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这一声，解剖室里，突然刮过一阵阴风。

众人齐齐打了一个抖后，躲得最远的杨聪，突然身子激灵灵一抖，随后，他漆黑的眼瞳，突然变得浑浊无比。

就仿佛是，黑眼珠外面，蒙了一层白内障一般……

师父：【糟了！那小子被那老鬼上身了。】

“什么？”

顾桑桑大吃一惊的同时，本能地就要提醒大家。

却听师父又啾啾说：【先别慌，你也能感觉到吧！这老鬼身上怨气很深重，但却没多少杀气……哎！按说这不应该呀！他不是杀了一家五口么？怎么就没杀气了？还有……他要杀怎么不杀光？还留下这么个小儿子？唔……先等等，看看他想干什么？】

几乎是师父话一说完，杨聪便开口了。

他睁着一双灰蒙蒙受的眼睛，发出的，是个幽幽的，沙哑的老者之声：“这就是作吗？”

他一开口，就把身边的于蓝给吓了一大跳：“卧槽！你怎么说话的？怎么这个声儿”

说罢，于蓝就跟兔子一般，直接蹿出了好几米……

第98章 有什么可丢人的呢？我一...

而于蓝的这一跳，也终于让大家全部都看向了杨聪。

且不说他的声音，就是那一双灰蒙蒙如丧尸般的眼睛，就足以让所有人都明白，此刻的杨聪，状态不对劲。

本能地，周队都想退两步……

但他是警察，他立刻大喝一声：“杨聪，你怎么回事儿？”

可‘杨聪’根本就不理他，只直勾勾地望着自己的小儿子，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向他走去。

小儿子吓得咚一下跌坐在地上：“你……你你你……”

方才，他那一句“这就是作吗？”，他其实是听清楚了的，而在这里的所有人里，没有人比他更熟悉那个声音了。

他想认，但又不太敢认，只能瘫坐在地上。

好久，才结结巴巴地叫了一声：“爸？”

“你嫌我丢人？你们都嫌我丢人？”杨聪（古国栋）反问着，声音依旧苍老，这时，她表情也跟着扭曲起来：“有什么可丢人的？我一不偷，二不抢，不过是想穿一下好看的衣服，有什么可丢人的？”

原本还有些发抖的小儿子，听到这话，突然就被刺激得大叫起来：“可您是个男人啊！哪有男人穿裙子的？”

杨聪（古国栋）：“怎么没有？哪里没有？这又不是什么封建社会，都新时代了，那些世界超模里，不是也有很多是男人穿着女人的衣服去走秀的吗？为什么他们可以，我就不可以？”

小儿子：“人家是超模，人家是工作，您这是什么呢？您一个卖烧烤的，跟人家比什么？”

杨聪（古国栋）：“卖烧烤的就不配穿好看的衣服？卖烧烤的就只配看老婆和儿子的脸色过活，连自己的爱好都不能有吗？”

“什么爱好，简直伤风败俗……”

小儿子突然哆嗦起来，不是怕的，是气的：“您是爱好了，您是喜欢了，可您有想过我们吗？您这样，让我们做儿女的脸要往哪儿搁？”

也不知是不是这件事情对小儿子的刺激实在太大，他竟不停的吐槽着，不停的埋怨着。字里行间满满都是对着父亲的不满，就仿佛是父亲穿了这一身，就等同于是犯了天条。

若不是方才，大家都亲眼看到过他因为父亲的死而伤心欲绝地落泪的话，一定会觉得，这是个没良心的儿子。

可偏偏他不是。

小儿子说着说着，还哭了。

他像是突然想到父亲已死的事实，又哽咽道：“算了，我还说您做什么呢？人，都不在了……”

而杨聪（古国栋）回应儿子的则是一句：“是啊！所以你可以放心了，以后，再不会有一个让你觉得丢人的变态老父亲了。”

似乎是这一句又让他破了防。

小儿子捂着脸，哽咽道：“爸……您何必这么戳我的心窝子？我就算觉得您丢人，我也没想要您死啊！您是我爸，我也只有一个爸啊！”

只是这时候杨聪（古国栋）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笑得比哭还难看。

他看着自己的小儿子，思绪，一下子就飞回了那个，下着暴雨的，漆黑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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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雨多，古国栋便早早地收了摊，回到家时，还不到晚上八点。

可这个时间，家里却没有人……

古国栋先是回了自己的房间，老伴儿不在，他便又转去看了孙子，两个孙子都不在。

低语喃喃：“外面雨下得这样大，他们都去哪儿呢？”

他犹豫着，犹豫着，还是给老伴儿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后，却被直接挂了。

随后，一条消息发了回来。

【老伴儿：给东东过生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