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宫墙在夜色中泛着冷硬的轮廓，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被遗忘在这漫漫长夜里。

“陛下......”

话音未落，眼泪已悄然滑落。

第119章 捂脚

沈砚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才猛地回头。

昏黄的烛光里，帝王身着玄色常服，身姿挺拔地站在不远处，手里还提着一件厚实的狐裘。

四目相对的瞬间，沈砚的心跳漏了一拍，连忙抬手擦去脸上的泪痕，声音带着几分沙哑：“陛下？您怎么回来了？”

帝王没说话，只是快步走上前，将手里的狐裘披在他身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这么冷的天，怎么不穿外衣就站在窗边？”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责备。边说边帮沈砚系好狐裘的系带，动作算不上熟练，却格外认真。

沈砚垂着眼，看着帝王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自己胸前忙碌，心里忽然泛起一丝暖意。

帝王系好系带，后退半步，目光落在沈砚脸上，“看你屋里还亮着灯，就过来看看。”

他的视线扫过沈砚泛红的眼眶，又落在他赤着的脚上，眉头皱得更紧了，“怎么不穿鞋？地上多凉。”

说着，他弯腰，伸手想将沈砚抱起来。

沈砚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一步，摆手道：“陛下，不用，臣自己能走。”

自己一米七八的个子在普通人里不算矮，可在帝王面前，却总显得格外娇小，尤其是在帝王靠近时，那种强烈的身高差让他有些不自在。

帝王的动作顿在半空，看着沈砚略显慌乱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直起身，没再坚持，只是转身走到床边坐下，对沈砚说：“过来。”

沈砚顿了几秒，才走了过去。刚走到床边，手腕就被帝王轻轻攥住，一股温热的力道将他拉到身前。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帝王弯腰，伸手握住了他的脚踝。

帝王的掌心带着常年握剑的薄茧，却异常温暖，将他冰凉的脚完全裹住。

沈砚的身体瞬间僵住，连呼吸都漏了半拍。

“怎么这么冰？”帝王的眉头皱得更紧，语气里的责备又深了几分，指尖轻轻摩挲着他脚踝处的皮肤，像是在帮他暖脚，“作为皇后，还能把自己冻着？”

沈砚垂着眼，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帝王掌心的温度，能感受到对方指尖小心翼翼的力道。

这种熟悉的亲昵，让他之前的不安与恐惧都淡了几分。

“臣……臣刚才在窗边站了一会儿。”沈砚的声音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软。

帝王没说话，只是握着他的脚，轻轻揉搓着，动作渐渐熟练起来。

昏黄的烛光落在他身上，将帝王的侧脸勾勒得格外柔和。他的眉峰不再像白天那样冷硬，眼底的疏离也淡了些，只剩下专注的认真。

沈砚抬眼，恰好对上帝王盯着他的目光，心跳瞬间加速，连忙又低下头，却没错过帝王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

“暖点了？”帝王的声音比刚才低了些，带着几分温柔。

沈砚连忙点头：“暖、暖了，谢陛下。”

帝王松开手，起身走到屏风旁，取出一双棉袜，走回来蹲下身，竟要帮他穿袜子。沈砚吓得连忙往后缩：“陛下，臣自己来！”

“别动。”帝王的语气不容拒绝，轻轻按住他挣动的腿，小心翼翼地套在他脚上。

棉袜是新做的，里面还缝了绒，套在脚上暖乎乎的，连同心里都跟着暖了起来。

沈砚看着帝王蹲在自己面前的模样，眼眶忽然有些发热。

他想起以前陛下也会帮他暖脚，只是那时候的陛下会把他的脚揣进自己怀里暖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带着几分刻意的克制与生疏。

可即便如此，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柔，还是让他觉得无比珍贵。

帝王帮他穿好袜子，站起身，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平淡：“时间不早了，快歇息吧。”

沈砚点点头，看着帝王掀开被子躺到床内侧，依旧与外侧留出两拳的距离。

他心里泛起一丝失落，却还是轻手轻脚地躺上去，尽量不碰到帝王。

殿内静得只剩下炭盆燃烧的噼啪声，沈砚脑海里全是刚才帝王帮他暖脚的画面。

他不知道帝王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这么好，是潜意识里还有旧情，还是仅仅因为“皇后”的身份？

可无论是什么原因，这份温柔，都让他心里的希望又多了几分。

不知过了多久，沈砚渐渐有了睡意。

他本就比平时早起，又跑了一趟长公主府，早已疲惫不堪，加上被褥温暖，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只是夜里气温下降，他睡得不安稳，无意识地往温暖的地方缩了缩，身体渐渐靠近了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