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牌了,我卖的卤味让皇帝追着跑(67)
帝王抬眼,见是他,紧绷的下颌线才稍稍柔和:“还没睡?”
“等着给陛下续茶。”沈砚笑着替他把散落的卷宗码齐,“都定了?”
“嗯,”帝王端起茶盏抿了口,参香混着暖意滑入喉咙,疲惫似乎散了些,“带头的已经收押,码头的章程重新拟了,明早就能恢复秩序。”
沈砚看着他指尖沾着的墨渍,取了块干净的布巾递过去:“陛下也歇着吧,都快三更了。”
帝王握住他递布巾的手,往自己这边带了带。沈砚没防备,踉跄着跌坐在他膝头,熟悉的龙涎香混着墨香扑面而来。他刚要起身,就被按住了后颈。
“别动。”帝王的声音哑得厉害,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意味,“让朕靠会儿。”
沈砚便乖乖地坐着,任由他把脸埋在自己颈窝。帝王的呼吸带着参茶的暖意,拂过颈间的皮肤,痒得他想缩脖子,却又忍住了。
正厅里静得只剩下烛火跳动的声响,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帝王紧绷的肌肉在一点点放松。
他抬手,轻轻环住帝王的肩,动作轻柔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那些粮商背后的人,陛下打算……”沈砚轻声问,话没说完就停住了。他忽然觉得不必问,朝堂上的雷霆手段,自有帝王的考量。
“该怎么处置,自有章法。”帝王的声音闷在他颈间,带着点冷硬,“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就得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沈砚没再接话,只是拿过他的手,轻柔的按着。他知道,这是帝王的事,是属于江山社稷的权衡,他不必懂,只需在他累的时候,给个可以依靠的怀抱就好。
过了好一会儿,帝王才抬起头,眼底的疲惫散去了些,取而代之的是点沉沉的温柔。他捏了捏沈砚的脸颊:“困了吗?”
沈砚摇摇头,又点点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像只困倦的猫。
帝王低笑,拦腰将他抱起:“回房睡。”
沈砚慌忙搂住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胸口,能听见沉稳有力的心跳,让他莫名安心。被放在榻上时,他还迷迷糊糊地抓着帝王的衣袖不放,像怕他又转身去忙公务。
“不走。”帝王无奈地笑了笑,解了外袍躺在他身边,“陪你睡。”
沈砚这才松开手,往他怀里缩了缩,很快就呼吸均匀地睡着了。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他安静的睡颜上,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下浅浅的阴影。
帝王撑着肘,静静地看着他。烛光下,沈砚的侧脸清秀柔和,衣襟散开些,露出锁骨的浅浅轮廓。他忽然想起下午在运河边,他踮起脚往自己唇上点糖汁的模样,又害羞又大胆。
帝王低头,在沈砚的发顶轻轻印下一个吻。
第二天清晨,沈砚是被窗外的鸟鸣声吵醒的。他坐起身,见榻边放着套新的浅碧色杭绸衫,比昨日的豆青色更显清爽。
刚换好衣服,就见小太监端着铜盆进来:“沈老板,奴才来伺候您梳洗。早饭在偏厅备好了,是扬州的阳春面。”
沈砚洗漱完毕,走进偏厅时,见帝王正坐在桌旁看奏折,面前摆着两碗阳春面,汤色清亮,飘着翠绿的葱花和嫩黄的蛋丝,香气扑鼻。
“醒了?”帝王抬眼,“快过来吃面,凉了就不好吃了。”
沈砚在他对面坐下,拿起筷子挑了挑面条:“陛下今天不去码头看看吗?”
“让张诚去了。”帝王头也没抬地说,“该敲打的都敲打了,剩下的事,不必朕亲力亲为。”
沈砚点点头,安静地吃着面。阳春面的味道很清淡,却带着骨汤的醇厚,暖得胃里舒服极了。
“吃完了带你去个地方。”帝王忽然说。
沈砚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帝王卖了个关子,嘴角噙着点浅淡的笑意。
吃完早饭,两人换了身便服,依旧只带了两个侍卫。马车驶出官驿,穿过热闹的街市,往城南而去。沈砚撩着车帘往外看,见街道两旁的店铺渐渐变成了青砖灰瓦的民居,偶尔能看见河边浣衣的妇人,捶衣声清脆响亮。
“快到了。”帝王握住他的手。
马车停在一座石桥边。沈砚跟着帝王下了车,才发现桥边有个小小的画舫码头,停着艘素雅的乌篷船,船头摆着张小桌,上面放着茶壶和点心碟。
“这是……”沈砚有些惊讶。
“昨天在河边不是说想坐画舫吗?”帝王笑着牵起他的手,“人太多的地方不想去,就找了个清静的。”
沈砚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融融的。
乌篷船缓缓驶离码头,沿着蜿蜒的河道前行。两岸是白墙黛瓦的民居,偶尔有探出墙头的桃花,开得正艳。船夫摇着橹,吱呀作响的声音混着远处的鸟鸣,像首舒缓的江南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