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咸鱼日常(199)
两个月来,与其说钟旸掌握着这项提案,倒不如说他被这几个口岸的事宜推着走,犹如步步都有人在背后指点、操纵。
昨夜了解到宣阳殿内发生何事后,钟晰突然反应过来,谁会给钟旸献计?
谁有这种才能,了解容都局势,又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大皇子的门客没有多出来的人,而他又是万寿节后突然“开窍”的。
这期间来过容都的人中,符合所有条件的只有一个,乌先生!
钟旸想了半晌,才想起来这个时间范围内,有谁值得钟晰注意。
他唯唯诺诺地小声回道:“是有一个……”他不知从何说起,因为他答应那个人的合作,本意是为了寻求外力扳倒钟晰的。
钟晰直接替他答了:“乌先生?”
听到这个名号,钟旸猛然抬起头,仿佛不敢相信钟晰怎么又轻易掌握了这些信息。
钟旸的反应完全验证了自已的猜测,钟晰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你知不知道他是南越的人?”
“知道……”钟旸的声音更低了,他觉得自已似乎还听到了对面的人一声讽笑。
“你这是通敌叛国。”
钟晰的声音轻飘飘地落下,他说的罪名却重逾千钧。
听到这几个字的钟旸仍觉得自已冤枉,“我没有啊!他只……”
蠢架,这句话果然没说错,钟晰实在不愿再与他浪费时间。
“乌先生现在当地问,对面这人也就这么点价值了。
“前,他写信是时还在西解县,我舅舅那儿,不知现在还在不在……”
得到了自已想要的答案,钟晰不愿久留,转头就走。
见他走离开得这么干脆利落,钟旸急得追了两步,“记得替我向父皇求情……”
门口两个牢吏直接拦下了他,外面竟然还站了一个面生的太监,手中捧着一卷圣旨,看起来是一直候在牢房外,等太子殿下谈完。
那太监朝狭长的过道内望了一眼太子的背影,见殿下果真没有回头,转而挂上虚伪的假笑,看向还伸着脖子往外瞧的钟旸。
“罪臣逆子钟旸接旨……革除宗室,监于天牢,非死不得出!钦此!”
传旨太监尖细的嗓音响彻狭窄的囚室,就像头顶的闸刀咔嚓一声落下,回天乏术。
终于明白自已结局已定的钟旸颓然跌倒在地,仿佛被人抽出了满身筋骨,此时只余一摊皮肉,再难*维持身形。
钟晰面无表情地穿行于过道,周围石壁上间隔几丈就挂着一盏油灯,但似乎都照不透这里的黑暗。
钟旸在秋阳山放的那把火他可一直记得,特意带了一个太监来告知崇安帝对他的处置,免得他这大哥还留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希望。
宣旨太监话一落地,钟旸的余生就像天牢内仅存的那扇小窗,最后一丝光亮都被积雪盖住,从此活在深不见底的阴暗之中。
走出身后的昏暗牢狱,外界冰凉的空气混杂着细雪一齐涌来,冲淡了鼻腔内残存的天牢中陈腐溃烂的气味,钟晰觉得视线和思路都清明不少。
留州西解县,他在心里默念,李清霖贬谪之地。
照钟旸所说,乌先生去西解县是为了帮他重新联系李清霖。
这种蹩脚理由钟晰听完都想笑,偏偏钟旸就信了。
这个目光短浅的蠢货,用人不疑光学到字面意思了,不管来者是谁都不会去查明对方来意。
但钟晰对乌先生的最终目的可是一清二楚,此人绝无可能只是为了扶持钟旸而去那儿的。
钟旸也是障眼法,那西解县还有什么特别的价值,值得乌先生千里迢迢赶赴?
一张地图在他眼前显现,容都、越州、烟州、西解县逐次落下,犹如棋盘上散落的玉子,网格纵横交错,联通各城。
无数讯息汇聚于钟晰脑海,凭借这惊人的记忆力,让他能够凭空展开一场沙盘推演。
钟晰思绪万转,直接在天牢外几步远的停下了脚步,身后随从无一敢问,皆垂首静默侍立。
太子轻微拧眉,是否还有被忽视的地方?
刹那间,其中一条线路亮起,联通越州和烟州边境,而西解县,正位于这条线路当中!
他想起了两天前烟州闻有列送来的急报,若是为了这,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太子虽未在军中历练过,但如同彭丘和闻有列一样,收到情报后,他们首先关注到了一个要命的问题——
北蛮一改常态冬日练军,那他们的粮草是哪里来的?
现在这个答案已经浮出水面,由南越提供。
各种线索和推测一一联通,彻底打通了这条思路,钟晰犹如醍醐灌顶,口中呼出的热气吹散了飘落在眼前的碎雪,视野再无遮挡。
南越缺能够正面牵制大梁的兵力,北蛮缺能让他们冬日活动的粮草,两方正好互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