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咪用力地点头，眼睛亮得惊人。

小兔咧开嘴，露出那颗可爱的小豁牙，傻乎乎地笑着。

连最胆小的小灰，也忍不住伸出小手，抓住了江临月的衣角，轻轻晃了晃。

“我们……能干好！”小咪鼓起勇气，声音虽小却坚定。

“嗯嗯！”小兔和小灰拼命点头附和。

虽然前途未卜，虽然只是得到一个暂时的、有条件的承诺，但这对于一直漂泊无依、在生存线上挣扎的他们来说，已经是黑暗中能抓住的最温暖的光亮了。

有地方住，有东西吃，还有一个虽然凶但会喂他们、会揉他们脑袋、会给他们起名字、承诺让他们留下的人。

这就够了。

江临月看着他们脸上毫不掩饰的开心和依赖，心里哼了一声。

养崽子，真是麻烦。

反正也出不去，江临月翻出之前搜集来的那些零零碎碎的金属板材、废弃管道和线缆，打算给自己找点事做——拼一张新的床。

棚屋里那张旧垫子对她一个人来说还算凑合，但加上三个时不时就滚过来的小崽子，就显得过于拥挤了。

她打算在旁边再搭一个简易的睡铺，让那三个小的自己去睡。

她坐在地上，叮叮当当地开始敲打拼接，金属碰撞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响。

三小只就围在旁边，好奇地看着，时不时递个工具——虽然经常递错，或者在她需要固定时帮忙扶一下架子。

新的床架雏形渐渐出来，虽然简陋，但看起来足够结实，铺上垫子和毯子，睡三个孩子绰绰有余。

江临月拍了拍手上的灰，颇为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指了指新床：“好了，今晚你们三个睡这儿。”

话音刚落，刚才还兴致勃勃的三个小家伙瞬间蔫了。

小脸垮了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动。

小咪最先鼓起勇气，她蹭到江临月身边，小手犹豫地拉了拉她的衣角，仰起脸，声音细细的，带着点怯生生的讨好：“……不想睡那里。”

江临月挑眉：“怎么？嫌新床不好？”她可是费了劲的。

小咪连忙摇头，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她咬了咬嘴唇，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小声说：“想……想跟你一起睡……”

说完，她的脸立刻红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但又忍不住偷偷抬眼观察江临月的反应。

她一带头，小兔和小灰也立刻围了上来。

小兔直接抱住了江临月的胳膊，用那颗小豁牙软软地蹭她的手臂，哼哼唧唧地附和：“一起睡……暖和……”

小灰没说话，但他用行动表示，整个人像块小膏药一样贴在了江临月的腿上，浅金色的小脑袋依赖地靠着她，用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无声地诉说着同样的请求。

江临月：“……”

她看着挂在自己身上和腿上的三个“小挂件”，又看了看那张崭新的、孤零零的床架。

所以……她白忙活了？

她试图板起脸：“挤在一起热死了！而且你们睡觉不老实！”

小咪立刻保证：“我们很乖！不乱动！”

小兔猛点头：“嗯嗯！不动！”

小灰把脸埋得更深了，用实际行动表示自己可以当个安静的腿部挂件。

江临月看着三双写满“求收留”“求贴贴”的亮晶晶眼睛，那点故意装出来的不耐烦有点维持不下去了。

她发现自己对这种小动物似的、软乎乎的依赖越来越没辙。

她啧了一声，脸上露出一副“真拿你们没办法”的嫌弃表情，但语气却松动了：“……随便你们。挤得睡不着可别怪我。”

这就是同意了！

三个小家伙脸上瞬间阴转晴，开心地几乎要跳起来，但又赶紧忍住，只是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小咪甚至偷偷抿嘴笑了一下。

他们立刻放开了江临月，转而扑向那张旧垫子，开始高高兴兴地重新铺床，把垫子拍得更加平整，把毯子展得更加开阔，仿佛那不是一张简陋的破垫子，而是什么豪华大床房，迫不及待地要和他们认可的主人一起分享。

江临月看着他们忙碌的小身影，又看了看自己白忙活一场的新床架，无奈地摇了摇头。

算了，挤就挤吧。

反正……也挺暖和的。

她走过去，把自己也摔进那张被三个小家伙精心整理过的“大床”上。

“一起躺着，歇一会！”她宣布道。

三个小崽子立刻欢呼一声，飞快地钻了进来，熟练地找到自己的位置——一个缩进她怀里，一个贴在她背后，一个搂着她的胳膊。

新的床架在角落里空着，而旧的垫子上，四个人挤作一团，温暖而……拥挤。

江临月听着耳边均匀的呼吸声，感受着身边三个小火炉似的热源，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