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天渊神情立刻变得专注无比：“师尊请说。”无论是何事，他都愿倾听，与他一同承担。

凌清玄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开口，从自己并非这个世界原本的“凌清玄”，乃是一缕异世魂魄穿越而来，到脑海中那个名为“系统”的存在发布任务，要求他“刷满反派徒弟墨天渊好感度才能存活”，失败会有惩罚等诸多匪夷所思之事，尽数道来。

这是他最大的秘密，从未对任何人言说。此刻说出来，心中竟有一丝松快。

墨天渊听得目瞪口呆，异色的眼眸中充满了震惊、恍然、以及滔天的心疼！

原来师尊最初对他的好，那些看似冷漠下的维护，甚至是那些无奈的纵容，竟然都源于一个如此荒谬残酷的任务！原来师尊曾背负着这样的压力接近他这个“反派”！

震惊过后，便是无尽的心疼和后怕！

他无法想象，若当初自己真的彻底沉沦于仇恨和疯狂，将对世界的恶意倾泻在师尊身上，导致任务失败……那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他会不会永远失去师尊？

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他就恐惧得浑身发冷，将凌清玄抱得更紧，仿佛一松手人就会消失。

“所以……师尊一开始，并不是真心对我好？”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颤抖。即便知道后来师尊动了真情，但想到最初的一切始于任务，他还是难受得厉害。

凌清玄看着他这幅模样，心中微软，抬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目光坦然却温柔：“初始确是因任务所致。但渊儿，人心非草木，更非程序。你的纯粹，你的依赖，你的改变，我皆看在眼中。动心与否，岂是一个任务所能操控？”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轻柔却坚定：“待我意识到时，护你、教你、爱你，皆已发自本心，与任务无关。系统于我，早已形同虚设。”

这番话如同最暖的春风，瞬间抚平了墨天渊所有的不安和委屈。巨大的喜悦和感动冲击着他的心脏，让他眼眶微微发热。

“师尊……”他哽咽着，将脸埋进凌清玄的颈窝，贪婪地汲取着那份真实的温暖和爱意，“我也爱您……只爱您……幸好……幸好您来了……”幸好您没有放弃那个糟糕透顶的我。

两人相拥片刻，情绪渐渐平复。

墨天渊抬起头，眼神变得锐利起来：“那个所谓的‘系统’，现在何处？可能感知到？”任何可能威胁到师尊、或曾操控师尊的存在，都让他极其厌恶，欲除之而后快。

凌清玄凝神内视，尝试感应。以往那若有若无的系统界面早已消失无踪。但或许是因为墨天渊如今的力量层次太高，又或许是因为系统本身已处于崩溃边缘，在墨天渊那蕴含着法则本源之力的神识辅助探查下，他们终于在凌清玄神魂最深处，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即将彻底消散的奇异法则烙印。

那烙印的能量构成十分奇特，非灵非魔，更像是一种设定好的、冰冷无情的程序法则。

墨天渊眼神一冷，本源之力如同最精密的手术刀，小心翼翼地将那丝烙印从凌清玄的神魂中剥离出来，却并未立刻摧毁，而是悬浮于掌心，仔细解析。

随着解析深入，他眼中露出了然和嘲讽之色。

“原来如此。”他冷嗤一声，“这并非什么高维造物，不过是此界天道法则的一个畸形碎片罢了。”

“天道碎片？”凌清玄讶然。

“嗯。”墨天渊点头，继续解析那微弱烙印中残留的信息，“看来是我前世死亡时强烈的怨念和毁灭欲望，加上重生引发的法则悖论，意外撕裂了一小块天道法则。这块碎片承载了我部分‘反派命运’的设定，又感应到师尊你这個‘变数’的灵魂特殊，便本能地附着于你，试图强行‘拨乱反正’，将命运拉回‘正轨’，即让我这个反派走向既定的毁灭结局。”

“所谓的任务和惩罚，不过是这块碎片基于原有命运轨迹所生成的强制指令。它并非拥有智慧，更像是一段顽固的错误代码。”墨天渊语气不屑，“如今我已融合本源，超脱此界法则束缚，它的存在基础已然崩塌，自然无法再维持，即将消散。”

真相竟是如此。一切的根源，竟源于墨天渊自身前世今生的命运纠葛和法则碰撞。

凌清玄听完，心中恍然，亦感到一阵轻松。最大的秘密和隐患，终于彻底解开。

“散了罢。”凌清玄轻声道。对于这个曾带来束缚却也阴差阳错促成他与渊儿姻缘的系统，他已无恨无怨。

墨天渊掌心微合，那丝微弱的天道碎片烙印彻底化为虚无，从此消散于天地间，再不留丝毫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