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记(395)

赵承笑,“这倒也好,你姐姐要出嫁,我正要弄些东西来给她打首饰添妆。”

冯简冷冷的将借据还了赵梨子,收走一万两银票,族长赵承两千五百两得了一匣子成色上等的珠宝,心下亦是欢喜,只是面上不露声色罢了。

赵承问了梨子两句,“我听你勇大叔说给你在卫所补了个差,先吃他三年饷,待你出了孝再去当差就是。”

梨子露出感激的模样道,“我们兄弟都年幼,全指望族里照顾了。这次若非阿伯替我们出头,哪里有我们今日哪。”

先时赵承觉着梨子与小梨花儿这种辣手的姐姐一母同胞,心里还对梨子有些不自在。如今看梨子机伶有眼色,对梨子便有了几分和颜悦色,温声道,“你既叫我一声阿伯,就莫说这些客套话。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同我说就是。”

梨子连感激恭敬的应了。

赵承看一眼赵勇,对梨子叹道,“这一万两银子,我不知你是如何凑出来的。既是过了这个坎,就好生过日子。”

打发了梨子回家,赵承拉着赵勇在家里置了几样小菜吃酒。他与赵勇交情一般,还是赵勇这几年受了将军府抬举,这才亲热起来。只是如今看赵勇,赵承觉着这个族弟还是颇为可交的。赵梨子哪里来得这些银子,无非是靠赵勇帮衬罢了。连那些女人用的珠宝都拿出来了,可见赵家恐怕真是动了家底子。

虽说赵勇与赵大家走得近些,能这样尽心照顾梨子几个,赵勇人品实在不差。赵承便想与赵勇多说几句,也是个亲近的意思。

碍于族长苦留,实在推拒不过,赵勇只得留下,只是这酒到底喝得有些闷。说起赵大家,赵勇几番哽咽,“承哥咱们离得远,我小时候与赵大是邻居,常一起玩耍,不想他到了这一步。他一死百事消,我看着孩子们这样,实在难受的紧。”

赵承很是劝了他几句,及至赵勇告辞时,赵承还令人从家里取了一百两银子,叹道,“你拿着,不是给你的,是给梨子他们兄弟的。叫他们好生过日子吧,都是一个老祖宗生养的,以后还得勇弟你多照看他们。有什么难处,只管与我说。我看梨子这小子怪机伶的,以后说不得有出息。”

赵勇只得收了银子,又代梨子他们谢过赵勇,这才微醉的回了家。

殊不知家里反了营。

凌氏知道赵长卿拿了朱老太太给的一匣子珠宝给赵梨子填坑,气得直接动手打了赵长卿两下子。若是上辈子,赵长卿估计就是跟木头一样干站着挨打了,这辈子她连忙跑到老太太屋里去躲了起来。凌氏一直追了过去,对着赵老太太哭诉道,“母亲!母亲!这日子没法过了!我是造了哪世的业障啊,生出这样不知好歹的孽障来!老祖宗给她的那一匣子宝贝,都拿去替人家还债!”

凌氏哭道,“梨子是你什么亲人哪,你这样挖心掏肺的给他填坑!那是你的珠宝吗?不过叫你存着罢了!赶紧把你手里的银票地契的拿出来,若再叫你装着,还不知什么时候都得给你藏送了去!”

听凌氏骂几句倒罢了,见凌氏要没收她的东西,赵长卿是死都不会给的。

赵老太太劝道,“母亲给长卿的,就是长卿的,她愿意怎么花用,随她就是!”

凌氏哭道,“天底下哪里有这样败家的丫头啊!”

赵勇回家时,家里正乱成一团。

赵勇直接把凌氏从老太太屋里连拖带扶的拖回了主院,皱眉道,“你这是做什么?怎么了要闹的母亲都不安生!”

“你哪里知道那败家丫头干的事!”

“不就是那一匣子珠宝么?”赵勇不仅知道,还看到了!凌氏也反应了过来,气道,“是啊!你也在族长家!梨子拿着咱家的珠宝抵债,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如何不要回来?”

赵勇大喝一声,“够了!”

凌氏吓一跳,就听赵勇冷声道,“那一匣子珠宝,是老祖宗给你的吗?那是给长卿的!你想一想,当时老祖宗就指名道姓给长卿的!为什么不是给你的!那本就是老祖宗给长卿花用的!长卿愿意打首饰镶头面,还是愿意拿出去抵了债,都是她的东西!”

凌氏泣道,“有什么是她的?在这家里的,都是家里的东西!她凭什么说都不说一声就拿出去给别人抵了债,她有没有把我这个做母亲的放在眼里!”

赵勇心情本就不好,给凌氏这样歪缠也失了耐性,怒道,“她是早知道你这幅嘴脸才不告诉你!”

凌氏更加哭闹不休,直待下晌赵长宁回家,凌氏身上不好躺在了炕上,苏先生正在给凌氏把脉开药,凌氏哼哼唧唧气若游丝的问,“先生可知道长卿凑银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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