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着话，很快到了慈宁宫。

太后已在桌前候着，见他们进来，连忙招手：“快坐，刚炖的燕窝粥还热着，小砚你多喝点，补补身子。”

刚盛了粥，殿外就传来轻快的脚步声，宫人通报：“平阳郡主到。”

沈砚抬头，见平阳郡主穿着一身水绿色宫装，裙摆绣着细碎的兰花纹，大气端庄。

只是今日却红着脸，像藏了心事。她走上前行礼：“见过太后，见过陛下，见过皇后娘娘。”

“怎么今日这般拘谨？”太后笑着让她坐，“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哀家说？”

平阳郡主咬了咬唇，起身走到帝王面前，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陛下，臣女……臣女想求您赐婚。”

这话一出，殿内瞬间静了静。沈砚有些意外，看向郡主。她眼底满是认真，不像是玩笑话。

帝王也挑了挑眉，语气平和：“你想嫁何人？”

“彻哥哥，”平阳郡主的声音轻了些，却带着笃定，“平阳想嫁的，是禁军统领陆峥。”

自表哥登基为帝，这声带着儿时亲昵的“彻哥哥”，她便极少再唤出口。朝堂之上，他是九五之尊，她是需恪守君臣之礼的郡主；唯有今日，提及自己心悦之人，她才暂时放下身份隔阂，只把他当作能倾诉心事的兄长。

“陆峥？”帝王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陆峥年纪轻轻便是禁军统领，身手了得，为人沉稳，是他当储君时亲自从军中提拔。平阳看上他，也就不奇怪了。

“你可知陆峥比你大七岁？”帝王看着她，语气带着几分考量，“他常年守着宫禁，性子也偏沉稳，怕是陪你的时间少。”

“平阳知道，”平阳郡主连忙点头，脸颊更红，却眼神坚定，“陆统领心细，会照顾人。平阳观察了一年，陆统领应该也是喜欢平阳的。”

太后坐在一旁，听得笑了：“原来早就动了心，女大不中留咯。陆峥那孩子哀家也见过，稳重可靠，是个好归宿。”

沈砚也笑着点头：“郡主既然喜欢，陆统领也是个值得托付的人，那便问问他的意思也好。”

帝王便对殿外吩咐：“传陆峥来慈宁宫。”

不多时，陆峥就来了。

他身着墨色禁军铠甲，肩宽腰窄，身姿挺拔如松，走进殿时，目光先扫过平阳郡主，见她红着脸看向自己，耳尖也悄悄泛了红，躬身行礼：“臣陆峥，见过陛下，见过太后，见过皇后娘娘，见过郡主。”

“陆峥，”帝王开口，声音平静，“平阳郡主愿嫁你为妻，你可愿意？”

陆峥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愕，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看向平阳郡主，见她满脸羞红，才反应过来这不是玩笑。

他沉默了片刻，喉结动了动，语气带着几分郑重：“臣……臣自然愿意。只是郡主身份尊贵，臣只是个禁军统领，怕委屈了郡主。”

“委屈什么？”帝王笑了，“朕既赐婚，便不会让你委屈了她。平阳是跟朕一起长大的妹妹，朕今日就晋封她为长公主，嫁过去后，不必受寻常妇道约束，有仆从伺候着，你只需好好待她。”

陆峥躬身，声音带着几分激动：“臣谢陛下恩典！臣定当好好待长公主，绝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太后看着两人的模样，笑得合不拢嘴：“真是好事一桩！哀家这就让人去钦天监，选个最近的良辰吉日，让你们尽快完婚。”

午膳的气氛顿时热闹起来。平阳郡主时不时偷偷看陆峥，见他也在悄悄看自己，连忙低下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陆峥虽然依旧端着架子，却会在郡主伸手去够远处的点心时，悄悄把盘子往她面前推了推，动作自然又细心。

沈砚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也跟着暖。他转头看向帝王，见帝王也正看着他。

沈砚轻轻握了握帝王的手，调皮地勾了勾。

帝王指尖被沈砚勾得微痒，眼底瞬间漫开笑意，反手握住他的手轻轻捏了捏。

午膳过半，陆峥起身告退：“陛下、太后、皇后娘娘，臣需回禁军大营安排值守，先行告退。”

他目光掠过平阳郡主，见她眼底带着不舍，却还是规矩地颔首，才转身大步离开，铠甲碰撞的轻响里，竟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轻快。

陆峥走后，平阳郡主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主动起身给太后盛了碗汤：“太后，您也多喝点，补补身子。”

太后接过汤碗，看着她眉眼间的欢喜，忽然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追忆：“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你都要嫁人了。还记得你三岁那年，你父王……”

话说到一半，太后顿了顿，眼底泛起浅淡的水光。大家都安静下来，知道太后是想起了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