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一季之新生(66)

这是他第一次正面向我提起雪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思绪就被背后冷冰冰的声音打断。

“你来就是为了破坏我的东西吗?”

梅因笑着回答:“还不是你画的太好了,感同身受。”

“哼。”夏尔不以为然:“还是多想想你的肖像问题吧。”

被他一提,我才意识到这间大的离谱的画室两端,挂满了肖像。

有小部分我认识的,但内容实在诡异。

硬朗性感的芙灵,竟然穿着碎花长裙坐在阳光充裕的草原,笑颜明媚,耀眼虚幻的苏伊,一身素白衣服,背后是简单的农舍,竟然很有中国风……还有一张空荡荡的画,里面除了偶尔闪动光芒,便什么都没有了。

我好奇地看向姓名栏,呆滞片刻,立刻回头看看若无其事的魔王。

梅因指指夏尔对面的长塌,说:“亲爱的,到这来,他要给你画肖像了。”

本来没什么,可看了成品不知道为什么我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磨磨蹭蹭的走到夏尔前面,刚要坐,他又语不惊人死不休:“脱衣服!”

“啊?”

梅因点点头。

“我不画了。”气愤地站起来,不知为什么他的要求让我分外反感。

没想到夏尔两步并作三步冲上来,修长的青白的手卡住我的脖颈,丹凤眼眯起,有些恶狠狠:“你真的以为梅因带你来玩吗?别浪费我的时间。”

梅因站在不远处轻声笑:“不要这么凶嘛,米莱不听话,要用对方法。”

话毕白手套在空中划了个弧线。

片刻之后,老子赤身裸体的趴在软塌上,只剩下无比怨恨的眼神能够表达意识。

夏尔回到画板前,仰头喝下一小瓶蓝色的液体,目光渐渐变得迷离,而后又紧紧盯着我,孩子似的专著。

一滴血红的颜料滴到地板上。

极度安静。

我象是中了昏睡咒,控制不住强要闭合的眼皮,昏昏沉沉的进入梦乡。

命运这个东西存不存在,谁也不知道。

我从来不相信命运,但看到夏尔的画,还是被大大震动了一把。

那日在画室醒来,不知过了多久,但看着所剩无几的颜料,大约是进入了尾声。

因为梅因的魔法的力量已经在我身上消逝。

肢体僵硬的爬起来拿着旁边的睡袍套在身上,还没等我抱怨,斑驳的画架上忽然金光熠熠。

夏尔呆呆的看着,又不敢相信的看看我,油画棒啪嗒掉在了地上。

我莫名其妙的瞅向若有所思地梅因,难道老子以后变身为大怪兽哥斯拉?

画室一时间静得出奇。

夏尔果然是艺术家神经质,双膝一软,长发随着低头的动作流淌下去,竟然朝着我跪得虔诚无比。

我背后一阵发凉,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推开夏尔望向那张很神秘的肖像。

竟然没有认出是自己。

白色锦绣制的法师礼服,上面银色花纹复杂而古老,浅褐色的柔软头发很长很长,与礼服的垂摆一同拖到了大殿的地毯之上,在阳光下明媚耀眼。

像是长大了,成熟了,舒展的眉眼间全是疏离,修长指骨扣着沉重的权杖,上面璀璨的魔石流光溢彩。

多么完美又多么冷酷的形象。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未来的我所在的地点还是很清晰明白的。

那是苏伊曾带我去过的祭台。

那是原动天。

画室静得有些恐怖,许久,夏尔抬起头来,过目难忘的美丽的脸对上我再也不是鄙夷和蔑视,而带了……一种我也说不清的东西——大家只会留给梅因的东西。

“权杖上面的就是上古水晶,只有主神才可以掌控它,米莱殿下,你是未来的神。”夏尔轻声说道。

主神……主神是什么概念……也许神族可以换很多很多的统治者,但曾经称得上主神的,却寥寥无几。

夏尔是间谍,至死效忠神族,不跪才怪。

没有丝毫兴奋,我听了反而更加恐惧与忐忑,相信脸色一定漂亮。

又沉默了片刻,梅因淡淡的说:“夏尔,你先出去吧。”

随着大门重重关上,我故意笑:“这不是胡说八道吗?谁都知道米莱脾气坏,贪财惜命,还是魔法白痴。”

梅因从后面忽而抱住我,也笑:“谁知道?”

说着,有力地手环住了我的脖颈。

一动也不敢动,听着梅因清雅的声音越来越低:“真是不公平,我注定要死,而你却可以成为主神,你说,会不会是你把我杀掉的呢?这些年我总是想不明白究竟还有谁杀得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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