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内侍宣旨，众人方知宁世子已擢升中枢大臣，今日起随侍参政。

目光不由在他身上多停留了几分，有探究，有审视，亦有几分不易察觉的轻视。

凌墨寒目不斜视，垂手立于阶下群臣之首的位置，脊背挺得笔直，仿佛殿内所有目光都与他无关。

萧胤端坐龙椅，目光扫过殿内，却在触及凌墨寒时微微一顿。

“众卿有事启奏。”

帝王声线沉稳，听不出情绪，可落在凌墨寒身上的视线，却比殿内的熏香更添了几分灼意。

早朝议事繁杂，从漕运改革到边境防务，一桩桩政事接连呈上。

凌墨寒凝神细听，偶尔在萧胤垂询时从容应答，言辞切中要害，条理分明，倒让不少原本存着小觑之心的老臣暗自颔首。

只是时辰渐久，他昨夜本就辗转难眠，此刻只觉头晕隐隐袭来。

他悄悄攥紧拳，不愿在这满朝文武面前露了半分疲态。

萧胤的目光却始终没离开过他。

见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唇色也淡了几分，帝王眸色微沉，忽然抬手示意百官噤声。

“宁爱卿，”

萧胤的声音在殿内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身子尚未大安，阶侧设有软椅，且去坐着听奏。”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太极殿乃朝堂重地，除帝王外，便是亲王也无资格在此设座。

如今萧胤为凌墨寒破此先例，其中深意，足以让群臣心思翻涌。

凌墨寒亦是一怔，抬眼便撞进萧胤深邃的眼眸。

那目光里没有半分玩笑，只有“你若敢拒，便是抗旨”的笃定。

他攥了攥拳，终是低眉躬身：“谢陛下。”

内侍早已搬来一张铺着云锦软垫的锦椅，就放在殿阶左侧，既能清晰听着议事，又恰好处于萧胤视线可及之处。

凌墨寒依言坐下，只觉浑身都被百官的目光笼罩，如芒在背。

可更让他心绪不宁的，是头顶那道始终未曾移开的视线。

萧胤重新看向群臣，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淡漠，余光却时刻留意着阶下的动静。

接下来的议事，凌墨寒坐在椅上静静听着，偶尔抬眼，总能对上萧胤投来的目光。

那目光里有审视，有掌控，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散朝时，萧胤起身，淡淡吩咐：“宁爱卿随朕回御书房。”

凌墨寒起身，跟在萧胤身后走出大殿。

文武百官都在议论，今日早朝，陛下心情格外愉悦。

刚踏入御书房，萧胤便扬声遣散了周遭伺候的内侍。

厚重的门扉在身后缓缓合上，隔绝了外界所有窥探的目光。

殿内霎时只剩两人，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几分。

凌墨寒正想站定行礼，手腕却猛地被一股力道拽住，整个人踉跄着背撞在墙壁上。

熟悉的龙涎香裹挟着帝王身上的威压扑面而来，凌墨寒心头一紧，刚要挣扎，后颈已被稳稳按住。

“萧胤！”

他低斥一声，抬头便撞进萧胤深不见底的眼睛。

那里面翻涌着压抑的情愫，是方才在朝堂上被层层掩饰，此刻再无顾忌的灼热。

“方才在殿上，”

萧胤的声音贴着他的耳畔，“看你坐在那里，听着奏事，朕就想了！”

话音未落，他已微微低头，温热的呼吸扫过凌墨寒的鼻尖，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吻了下去。

凌墨寒浑身一僵，脑中一片空白。

唇上的触感温热而霸道，带着萧胤独有的气息。

他下意识想偏头躲开，却被按住后颈的手牢牢固定住，连一丝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殿内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急促而紊乱，交织在一起。

萧胤的吻带着隐忍许久的渴望，从最初的克制渐渐变得炽热。

仿佛要将眼前人拆骨入腹，才能平息那份翻涌的占有欲。

凌墨寒被吻得几乎喘不过气，唇齿间弥漫着属于帝王的气息。

他能感觉到萧胤圈在自己腰间的手臂越收越紧，仿佛要将他揉进骨血里。

不知过了多久，萧胤才微微退开些许，眼底是尚未褪去的浓情。

“墨寒，”他低低地唤他的名字。

凌墨寒偏过头，避开他的目光。

“这是御书房！”

“那又如何？”

萧胤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他泛红的唇角，目光灼热，“这里没有君臣，只有朕和你。”

方才在朝堂上，看着他脊背挺直，偶尔蹙眉思索的模样，那份想将他拥入怀中的冲动就几乎压不住。

第52章 一起批奏折

墨寒试图挣脱，却被萧胤按得更紧。

他抬眼迎上萧胤的目光，眼底没有丝毫畏惧，反而燃起几分不服输的火苗。

“陛下是九五之尊，臣自然不敢抗衡。但臣也有自己的底线，君臣之分，不可混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