”
墨池低声道:“是的吧。”
顾影一笑:“我看她和我毫无顾忌,说话也亲近,你却好像总是担惊受怕的。是我从前待你不好?”
墨池不知想到了什么,竟微微笑了下,又在笑意里轻轻摇头,道:“小姐待人,从来都是好的。”
第123章 私心
好……吗?
从这既知的事情看来, 顾衙内全然是个混账性子,欺女霸男无法无天,只怕好不到哪里去。
偏偏墨池的样子, 一点也不像撒谎的。
顾衙内这样的烂人,也值得她这般维护吗?
顾影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面上却还笑着:“那你怎么总是刻意疏远我?”
墨池脸色一僵。
顾影笑着安抚:“我是说闲话儿,不是埋怨你的意思。既然你说我待人很好,却又和我生分, 那我就不懂了。”
墨池轻声道:“大概是因为, 婢子是专侍奉小姐读书和上学的。”
“哦, 是我从前不喜欢读书上学?”
“不是的!”她的声音忽然高了,头也抬了起来。
对上顾影探究的目光后, 那眼神却又一点一点黯淡下去,语调又归于平淡:“原先, 也是喜欢的。”
“哦?”顾影好奇,“若是我喜欢读书,怎么后来成了这样?游手好闲,也没有功名, 还性子恶劣,动不动打人骂人?”
墨池犹豫了一下:“……这原也不是小姐的错。”
“那是有什么原因?或者发生了什么事?”
墨池垂下眼, 想了一会, 似乎是答非所问:“小姐, 你不记得从前发生的事,那你记不记得从前读过的书?”
顾影一愣。
作为她本人, 她当然记得。只怕眼前若有一场殿试, 她都敢当场考来试试。但作为纨绔子女, 她竟不知道应展露多少学识才对。
墨池这没头没脑的话,可算是问到了点上。
她只好接着打听:“墨池, 你既然侍奉读书,应该知道我从前读到哪里了吧?”
她心里觉得,这顾衙内大概是启蒙不久就罢学了。左不过是读了些百家姓千字文之类的基础,胡乱认得几个字而已。说不定,还没有墨池学得多呢。
不料墨池道:“小姐读的书,我自然是不懂的。只知道,小姐先前不太会写诗,但因为考试和雅集总是避不开诗词歌赋的,所以小姐总在看诗书。”
顾影听得心里一动。
墨池所说的情形,倒和她本人很像。
她从前就更喜欢钻研实务,写文章时辞藻并不富丽,而是走稳健平实的风格。
老师们常说,这样的人没有诗才,顾影深以为然。
每逢诗会的场合,她就只能做陪衬。眼看同窗们联句斗诗,一眨眼功夫就把文字用出花儿来,她一直都特别羡慕,但也学不来。
俗话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溜。
没有灵气的人,硬挤也是徒劳。只能多读前人的佳句,多记一些旧典故,以期望作诗的时候,能翻出一两个来,点缀自己平平无奇的才华。
“那后来呢?”她想要问个究竟,“我有没有学出什么成果?”
“后来,就不读了。”
“哎?为什么?”
墨池又低下头去,不说话了。顾影再三追问,她难掩失落的神情,小声回道:“我……不知道。”
顾影看着她,心中泛起失落来。
“唉,口风真紧,问不出什么有用的。”
她对顾衙内的关心之情很真实,看向顾衙内时,明显在担心着什么。可是一旦这么问她,她就好像总是有所顾忌。
她究竟在担心什么,就连独处时也不能直说?怎么才能打开她的心结,问到有用的话呢?
顾影全然摸不着头绪。
晚间,用饭已毕,一家人坐下吃茶的时候,顾影便想着,换个方向打听一番,便向顾夫人问起:“娘亲,我先前是不是娶了个夫郎?”
顾夫人听得微微皱眉:“你提他做什么?”
“我好像……挺对不起他的?”
“你想起来了?”
“不是。”
“那是下面伺候的人,在你面前嚼舌根子了?”顾夫人眉眼阴郁,“来人!给我叫香桃来问话!”
“娘亲!”顾影急忙拦住,“不是香桃说的,请娘亲别再追究了。咱们说更要紧的。”
“还有什么更要紧的?这起子不老实的家伙,整天就知道在你跟前胡言乱语,没的带坏了你。待我问个究竟,请上几趟家法,不怕她们兴风作浪。”
顾影真是不习惯她这随时随地要教训人的模样,可总不好直接顶撞,只得软言细语劝道:“娘亲请息怒,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即便不让她们说,时间长了,我也会慢慢知道的。娘亲信不过丫鬟们的传言,想必她们传来传去,尽是以讹传讹,娘亲这里才是第一手的真相。若娘亲肯讲给我听,我是再不会信她们的了。”
顾夫人将茶盏放下,眼光上下扫了顾影几个来回。
“当真?”
“千真万确。”顾影急忙堆上笑容,以表诚意。
“说起这事,那也不全怪你。”顾夫人面色缓和了些,“小妻夫们年轻淘气,总有吵架拌嘴,意外磕碰了几下的事。可是事情因那万式不肯安分而起,万家却要咱们负责,真是人心不足。”
顾主夫在旁插话:“那万氏小郎,成天冷着一张脸,也不知轻狂给谁看,我早说他配不上咱们家,你却总舍不下他那好皮相。这次你们闹得大了,街头巷尾都看咱们县衙的笑话,娘爹都跟着你一起丢脸。依我说,再也别跟他纠缠,趁早休了就是。”
顾影听得心里一凉。
原来,顾家妻夫是这样想的,未免护短太过了吧。
话说回来,若没有这样强势的双亲,也不会有那般霸道的女儿。
顾影就趁机打听:“娘亲,既然咱们家和万家结亲,说明是门当户对的咯?那我这岳母是什么来头啊?”
顾夫人沉吟了一会,喝了口茶,缓缓道:“你们晚辈不知道。从前她还在官场上的时候,有个绰号叫‘惹不起的万生’。”
“哦?既然从前为官,如今为何不做了?又是怎么个惹不起法?”
顾夫人慢慢地回忆着:“她年轻之时,刚中进士不久,便逆流而上,弹劾当时的殷丞相。不过,殷丞相地位稳固,并未受影响,她的官位却是一贬再贬,一直贬到八品末流,只能在翰林院抄书了。她干脆挂冠回家,道是再不入仕。后来,殷丞相一党倒台,圣上得知她在此定居,便发下一道圣旨,赞扬她不阿权贵,是个硬骨头,命她查访贤才。从那之后,经她举荐的仕子,朝廷必然委以重任。所以,这天下的仕子,都尊称她一声‘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