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姝的手颤抖着，簪尖在离他颈动脉不到一厘米处摇晃，她的心如同被重锤击中，疼痛难当。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复杂的情绪，像是悲伤，又像是绝望前的挣扎。

“怎么是你？”温姝也无法相信，此人，竟然是福宁海。

福宁海跪倒在地，双手紧紧交握，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声音中带着哭腔：“长公主，求您高抬贵手，老奴……老奴也是个没根的人，在这深宫里，无依无靠，才会一时糊涂，犯下这等滔天大错啊！”他的肩膀微微颤抖，泪水顺着皱纹蜿蜒而下，在昏黄的烛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那双曾经坚定的眼眸此刻充满了哀求与绝望，仿佛一只被逼入绝境的老狗，只求一线生机。

温姝的簪尖微微颤抖，她凝视着这个曾经忠心耿耿的老仆，心中五味杂陈，眼前的画面如同利刃，一刀刀割裂着她的心。

“福宁海，这就是你要回家省亲？你对得起皇弟对你的信任吗？”温姝厉声斥责，“明知大岳禁赌禁赌，竟然还敢将本宫的封地改为赌场，福宁海，你真的是好日子过久了，忘本了！”

福宁海缓缓抬起头，眼中已无半点生机，只有深深的绝望与自责。他闭上眼，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声音低沉而沙哑：“长公主，老奴自知罪孽深重，多说无益，只求您赐老奴一死，以谢天下。”说完，他缓缓伸出双手，掌心向上，似乎在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烛光映照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与凄凉，仿佛一片即将凋零的落叶。

温姝手中的簪子微微颤抖，她凝视着这个曾陪她度过无数风雨的老仆，簪尖在离他掌心不到一厘米处，却迟迟未落下。

“福宁海，你做了多久？”

“老奴……老奴……”

“说。”

福宁海颤抖着双唇，低声道：“老奴知道长公主您年幼，且深受陛下宠爱，根本不会离开京城前往那偏远的安宁郡。所以，老奴才斗胆，私自派了亲信之人，前往安宁郡驻守，妄图借此机会，谋取些不义之财……”

“草菅人命，刚刚，你想杀了本宫？你这些年，杀了多少的姑娘？”温姝愤恨不已，现在巴不得将福宁海杀死，可竟然觉得，只单单杀了他，算是便宜了他。

福宁海老泪纵横，正待绝望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丽娘身着华丽，一脸傲气地领着数名随从闯入屋内。

烛光映照下，她的面容显得格外刻薄。

一见地上跪伏的福宁海，丽娘顿时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转为愤怒，她快步上前，指着温姝的鼻子骂道：“大胆！你竟敢对福大人如此不恭敬！能伺候福大人，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言罢，她挥手示意随从上前，欲将温姝制住。

屋内烛火摇曳，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福宁海，告诉她，本宫，是谁！”

第161章 做小有做小的规矩

“丽娘，还不跪下，这乃我大岳当今长公主殿下。”福宁海瞪了一眼来人，丽娘和身后的几个喽啰都被吓了一跳。

“长公主？”

“郑兄，你不是说你见过长公主？”

那名唤郑兄之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忐忑道：“我那是吹牛，哪里见过什么长公主啊。”

“……”

丽娘见福宁海恭敬的模样，吓得立马腿软晕了过去。

“丽娘，丽娘。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人扶起来继续跪啊！”一旁的两人立马将丽娘架起来，哆哆嗦嗦地跪在温姝面前。

“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竟然不知长公主驾到，冒犯了长公主。”

温姝轻轻抬手，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都起来吧，日后眼睛放亮点便是。”众人如获大赦，连忙磕头谢恩，起身时腿脚仍有些发软。

福宁海脸色苍白，额头细汗密布，他深知此番闯下大祸，连忙吩咐手下：“快！即刻将公主府内所有赌具以及相关人等清除干净，恢复原貌，一丝一毫不得有误！”手下人应声而动。

“还有，安得禄呢？把他这些年所得的财产如数交给长公主。”

丽娘被架着跪久了，腿上一阵酥麻，待她悠悠转醒，视线模糊中，只见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笑盈盈地坐在前方。

丽娘心中一惊，刚欲挣扎起身，又是一阵眩晕袭来，眼皮沉重，险些再次翻白眼。

她强撑着力气，朦胧中见温姝的笑容似乎带着几分戏谑，丽娘心头一颤，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抽搐，终是勉强稳住了身形，不敢再造次。

“怎么不继续晕了？本宫能卖几个价钱？”

“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