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穿过广场+番外(114)
老东西身上香水稳重浅淡,修长有力的手指顺着睡裙探进后背,把恩慈抱起来,放在身上。
“今天好像格外娇气些。”他笑着说,叫人看不出一个吻究竟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纪荣,我想起来了。”陆恩慈摸着他的下唇,指腹蹭开,低头亲了亲。
“嗯?”纪荣声音尚带着哑。
他问,随后顿住,停下来。
陆恩慈照旧施施然趴在daddy身上,她托着脸,望着他道:“从前的事,我想起来了。”
清晨的风很舒展,将落地窗边的纱帘漫漫地吹开。打理花园的佣人在做引水,朝花夕拾这一切,一切都如同老电影,包括涉及伦理与岁月的感情。
我真想她。
我真想她当这个人称代词莫比乌斯环似地从“她”变成了“你”。
纪荣瞳孔一点一点缩紧了,盖因人活几十年,总有些愧疚事。
他等待这天降临已经很久,久到几乎得不出确切的时间,每天、每天都做心理准备,怕陆恩慈想起来,又怕陆恩慈想不起来。偏偏孩子鬼机灵,查到蛛丝马迹后,总是时不时出言诈他的反应。
纪荣有时也无奈。
她似乎从未想过自己年纪大了,总是这样,他会受不了。
抚了抚陆恩慈鬓边的碎发,纪荣征求意见似地望着她,道:“嗯,既然这样…说说看,什么过去的事?”
陆恩慈打量着男人的样貌,似乎并不着急说,只是细细看他。
那目光的确和平时不同——纪荣感受得出分别,类似于平日里只是随手把玩一片叶子,现在却在端详它叶脉的走势。
概而言之,她正在看他的年纪,比较三十年的距离到底拉远了什么。
心头不断引发余震,纪荣不说话,只悄然握住恩慈的手,轻轻用拇指与食指揉她的手背和掌心。
两人握着手,一时间安静地望着对方,都没说话。
纪荣满足地想,他们这一刻真像对久别重逢的夫妻。
那些外形、年纪上的差距,这一刻仿佛都降维坍塌了,只是两个魂灵鉴照,他是自她魂灵里剥出来的一部分。
为这种「像」,他得说点儿什么。
“确实如你所见,我们没相处很久,细究下来,也只短短一两年而已。”
他温声道:“一两年,一个孩子,一条金鱼,就这么多。”
陆恩慈目光闪动,问他:“就这么多?”
纪荣笑了笑:“很难说了。”
“生气么?”他道。
恩慈点头:“有一点。”
纪荣叹息:“是我的错。”
说着,他望住陆恩慈,一时间没有出声,只目光流露出询问的意味。
原谅我吗?陆恩慈明白他在问。
但她没立刻回答,只是捉着老男人的手看他的婚戒,指腹捏住,轻轻地转圈。
三十年了,戴着照旧合适,沉稳、简约又内敛,符合他对自己的定位,一位未能来得及成为人父的人夫。
陆恩慈看到自己食指上戴的,比起他的就灵巧纤细很多。小小的拉长石,少女钟爱的细窄修饰款,漂亮就好,没什么象征牢固的契约意识。
纪荣也看见了,由着她比较,没说什么。他们俩都是城市里过惯了生活的人,品味与喜好的区别同彼此的年纪与阶级挂钩,陆恩慈没想忽略,纪荣也没想
否认。
只是即便这样他还是想同她在一起。爱情来的时候要奋不顾身,他已经六十岁,譬如朝露去日苦多,看她一眼真实的就少一眼。
纪荣将恩慈一点点圈进胳膊,抱进怀里。
“本来有很多想说的,可对着二十岁的你,我真不想回忆过去。”纪荣叹道:“我最怀念的都已经回到身边,再说憾事,太贪心了。”
“那么你现在的想法呢?”
纪荣抬眼直视着她,温和、宁静,又很尊重:“恩慈,我都接受。”
“至少不是和你分开。”恩慈亲他:“可我也要静一静,是不是?”
纪荣笑着叹了口气:“我知道,我也同意,只是有点舍不得。”
“这也舍不得?从前倒是很舍得。”
恩慈也笑,戳了戳他的喉结:“这个也舍得,那个也舍得。”
“嗯,所以很懊悔。”
纪荣将她的手拢进掌心,温声道:“有什么事可以直接问我,如今我全都坦白。”
恩慈看他答得庄重,有心要老男人放松些,遂“哦”了一声,垂头亲亲他的眼睛:“有件事我确实蛮好奇,您怎么做到的?开荤之后,还能等这么久。”
耳鬓厮磨里,她用气音悄声说话。
“……”纪荣抿唇,道:“什么?”
女孩子拿捏着未立即说话,用力在他身上坐了一下,便手脚并用爬下床,从抽屉翻了条内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