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今天被救赎了吗+番外(144)
后来,他又让人在花架下放置一张木椅。岳公公见了,笑说:“这花架搭着木椅真是好看,倒让人想坐下来赏月品茶。”
可惜,只有萧远自己知道,他喜欢的从来不是紫藤花架。
他喜欢的,是花架下的那个姑娘。
再后来,他也见过孟薇几回,只是远远地看着,从不敢打扰她。直到他自请去边塞御敌,好不容易拿了功勋回来,以为这样就有足够的底气去孟府提亲,却在筹备提亲的大雁时,先等来宁王府长史送来的大红喜帖。
真可笑,他喜欢的姑娘,嫁给了他二哥!
萧远攥着赤红喜帖,手指苍白。
她嫁人了又如何?
萧远冷笑,砍了陛下首级,换他坐江山,那姑娘依旧是他的!
喜宴上,不知宁王用的什么酒,刺得他喉间又辣又苦,朦胧泪光里,他模糊看见孟薇一身红色喜服站在宁王身侧。
她柔顺乖巧地随宁王向众人敬酒,敬完了酒,又听凭宁王的安排跟着嬷嬷退下去。她在那人身边听话得像个木偶娃娃,再也不见当年花架下偷看闲书的灵动淘气。
那时,孟薇身上的大红色喜庆极了,刺得萧远睁不开眼。
萧远垂眸攥紧酒杯,她回他们的洞房去了,可她本该是他的妻子!
宁王的党羽兵部张大人和李统领堆着笑脸,轮番过来向萧远敬酒。
萧远醉得不省人事,侍卫想带他回王府。
宁王笑说:“本王已命人在偏殿为宾客备了临时下榻之所,哪有让客人醉着回去的道理,况且这人还是本王亲兄弟?”
萧远迷迷糊糊被扶去偏殿,炎炎夏日,他趴在外面石桌上醒酒,空荡荡的廊下,他的侍卫已经被支走了。
萧远眼神清明,再也不见半分醉态,他按着腰间佩剑,倒想看看宁王玩的什么把戏。
不多时,他闻到了一股松木炸开的焦香味,紧接着便有滚滚黑烟从紧闭的殿门涌出来,偏殿燃起来了,烈火灼烧着悬于匾额上的大红绸缎。
热浪扑打在萧远脸上时,他竟然听见心爱姑娘的呼救声。于是他想也没想地冲破偏殿紧闭的雕花门,屋里浓烟呛人,隐约可见一身大红喜服的孟薇蜷缩在角落。
萧远将她打横抱起离开火场,姑娘惨白的脸蛋贴着他胸膛,整个人惊惧得颤抖。
那一刻,萧远恨不能杀了宁王。
宁王带人进来时。
萧远身后是早就埋伏的几千兵甲,懒得再遮掩,当着所有宾客的面,他告诉宁王:“既是二哥好意,这姑娘,我便带走了。”
那日满城桂花香,萧远怀抱心爱的姑娘回了纪王府,太医赶来看诊,才发现孟薇被宁王灌了毒酒。
用药之后,萧远虽保住她性命,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身子骨成了药罐子,原本的好嗓子也被浓烟呛坏。
萧远心疼她,舍不得碰她,他把她当做自己的妻子那样珍视。王府的仆从看在眼里,不敢怠慢,也便按着主子的心意围着孟薇一人转。
萧远担心孟薇卧病在床郁郁寡欢,又为她寻来各种书籍,供她解闷。
天气好的时候,他也会抱她去紫藤花架下坐一会,那时她看书,他便在一旁披阅各地军报陪着她。
萧远什么都由着她,他想让她高兴,甚至筹划着杀了圣上拿下皇位后,便把皇后的金册宝印送到她手上。
可还没等他登上皇位,他的姑娘就去了。
那日,天上也是阴沉沉的下着小雨,孟薇像一盏熬干的油灯,无力地在他怀里动了动苍白的唇,想说些什么。
萧远俯身去听,只听得她说“妾身感怀”,剩下的话,便跟着她的身体一起冷掉了。
感怀?这个只会看书不懂风月的蠢女人,不过说了半句谢他的话,便想将他一腔爱意和所有付出尽数抵消。
然后她抛下他,走了。
可是萧远还没告诉她,他喜欢她。
他还没有问过她,愿不愿意做他的妻子。
他为她种满一院子的桂花树,以为来年开花时,他就能迎娶她。
他可以为她做很多事,给她很多东西,他亲手为她穿上华贵衣袍,给她世上最名贵的珠钗玉石,连她下葬的棺椁也是他亲自挑选。
萧远给了她自己能给的所有,却唤不醒她睁开眼睛,看他一眼。
如今她死了,难道还要他怀着对她的思念活下去?
雨水浸湿了紫藤花架下的木椅子,从前孟薇最喜欢坐在这里看书。
萧远喉中一股腥甜,他又不欠这蠢女人的,等杀了宁王,他便将她忘得一干二净。
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那点喜欢微不足道,等他做了新帝,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哪个不比她这个只会看书的蠢女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