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淆？”

萧胤俯身，语气带着几分危险的挑衅，“朕就是要混淆又如何？”

凌墨寒脸色微变，却依旧不肯示弱。

“陛下的恩宠，臣记着。但以此相胁，未免太小看臣了。”

“小看？”

萧胤的目光落在他紧抿的唇上，喉结微动。

“放开！”

凌墨寒低吼，抬手推拒。

萧胤任由他挣扎。

“凌墨寒，你越是反抗，朕就越想征服。你信不信，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地留在朕身边。”

凌墨寒眼底却依旧燃着倔强的火焰。

“陛下不妨试试。臣拭目以待。”

萧胤看着他这副宁折不弯的模样，忽然低笑起来。

他松开手，却依旧将凌墨寒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

“好。”

萧胤松开钳制，忽然拽住凌墨寒的手腕往龙案边带。

凌墨寒猝不及防，踉跄两步才稳住身形，蹙眉看他：“干什么？”

“陪朕批阅奏折。”

萧胤语气平淡，指了指龙案侧一张铺着软垫的矮榻。

“坐下。”

凌墨寒挣了挣没挣开，只能被他拉到案边。

矮榻离龙案不过咫尺，萧胤坐回龙椅上，随手推过一叠奏折。

“看看这些，或许能给你些启发。”

凌墨寒瞥了眼那堆得老高的奏折，终究没再犟，依言在矮榻坐下。

他随手抽了几本翻看，起初还能凝神细看，可朝议本就耗神。

昨夜又没睡好，加上奏折里满是枯燥的民生吏治，看了不到半个时辰，眼皮便开始打架。

他强撑着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些，可倦意如同潮水般涌来，视线渐渐模糊。

到后来，他干脆单手支着下巴，眼皮越来越沉，终是抵不住困意，脑袋一点一点地往下磕。

萧胤批阅奏折的笔忽然顿住。

他侧头看去，凌墨寒已经歪在榻边睡着了。

日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脸上，柔和了平日里那副锋芒毕露的棱角。

萧胤眼底的锐利悄然褪去，染上几分不易察觉的柔和。

他放下朱笔，起身走过去，看着那人困得连眉头都微微蹙着。

萧胤俯身，手臂穿过他膝弯与后背，稳稳地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怀中人身子一僵，似乎要醒，萧胤低头在他耳边沉声道：“睡你的。”

穿过殿内，将人轻轻放在内侧的龙榻上，扯过一旁的锦被盖在他身上。

他站在榻边看了片刻，见凌墨寒睡得安稳，才转身回到龙案后。

他重新拿起朱笔，可批阅的速度却慢了许多。

偶尔笔尖停顿，侧耳听着榻上传来的均匀呼吸声，嘴角会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窗外日头渐斜，殿内光线柔和下来。

凌墨寒是被一阵轻微的翻页声吵醒的。

他睁开眼，一时有些恍惚。

直到瞥见不远处龙案后那个熟悉的身影，他才猛地坐起身，宿醉般的头痛袭来。

“醒了？”

萧胤头也没抬，手里的奏折翻过一页。

“再睡会儿也无妨，时辰还早。”

凌墨寒掀被下床，动作间锦被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

他低头理了理衣襟，试图掩饰方才的失态。

萧胤终于放下奏折，抬眼看他，“既然醒了，过来。”

凌墨寒迟疑了一下，还是依言走到龙案前。

萧胤伸手，指尖拂过他额前的碎发，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

凌墨寒下意识偏头躲开他的触碰：“臣谢陛下关心，已无大碍。”

萧胤也不勉强，收回手拿起一本奏折递给他。

“看看这个，户部新呈的盐铁司章程，你觉得如何？”

话题陡然转回政事，凌墨寒定了定神，接过奏折认真翻看。

方才的困意散去，他很快进入状态，指尖点在其中一条。

“此处税率调整虽能增加国库收入，却恐加重西北百姓负担。”

他侃侃而谈，眉眼间的锐气重新凝聚。

萧胤静静听着，偶尔颔首，目光落在他专注的侧脸，带着几分欣赏，几分不易察觉的纵容。

凌墨寒话没说完，却见萧胤正看着他，猛地将奏折拍在案上，纸张发出沉闷的声响。

“陛下到底有没有在听？”他抬眼，眸中怒意翻涌。

“听你说话，倒比看这些奏折有趣。”

第53章 隐忍

“陛下若无心议事，臣便不打扰了。”凌墨寒气愤地转身就要走。

这一动，彻底扯断了萧胤最后一根名为“忍隐”的弦。

他猛地起身，在凌墨寒转身的瞬间，长臂一伸，将人狠狠拽了回来。

凌墨寒猝不及防，后背重重撞在龙案边缘。

疼得闷哼一声，刚要怒斥，整个人已被萧胤圈在了怀里与案几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