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莹撇撇嘴，接过符纸，入手温润微凉，比刚才卖出去的基础符纸质感好多了。

张掌柜努努嘴，示意她面前空出来的柜台：“别愣着，画给我看看！”

苏小莹“哦”了一声，掏出她那支笔杆开裂、笔头都快秃了的破毛笔，熟练地就要去蘸旁边小碟里的朱砂。

“哎——！”张掌柜一声怪叫，眼疾手快地拦住她，那表情活像看到了什么不堪入目的东西，“你就拿这玩意儿画符？！这破笔连凡间账房先生都嫌弃！画出来的能是符？鬼画符还差不多！”

他气呼呼地在自己怀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支通体纯黑、笔锋锐利、隐隐透着灵光的新毛笔，没好气地塞到苏小莹手里，“拿着！算你十块下品灵石！这个月的工钱抵了！”

苏小莹看着手中沉甸甸、明显不凡的新笔，又看看自己那饱经风霜的“老朋友”，小声嘀咕：“……破毛笔怎么了，我一样能画……”不过新笔入手温润，笔锋聚拢，确实比她那秃毛的好上无数倍。

她没再争辩，转身在柜台上一阵翻找，终于从一堆杂物里抽出一张皱巴巴、边缘焦黑、显然是用过的传讯符残品当模板。她深吸一口气，凝神静气，手腕悬空，蘸饱了朱砂的新笔尖闪烁着微光，就要朝着空白符纸落下——

“停！停停停！”张掌柜的破锣嗓子再次响起，惊得苏小莹手一抖，一滴朱砂差点滴在纸上，“你这丫头！好高骛远！传讯符是你现在能碰的吗？那玩意儿灵力流转复杂得很！先用凡符练手！画祈愿符！那个最简单，好歹……还有点成功的希望！”

苏小莹翻了个白眼，但也知道老头儿说得在理。她调整姿势，回忆着祈愿符那简单的几笔勾勒，屏气凝神，手腕落下。

没有系统“一键成功”的加持，笔尖在符纸上划过，倒也称得上流畅，几道弯弯绕绕的线条一气呵成。

最后一笔收尾，老头儿早就伸长了脖子凑过来，“嗤……线条是流畅了点儿，可惜，灵力空空，纹路死板，半点道韵也无。废纸一张！”

苏小莹倒是没被打击到，虽然现在她只能靠采花值画符，但是熟能生巧，万一哪天……

她眼珠一转，故意说道“等我哪天能把传讯符画出来，我要给千山派的沈师祖寄情书！”

“啊？！”张老头夸张地掏了掏耳朵，确认自己没听错后，脸上的表情瞬间从惊愕变成了极致的嫌弃，“你？给沈师祖寄情书？！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沈师祖在九霄峰顶闭关都快十年了！洞府门口的禁制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就你这点微末道行和……咳，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老头儿气呼呼地背过身去，仿佛多看她一眼都会被那“大逆不道”的想法污染了眼睛。

苏小莹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拿起笔，看着面前的符纸，眼神却早已飘向了千山派那云雾缭绕的仙山方向，嘴角又抑制不住地向上弯起……

闭关妙啊……

第19章 情书2

夜色如墨，清冷的月光勉强照亮坊市偏僻角落的一隅。苏小莹裹在那件能隐匿气息的宽大黑袍里，像只蔫头耷脑的蘑菇，缩在小小的摊位后。

面前那块写着“摸骨看相，解疑释惑——的破木板，在夜风中显得格外凄凉。

【免费】的招牌，终究还是吸引了一些闲得发慌或心存侥幸的路人。偶尔有人驻足，苏小莹便装模作样地伸出藏在黑袍下的手，在对方手腕或额头上胡乱“摸骨”一番，嘴里神神叨叨地胡诌些“印堂发亮”、“福缘深厚”之类的车轱辘话。

叮！采花值+1

叮！采花值+1

叮！采花值+0.5

苏小莹内心疯狂吐槽：……这点蚊子腿！还不如回家撸苏小白呢！小白毛茸茸的，手感好，还不费口水！

她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正琢磨着是现在收摊还是再硬撑半柱香，一道熟悉又憔悴的身影踉跄着停在了摊位前。

正是白天在百宝阁买走一千张基础符纸的那位女修！此刻的她，比白天更加萎靡，眼下的青黑浓得像是被人揍了两拳，嘴唇干裂，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油尽灯枯的绝望气息。

她几乎是跌坐在摊位前的小马扎上，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大师求您给我看看，我最近日思夜想的那件事还有成功的可能吗？”

苏小莹没伸手，毕竟女人又不能刷采花值，不过看她这副凄惨模样，苏小莹还是耐着性子，刻意压低了本就伪装过的嗓音，带着一丝高深莫测：“姑娘，你所愁之事……可是与画符有关？”

那女修原本空洞的眼神骤然迸发出微弱却惊人的亮光，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她猛地抬头，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大师！您……您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