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牌了,我卖的卤味让皇帝追着跑(50)
刘公公打量他两眼,见他脸色发白,睫毛上还沾着雪粒,叹口气:“您等着,奴才去通禀一声。”
没片刻,刘公公出来招手:“陛下让您进去。”
书房里暖烘烘的,安神香的味道混着淡淡的墨香。帝王坐在案后,抬眼看来,目光落在他冻红的鼻尖上,眉峰微蹙:“这么大雪,不在铺子里待着,跑进宫来做什么?”
“草民……草民有事求陛下。”沈砚低头行礼,声音有些发紧。
他不敢看帝王的脸,怕自己又像上次那样,被那双眼盯得心慌,明明是来求人的,却总被对方的样貌勾走心神。
“说事。”帝王放下朱笔,指尖在奏折上轻轻敲着,听不出情绪。
“是……是水源的事。”沈砚把城西水源出问题、打井失败的事说了,声音越来越低,“草民知道这事不该麻烦陛下,可……沈记要是倒了,以后陛下就吃不到那样的卤味了。”
这话一出,他自己都愣了,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帝王果然低笑一声,那笑声带着点戏谑,像羽毛搔在人心上:“你倒坦诚,合着求朕,是怕朕吃不到你的卤味?”
沈砚的脸腾地红了,窘迫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原本想求情分,说些“陛下体恤百姓”的话,没承想一紧张,竟说了这么直白的一句。
“不是……”他想解释,抬头却撞进帝王眼里。对方正看着他,眸底带着点笑意,那笑意不像平日里对他人的疏离,倒像藏着点别的,更深沉的东西,让他心跳漏了一拍。
“城西的水源,是前几日大雪压塌了蓄水池的管道。”帝王忽然开口,语气平淡,“工部的人说,修好至少得两个月。”
沈砚愣住了:“陛下……早就知道?”
“户部递了折子。”帝王拿起茶盏,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说城西商户因水源受影响,不少铺子关了门。”
他抬眼看向沈砚,“你是第一个能跑进宫来求朕的。”
沈砚的脸更红了。陛下给了他随时进宫的权力,他却用在这种事上。而且原来对方什么都知道,却看着他在这里支支吾吾地说半天。
“那陛下……”他咬了咬唇,期待地看着他,还是把话说了出来,“能不能……能不能让工部的人快点修?”
帝王放下茶盏,没立刻回答,反而问:“你铺子的卤味,真那么重要?值得你冒这么大的雪跑一趟?”
“是!”沈砚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不妥,连忙补充,“草民的卤味,都是用心做的,老主顾们都喜欢,陛下您……您不也觉得还行吗?”
“还行?”帝王挑眉,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不满,“朕上次吃的卤牛筋,你可是加了川贝的,知道朕肺火重?”
沈砚心里一动,原来他连这个都记得。“是……是草民想着陛下龙体要紧。”
“既然这么惦记朕的龙体,”帝王忽然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怎么不早来求朕?非等到山穷水尽了才来?”
他的声音不高,带着点压迫感,却没什么怒气。沈砚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眼睛,那双眼睛在灯下亮得惊人,像盛着星光。
沈砚慌忙低下头,心跳得像擂鼓:“草民……不敢叨扰陛下。”
“现在就敢了?”帝王低笑一声,转身往案后走,“刘公公。”
“奴才在。”
“传朕的话,让工部把城西的蓄水池管道列为急修,调二十个工匠过去,五日内必须修好。”
帝王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再让人从御膳房的水井里挑些水,送去沈记卤味铺,先解这几天的燃眉之急。”
刘公公愣了愣,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从御膳房挑水给一个商户?反应过来连忙应声:“奴才这就去办。”
沈砚站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这就……成了?他以为最多就是陛下让人去修管道,没想到他连这几天的水源都给他安排好了。
“还愣着做什么?店铺不忙?”帝王看着他,“等着朕留你用晚膳?”
“不……不是!”沈砚连忙行礼,“谢陛下!草民这就回去!”
他转身往外走,脚步有些飘。走到门口时,听见帝王在身后说:“修好后,朕要吃用新水做的卤鸭舌,少放些花椒,你到时候送进宫。”
沈砚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眼。帝王已经重新拿起奏折,侧脸在灯下显得格外好看,嘴角似乎还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
“是!草民记下了!”他大声地应着。
走出皇宫,雪已经停了。阳光透过云层照下来,落在雪地上,晃得人睁不开眼。
沈砚摸了摸怀里的玉佩,又想起帝王刚才的样子,他忽然笑了,脚步轻快地往铺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